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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打量

  謝初柔早就知道沒有永遠的盟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聽著紫曦帶回來的話,她麵上並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


  早就預料到了,謝蕊彤不樂意帶著自己去,必然會去找謝燕娘。


  既能打發掉謝初柔,又能給她不自在,謝蕊彤何樂而不為?

  謝初柔冷哼一聲,以為這就讓自己知難而退了?

  簡直做夢!


  “秋娘是怎麽回大姐的?”


  紫曦細聲細氣地答道:“三姑娘說自己身子單薄,不適合出遠門。”


  “倒像是她會說的話,”謝初柔就知道,謝燕娘是個聰明的。


  即便心裏想去,她要是毫不猶豫就應下了,指不定謝蕊彤就要反悔。


  而且話傳到了自己的耳邊,謝燕娘就裏外不是人了。


  牆頭草不管在哪裏,都是遭人厭惡的。


  到時候不止謝蕊彤,就是謝初柔也不待見她了。


  謝燕娘在府裏沒什麽根基,更沒有幫把手的人,步履維艱,自然不會傻到一下子得罪府裏兩個姐姐。


  謝初柔垂下眼簾,又問道:“給姨娘的藥膏,都送去了嗎?”


  “是,奴婢親自送過去的,姨娘已經接了。”紫曦沒有說的是,張姨娘瘦了一圈,手背上的傷痕怕是難以消去了。而且院子外頭多了幾個嬤嬤,都是生麵孔,她不由皺了皺眉。


  隻是張姨娘再三交代她不要告訴謝初柔,免得她擔心,話到了嘴邊,隻得通通咽下。


  謝初柔點了點頭,她連累了張姨娘不錯,送藥也是想緩和跟張姨娘的關係。


  她在府裏最大的倚仗,便是張姨娘了。


  可是謝初柔隻覺眼皮猛跳,總有些不好的預感:“爹爹已經多久沒去找穀蘭園了?”


  紫曦的腦袋低了下去,小聲答道:“自從姨娘傷了手,老爺隻去過一回,也沒留宿。”


  謝初柔臉色微變,難不成因為手背的傷痕,叫張姨娘失了寵?


  若是如此,她這回真是虧大了!

  袖中的雙手握成拳,謝初柔麵色尤為難看:“姨娘如今……還好嗎?”


  紫曦卻不敢回話,隻低著頭沉默。


  府裏多是踩低捧高的小人,以前張姨娘受寵,一個個費盡心思去巴結。


  如今張姨娘失了寵,怠慢躲懶的下人多得是,過陣子少不得更要變本加厲。


  謝初柔想想也明白,失了寵的張姨娘以後隻怕日子越發不好過了。


  她咬著指甲,想了又想,最後歎道:“等我嫁進富貴人家,爹爹愛屋及烏,少不得待姨娘好一些。那起子見風使舵的小人,以後再慢慢教訓也不遲。”


  紫曦暗歎,謝初柔要嫁人,至少得一兩年的事了,張姨娘等得了那麽久嗎?


  自謝蕊彤走後,謝燕娘的臉色便不怎麽好。


  雪菱扶著她到軟榻上,柔聲勸道:“姑娘放寬心,總不能跟自己身子骨過不去。”


  謝燕娘輕輕一歎,困在府裏,事事由不得她。


  這種感覺,叫自己心裏像是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噎得人難受。


  她翻來覆去,自己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謝燕娘心裏有幾個疑惑,首先,袁大人為何會突然求娶謝蕊彤?


  其次,雲夫人三番四次邀約,是不是龍誌宇在背後授意的?


  再者,要如何才能打亂如今的局麵?

  謝蕊彤會帶上自己去溫泉莊子,不過是想叫謝初柔難受罷了,哪裏是真心實意的?

  而且少不得帶上她,為的是討好雲夫人和龍誌宇。


  謝燕娘想到自己要作為謝蕊彤的墊腳石,就忍不住皺眉。


  謝府的兩個姐姐,可都不是什麽心善的角兒。


  她閉上眼,聽見雪菱輕手輕腳地給自己搭上毯子,腳步聲漸漸遠去,便有些昏昏欲睡。


  隻是恍惚間,謝燕娘陡然睜大眼,坐了起身。


  “雪菱,給我磨墨。”


  雪菱剛離開,就被她叫了回來,心裏疑惑,還是沉默地撩起袖子給她磨墨。


  謝燕娘拿著紫毫,想了想才慢吞吞地下筆。


  柳紫芙小時候教了她不少大字,隻是囊中羞澀,不能用紙筆,多是在沙盤裏用樹枝勾畫學習,寫的大字歪歪扭扭的,實在見不得人。


  隻是謝燕娘嫁入王府後,在後院無所事事,既不是正房太太不用管家管賬,十五王爺也是好幾天才來一回,她便索性練字。


  五年下來,謝燕娘一手字雖說不至於有大家風範,卻也練出幾分風骨來。


  雪菱不認得大字,隻是看見那字跡,滿眼羨慕,讚歎道:“姑娘的字寫得真好,比起老爺也是不相上下了。”


  謝燕娘隻是笑笑,謝老爺一顆心全在生意上,哪裏有心思和精力去練字?

  謝老爺的字跡隻要過得去,讓人看得清,不至於像狗爬一樣就足夠了。


  她吹幹了紙條,隨手撕碎了扔在角落的水盆裏,字跡漸漸模糊:“好了,倒掉吧。”


  雪菱看得迷糊,到底還是聽話地出去了。


  謝燕娘等她走遠了,這才飛快地寫下寥寥幾個字,吹幹後貼身藏好。


  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是雪菱,她也不能完全相信。


  剛剛試探了一番,瞧著雪菱是不認字的,謝燕娘這才鬆了口氣。


  扔掉的紙條寫的不過是詩經上常有的一句警言,任是誰看了,也不能指責她的不是了。


  雪菱回來的時候,瞅見散落一地的碎紙片,不由詫異。


  謝燕娘寫了幾張大字,似乎都不滿意,撕碎了扔在地上。


  “好了,你收拾收拾,我心裏有些悶,去後院走走。”


  她終於停下手,扔下紫毫,轉身就出去了。


  雪菱替謝燕娘撩起簾子,低聲問道:“可是要雪雁跟著姑娘?”


  “不必,讓她幫忙收拾行裝,夜裏大姐必然會讓人過來看看,別讓她拿捏住了把柄,少不得又鬧出什麽事來。”


  謝蕊彤說一不二,少不得要盯著自己。


  雪菱低低應下,謝燕娘獨自在後院繞了一圈,走走停停,卻是警惕身後是否跟著人。


  等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找到阮景昕上回說的院牆底下,她迅速把手裏的紙條塞了進去,再若無其事地四處轉悠了一圈才回到了屋內。


  果不其然,謝蕊彤派了連音過來瞧瞧。


  看見謝燕娘收拾得差不多了,她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稟報了。


  雪雁努努嘴,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大姑娘有多關心三姑娘,生怕她沒收拾好東西,落下了什麽。


  隻有她們明白,大姑娘這是怕三姑娘不肯跟著去了!


  要是平常,謝燕娘肯定要笑雪雁那小嘴能掛葫蘆了,今兒卻是有些心事重重,很早就打發掉她們出去了。


  雪雁看著雪菱關上門,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小聲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好像很不高興?”


  莫不是大姑娘派人來盯著她收拾東西,讓三姑娘心裏不痛快了?

  “今晚你守在外間,記得警醒些,別睡沉了。”雪菱生怕謝燕娘心裏難受,夜裏想不開,對著雪雁耳提命麵地叮囑再三。


  雪雁小雞啄米似的很狠點頭,暗暗決定今晚她就不睡了!


  謝燕娘還以為信箋放在說好的地方,夜裏阮景昕便會派人來尋她。


  可惜等了半袖,根本沒見半個人。


  她站在窗前,等得實在心焦。


  想也明白,阮景昕不可能每天都派人守在那個地方守信。


  所以說,自己是晚了?


  謝燕娘心裏涼了半截,陡然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難道明天真的要跟著謝蕊彤去溫泉莊子?

  她坐在桌前,盯著燭火許久許久。


  直到窗外絲絲亮光鋪灑進來,謝燕娘才忽然驚醒,自己竟然生生等了一夜。


  她推開窗欞,望著遠處日出的橘紅亮光,一顆心終於沉到了穀底。


  自己到底還是太天真了,攝政王再重視她,何德何能會隨傳隨到?


  還是對阮景昕來說,信箋上的寥寥幾句,不足以打動他?


  “姑娘,該起來了。”雪雁揉著眼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又睡著了,懊惱地爬起身,趕緊打水送了進去,卻發現謝燕娘早就起來了。


  床榻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錦被還疊得整整齊齊,她不由擔憂地看向窗前的謝燕娘。


  謝燕娘還穿著昨天的衣裙,臉色蒼白,帶著幾分憔悴,卻了無倦意,眉宇間的凝重更深。


  她沉默著在雪雁的伺候下洗漱完畢,雪菱已經提著食盒進來了。


  擺好早飯,謝燕娘沒用幾口,就揮揮手讓她們收拾下去了。


  雪菱跟雪雁眼底俱是擔心,沒等雪雁絞盡腦汁逗謝燕娘笑笑,青蓮園便派了一個小丫鬟在外頭催了。


  雪菱蹙眉,如今時辰還早,大姑娘這就來催了?

  謝燕娘可不是認命的人,心裏琢磨著出了謝府,她裝作肚子疼在半途溜走也是可以的。


  尋個客棧,帶著兩個丫鬟住幾天再回謝府,既沒得罪謝蕊彤,讓她也有借口回複雲夫人,更不會叫謝老爺不痛快。


  她打定主意就這麽辦了,麵色這才緩了緩:“走吧,別讓大姐久等了。”


  屋內值錢的東西所剩無幾,體己錢都讓雪菱帶著了,免得住客棧卻給不起銀錢。


  外頭可沒有謝府的親屬開客棧,能夠讓謝燕娘騙著住上幾天的。


  謝蕊彤早就等在花廳了,正跟謝夫人說著話。


  她穿著一件粉色的衣裙,裙邊是含苞待放的白蓮,清雅可人。


  發髻上戴著一支銀簪子,上麵鑲嵌著三顆小巧的珍珠。


  雖說小,卻是顆顆光潔平滑,顯然是精心挑選的上等珍珠。


  臉上精致的妝容,淡而不豔,淺淺淡淡的,襯托出謝蕊彤秀麗的麵容。


  謝燕娘垂下眼簾,也不知道這個大姐是不是天剛亮就起來打扮,一瞧就是費勁了心思。


  她悄悄打量謝蕊彤的時候,後者也在打量著謝燕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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