第二十章曾經一思淚斷腸
韓靜好想的入神,趙聖南以為她嚇傻了,撫摸著她的頭發,然後抱起她回別墅。韓靜好想下來,都被趙聖南能殺死人的眼神給擋了回來。
韓靜好自然也不敢問趙聖南什麽,可是此時,韓靜好的心卻好像用什麽都捂不熱了。自己真的攤上大事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可能是今天嚇傻了吧,自己腦子已經轉不動了。趙聖南試好水溫安頓好韓靜好沐浴,出去給蔣慎行大電話:“慎行,剛才我遇上了槍襲。”
“沒事吧?”蔣慎行擔心地說。
“沒事,我想這次他們可能要有大動作了,我們必須加緊防範。”趙聖南說。
韓靜好洗著澡,心裏卻不能抑製的想起今天的槍戰,怪不得趙聖南身上有那麽多的傷疤。以前看到這些傷疤她是無動於衷的,可是在今天那命懸一線的時刻,親生經曆,她忽然有些心疼趙聖南,他要經曆多少次命懸一線,才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是啊,有誰天生就是冷若冰霜的,有誰天生就是孤獨的,又有誰天生是魔鬼?不過是現實硬生生的相逼,才使得每一個人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原來你我,不過都是被現實生生相逼的可憐人而已。
你遇到怎樣的人生,你就會變成了什麽樣的人。你遇見怎樣的人,你就遇到怎樣的愛情。
韓靜好洗澡出來的時候趙聖南一個人靜靜地在床邊坐著,沒有任何表情,在想著什麽,或者什麽都沒有想。他的頭發滴著水,一下一下的滴在睡衣上,趙聖南也不自覺。
韓靜好從後麵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她自己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她知道她想這麽做。
兩人不知這樣靜靜地抱了多久,趙聖南掙開她,抱起她放在床上。這夜的趙聖南很溫柔,至少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的對待過韓靜好。在迷迷糊糊間,她聽見趙聖南說“我愛你。”,又或者這一切隻是韓靜好的幻覺。
這次槍戰給韓靜好留下了深深地陰影,韓靜好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現在趙聖南不讓她見母親,又是暑假,她害怕了這裏的天崩地裂。
“我想去下江南。”韓靜好對趙聖南說。
“和誰?”趙聖南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
“我想一個人走走。哪裏有山有水,詩情畫意,像世外桃源。”韓靜好說著。
“我們一起去吧。”趙聖南像是想了很久一樣。
韓靜好知道自己即使拒絕也無濟於事,也就沒有掙紮什麽。
浙江離B市其實不遠,五個小時的火車就到了,趙聖南本來說要坐動車,被韓靜好製止了,她說坐普通的列車才有情調。趙聖南難得的沒有拒絕。
“天共水,水遠與天連。天淨水平寒月漾,水光月色兩相兼。月映水中天。人與景,人景古難全。景若佳時心自快,心遠樂處景應妍。休與俗人言。”到了浙江杭州已經是晚上了,韓靜好忍不住就吟出了這首詩。
“到了這裏,你都連帶的變成了詩人。”趙聖南帶著笑說。
“來到這詩情畫意的地方,怎麽能不附庸風雅一番。”韓靜好被好風景影響的心裏開心了好多。
“那就再來一首。”趙聖南看起來心情似乎也不錯。
“曾經一思淚斷腸,無語處,問何望。千尋煙波,相逢最渺茫。蘆管曉吹夜不禁,月空照,孤影長。年來得此苦與傷,欲相棄,心如霜。相思難盡,日日縈我窗。天共水色飄霧時,朝霞在,夢中央。”韓靜好想起那時和林非凡說好高中畢業的暑假一起來看西湖,可是此時徒留自己一人。
歎!年來得此苦與傷,欲相棄,心如霜。相思難盡,日日縈我窗。天共水色飄霧時,朝霞在,夢中央。她與他,隻有在夢裏相見了。可是林非凡卻隻在她的夢裏出現過一次,就不肯再出現。
“夢裏未必丹青見,人間久別不成悲。可是真的不成悲嗎?假如不成悲,自己為何這樣難過。”韓靜好一個人想著。
趙聖南聽見她念了“曾經一思淚斷腸”,忽然就很難過,她在想誰,誰又是你的淚斷腸。
“誰又是你的淚斷腸?”趙聖南想著就問了出來。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可是好久韓靜好都沒有回答,趙聖南發現她走神了,他敲了一下她的頭。他不喜歡她心裏走神是因為別的什麽人,他不想她在他身邊想的卻是別人,他不想,他不喜歡。
“誰又是你的淚斷腸?”趙聖南有點不依不饒的問。
“作為你的情婦,隻負責獻身,可沒有負責獻心。”韓靜好輕飄飄的回答。
“可是我忽然想要你把心獻給我了。”趙聖南說,語氣裏有微不察覺的憂傷。
“趙聖南,你超出界限了。”韓靜好冷冷的說。我的心,從來隻給非凡一人。
“韓靜好,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心也應該是我的。”趙聖南霸道的說,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胸有成竹。
“趙聖南,你妄想。”韓靜好決絕的說。
“韓靜好,我真的想掐死你。”趙聖南麵部的肌肉都因為生氣而變得扭曲。
“那你掐死我吧,你不掐死我你跟著我姓!”韓靜好接了這麽一句。
“韓靜好,你不要得寸進尺!”趙聖南氣的手都揚了起來,最後放下。
在愛情的戰場,誰先愛上,誰就先輸。趙聖南知道,可是輸了又怎樣,能得到她的心,輸了又怎樣。
“你自己喜歡的人得不到,在我這裏撒潑,你不覺得你過分了嗎!”韓靜好想趙聖南要自己的心不過就是因為他愛的人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寂寞。又或者是,自己愛上了他,不是更加能折磨自己了。韓靜好大了個寒戰。她寧願是第一種原因。
“我就是得不到我愛的人,可是你又得到了?!”趙聖南覺得遇上韓靜好,他總會失控。
愛上一個讓自己失控的人,是悲哀,還是幸福?應該是悲哀吧,就像失控的車,終將會掉入懸崖粉身碎骨。
趙聖南在最苦最難得時候的沒有覺得撐不下去,可是麵對自己不能愛的韓靜好、不愛自己的韓靜好,他第一次覺得快要撐不下去了。
韓靜好忽然覺得很疼,是啊,自己愛的人自己也得不到。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