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砸鍋賣鐵也要上學
“青城山下白素貞~~”
湛藍天空下,一個男孩叼著根小草哼著歌,雙手抱著頭優哉遊哉地看著天空。
不遠處,一頭老牛在低頭吃草。
老牛已經很老了,昏沉的老眼幾乎睜不開,尾巴輕輕揮舞著,驅趕身邊的蚊蟲。
這是王牛家最後一頭牛。
說起這頭牛倒與男孩王牛有著莫大的淵源。
男孩就是王牛,家中排行老四,不過前兩個哥哥先後夭折,唯獨一個姐姐活了下來。
饒是不信鬼神的王老爹也心中直犯嘀咕。
妻子再次懷胎十月,臨盆之際,家中來了一頭黃牛,王家第四子倒是應了這黃牛的庇佑,無憂無慮活了六年時間。
王老爹大悅,就給自家兒子起了王牛這個名字。
雨後初晴,這片平原上的小草又鮮又嫩,正適合自家放牛。
然而六月的天就像女人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無雲,眨眼間就變得烏雲密布。
席席微風變得強勁起來。
“呸。”
男孩張口吐掉口中的草,呼喚著旁邊的老牛:“牛,走了,要下雨了!”
老牛眨巴眨巴昏沉的老眼,搖搖尾巴,邁著粗壯的四條腿亦步走來。
待靠近了,老牛低下頭,男孩順勢踩著老牛的黑角,翻身跨上牛背。
“駕!”
不理會背上人的歡呼雀躍,老牛搖頭打了個響鼻,在烏雲滾動的天空下逐步遠去。
因為天氣變得突然,村子裏的大人們在搶收糧食。
忙的不可開交之際看到騎著黃牛的男孩漫步走過,心中也是一番感歎。
好一個標誌的男娃!
曾有村裏的閑漢打趣王老爹。
“你家孩子唇紅齒白聰慧伶俐,怎麽一點也不像你這個老樹皮呆愣子,莫不是……”
王老爹沒說什麽,隻是拿著把柴刀追著著閑漢跑了五公裏路。
可惜了……
所有人感歎過後都是一陣惋惜。
這一切都要從兩天前說起……
王牛剛過完六歲生日,村子裏來了位武魂殿的魂師大人,負責給村子裏的孩子們覺醒武魂。
按道理說,村子裏的孩子大多都是貧民家庭孩子,千裏挑一也很難出一個有修煉資質的孩童。
沒想到好幾年不出一個,這一年突然出現了三。
村長大喜,祖祠香缽上的香燭粗了幾圈,案桌上的祭品多了許多。
王牛也是其中之一。
可惜和另外兩個人比起來,他就像襯托紅花的綠葉。
“趙宏,武魂鐵背猿,先天魂力七級!”
“林子易,武魂鐮刀,先天魂力八級!”
“王牛,武魂念珠,先天魂力三級……”
雖然都是可以修煉的苗子,但無論是武魂還是魂力,王牛都和同村兩個孩子相差甚遠。
更別說趙宏是村長的親孫子,林子易是村裏唯一鐵匠林豪的獨子。
村子裏唯一的工讀生名額自然歸於趙宏,林鐵匠家稍有儲蓄倒也能支付得起自家孩子讀完初級魂師學院。
可惜王老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哪裏來的錢供給王牛上學?
王牛也不想給原本就不富裕的家裏添加負擔,索性放棄了成為魂師的夢想。
不過個先天三級的魂力,即使入學也不見得能成為一名真正的魂師。
與其給家裏添加負擔,做些事倍功半的事情,不如安心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做個平平淡淡的小農民。
他雖然外表是個六歲的孩子,但是內心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有了自己的價值觀。
穿越來之前,王牛是個孤兒。
但在這六年時間裏,王牛感受到家人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享受到家的溫馨。
任你手握日月摘星辰又如何,踏上白骨鑄成的階梯,走上鋼鐵王座,回頭望去也不過一片死寂,那些曾今愛你的和你愛的人都被時光侵蝕成了塵土。
孤家寡人,不過如此。
更別說自己還沒摘星拿月的天資潛力呢。
將老牛拴在牛棚裏,王牛走進屋子,王老爹在堆放收起來的麥子,姐姐在灶台前忙碌。
一陣陣飯菜的香味直鑽進王牛的鼻子裏。
“哇,好香啊!”
王牛雙眼放光,有些誇張地大叫。
“好了,吃飯了。”
姐姐端著飯菜放在桌子上,寵溺地揉了揉王牛的頭,隨後扭頭招呼王老爹:“爸爸吃飯了。”
王老爹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姐弟倆也不管他,所謂知子莫若父,反過來也一樣,姐弟倆對王老爹沉默寡言的性子也是了解到了極致。
等王老爹坐在餐桌前,一家人開始吃飯。
正當王牛大快朵頤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餐桌上的沉寂。
姐弟倆抬頭一看,王老爹把一個小布囊放在桌子上,點點白光從裏麵露出來。
王牛眼尖,這袋子裏是滿滿的銀魂幣!
姐姐仿佛早已知道,隻是笑盈盈的看著震驚到合不攏嘴的王牛。
“老爹,這錢……”
王牛心裏開始活絡起來,亂七八糟的心思全冒了出來。
莫不是自家老爹改行落草了,還是天降橫財挖地挖到的?
亦或是自家老爹其實是帝國首富,隻是為了體驗生活和鍛煉自己所以裝成農民的樣子?
這是……攤牌了?
“明天入城。”
嗯,一如既往的王老爹風格,簡短的可以。
王老爹埋頭吃飯,姐姐好氣又好笑,給王牛解釋了一遍。
“爸爸把房子和地都賣掉了,明天送你去洛藍初級學院學習。”
房子和地賣掉了?
王牛急眼了:“那……那你們呢?”
“爸爸去城裏做工,我去浣衣局洗衣服也能賺些錢。”
王牛楞了一下,鼻子一酸。
瞪著眼睛抿著嘴,一雙眼睛紅彤彤的,一團晶瑩在眼眶裏打轉。
“吸溜。”
沒忍住吸了下鼻涕,眼淚就像止不住閘一般流下來。
“好了好了……”
姐姐在一旁安慰,老爹風雨不動安如山,以穩定的速度扒拉著飯菜。
王牛狠狠抹了把眼淚,慘兮兮地看著姐姐。
說起來也是個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小夥,怎麽這麽容易哭鼻涕呢?
可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王牛家日子還算能過活全靠那幾畝土地。
現在因為自己,命根子沒了。
自家原本有些錢是要給姐姐當嫁妝的,現在嫁妝也沒了。
城裏做工是好做的嗎,浣衣局洗衣服是好洗的嗎??
好不容易重新把眼淚憋回去,把心情平複下來。
王老爹淡淡的看了王牛一眼:“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