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診病
“哼”
溫衡輕哼一聲，先走到第一位婦人邊上，上下瞧了幾眼，淡淡道：
“你這皮膚滿目紅斑，損害初起時是否為一片或數片鮮紅色斑，綠豆至黃豆大，表麵有粘著性鱗屑，以後逐漸擴大，呈圓形或不規則形，邊緣色素明顯加深，略高於中心。中央色淡，可萎縮、低窪，整個皮損呈盤狀已發展至現在模樣，是否耳後、頭皮甚至上胸都已經擴散到了。”
“呃，是是是，你怎麽知道的？”
“你這已經病程日久，長期低熱，五心煩熱，盜汗，舌紅少苔，脈沉靜者為陰血耗損所致。我給你開個方子服用道紅斑會逐漸減少，至於是否痊愈全靠自身堅持。”
“對，是這症狀。大夫隻要能緩解即使活不了多久我也願意，這個病實在困惑我很久，連家人看著我都要避開，實在是難以忍受了。”
這位婦人激動地說著，匈奴裏這些巫醫都說無法醫治了，她一直看著紅斑慢慢蔓延成塊，全身上下觸目驚心！
“你這麽說是不能治好了？”素敏輕視的看了一眼溫衡。
“公主，她這病你們匈奴可有人能將她紅斑褪去，有可有人能繼續讓她多活個幾十年？我也說了靠自身堅持說不定也會長命百歲！”
素敏白了他一眼，就隻會空口說大話。
溫衡未在理會轉身跟綺夢說道：
“夢塵，我說你寫。”
“好的，師傅。”
綺夢連忙應和，拿起紙筆就去沾墨汁。
“熟地：十二錢、山茱萸：三錢、杞子：四錢、淮山：六錢、女貞子：四錢、五味子：三錢、丹皮：三錢、麥冬：四錢、大小肖草：十六錢、夏枯草：四錢、玄參：七錢、生牡蠣：十二錢、海蛤殼：十二錢、甘草：二錢、丹參：七錢、知母：五錢、秦九：三錢、鱉甲：五錢、浮小麥：三錢等。”
溫衡一口氣說完了，素敏不禁瞄了他一眼，隻是看了一眼病人就診斷好了？
“師傅，一共十九味藥，你過目。”
綺夢在溫衡說完一會就寫完了，還好經過一次死亡恢複到曾經的精神力，能聽之不忘刷刷刷地寫下來了。
溫衡看了下讚賞的對綺夢點點頭，轉而麵向素敏道：“公主就按此方準備好藥材給我徒弟夢塵去煎藥劑配成合液，按每日一劑，分三次服用即可。切記禁忌：忌魚、牛肉、辛辣、酒等刺激食物，多食素菜類，也要避免勞累日曬受涼，每日多多鍛煉身體增強體質，如此堅持身體才能日益漸好。”
“哦，好好，隻要可以緩解不吃肉都行。”
婦人不斷點頭應下，雖然對於匈奴的惡人來說不吃牛肉之類是很難接受，為了自己的病，婦人決定一定要堅持律己。
素敏淡淡道：“放心，藥材今日就能準備好，至於這三位病人我就讓他們住你們邊上帳篷，方便你們隨時診斷按時喝藥。”
溫衡無所謂的聳聳肩，住哪他不管，按他的方子準點吃藥就行。
接著他走向第二位病人，第二位病人約莫二十左右年紀，對溫衡雙眼圓瞪，站那緊握雙拳，神情呆滯抑鬱。
“把舌頭伸出來看看。”
“你說什麽，敢吩咐老子，你去死！”
誰料這名男子突然暴躁了起來，說著就揮舞者拳頭砸向溫衡，隻是動作稍有些遲緩，溫衡似早有準備立即跳開一丈遠。
素敏一個眼神，兩名侍衛趕緊上前一人抓住他一個手臂，死死拽著讓他不能動彈。
“咦呀！放開我！哈哈，讓我去死，放開我！”
這名男子不斷扭動身子，很是狂躁，沒有一會又安靜了下來，眼神憂傷，似乎情緒很低落。
素敏身邊的婢女解釋道：“此人經常情緒反複無常，病發之時，癲狂暴躁，他的親人因他的病每日都將他困在家裏，以免外出傷人或自傷。”
“很顯然，這是癲狂症。”
溫衡負手略抬頭仔細瞧了瞧這名長的高大消瘦的男子，兩眼窩陷，於是問他：“你是否夜裏總是失眠難以入睡，沒有任何外界影響就是心煩氣躁，喜怒無常也不愛飲食，還常常想一了百了。”
這名男子精神萎靡的點點頭，這些症狀其實他身邊的人都看得到。
溫衡默默從衣袖掏出一個布包，對素敏說道：“勞煩公主找個東西來給這位病人躺下，在下需要給他針灸。”
素敏示意侍衛去準備，一會侍衛就抬了個簡易的木板床進來讓這名男子躺下。
溫衡慢慢攤開他的布包，一排排銀針閃閃亮亮的。他取出銀針對綺夢說道：“夢塵，你看好了，此癲狂症古人認為有鬼怪寄存在人體中不肯離去，使得人出現一係列異常表現，實則大多是為精神疾病，甚至惡性的因腦袋裏長了瘤。所為百邪顛狂所為病，針有十三穴須認，凡針之體先鬼宮，次針鬼信無不應，一一從頭逐一求，男從左起女從右。”
溫衡慢慢說完大概病情和治療，又詳細給綺夢介紹穴位。
“我先跟你說說哪十三穴，依次為：人中、少商、隱白、大陵、申脈、風府、頰車、承漿、勞宮、上星、會陰、曲池、舌下。看一個大夫針灸工夫如何，就要看他取穴是否精簡，手法是否純熟圓潤。所為百穴易得，針術難求，我領你進門，修行全靠你自己了。”
素敏本來沒有耐心看他一邊治病還要傳授徒弟，不過看在他正一邊講解一邊專注的神情就沒有去打擾他。
溫衡一邊說著一邊就開始下針了，隻見他穩穩地捏著銀針，刺入人中穴三分，左邊下針右邊出針；接著又刺入大拇指甲下，即少商穴三分；第三針在隱白穴，腳掌的大趾甲下入二分；第四針大陵穴入五分等等，一直到第十三針舌下穴，又叫鬼封，在舌下中縫，刺出血，仍橫安針一枚，就兩口吻，令舌不動。
綺夢默默看著，將這十三個穴位牢牢記在了心裏。
素敏等人皆被溫衡認真的神態打動，靜心觀察。
等溫衡將針灸紮完，這位男子慢慢陷入睡眠，他又配了個藥方叫綺夢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