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上玄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兩大派系
這是楚逸第二次來到大自在峰，但內心的震撼卻絲毫不遜色於初見。
當懸空三萬丈，太古龍龜托起的大自在峰印入眼帘，楚逸相信別說是見過一次兩次，就算是再見上個百來次，也一樣無法不被這等奇瑰景象所震撼。
取了玉碟秘鑰進入大自在峰，楚逸徑直朝內門長老堂飛去，方才在長老堂前降下身形，楚逸便察覺到堂內一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唐長老，我不過索要百顆『小自在果』，你卻為何推三阻四，莫不是以為我葉羽墨好欺不成？」
發話之人是名一襲青衣的男子，眉宇之間隱含煞氣，雖是容貌俊秀，卻因為這股子煞氣給人一種不怎麼舒服的感覺。
「葉羽墨，你不要太放肆了，這裡是內門長老堂，可不是你的聚玄峰，你是親傳弟子無錯，但這裡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唐長老面色微寒，甩袖道：「你走，我這裡不會給你半顆小自在果。」
「給你面子喊你一聲唐長老，不給你面子，你什麼都不是。」葉羽墨著惱道：「這筆帳我記下了，遲早會與你清算。」
那葉羽墨撂下一番狠話，身形竟似瞬移般消失在原地，以楚逸的目力也僅是隱約瞧見些微殘影在堂中掠過，此等速度，簡直是駭人聽聞。
唐長老神情頗為複雜嘆了一口氣，這才將目光投向楚逸道：「你是天道峰的楚逸吧，來此找我有何事？」
能夠在大自在峰的長老堂中主事，這可不同於別處的長老，眼前這個唐長老的能量絕對是不容忽視的，對於這一點，在現代社會中摸爬滾打過的楚逸自然心中省得，縱然方才那個自稱葉羽墨的親傳弟子不敬在先，楚逸仍舊給予了唐長老應有的尊敬，點頭微笑道：「弟子想入仙玄空間修鍊，特來尋唐長老指點。」
或許是一前一後的反差巨大，楚逸的謙遜頓時令唐長老對其大生好感，本是僵硬的神情亦是擠出一絲笑容道：「進入仙玄空間的機會殊為寶貴，你可曾想好了？」
「我決定了。」楚逸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聞言堅定道：「還望長老成全。」
「那好，你隨我來。」唐長老饒有深意的看了楚逸一眼，飄然在前飛起，徑自朝東而去。
跟隨飛起，楚逸見唐長老的御空速度很是緩慢，不覺有些奇怪，而這時唐長老卻是開口道：「你一定很好奇，方才為何那名親傳弟子會與我如此爭鬧吧？
楚逸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還請唐長老賜教。」
「一般的親傳弟子自然不敢與我唐某人爭鋒相對，畢竟我手中多少還有些權力，親傳弟子在宗內雖是地位尊崇，但亦不敢輕易得罪我……」
「那個葉羽墨卻不然，他乃是近五百年來，本宗湧現出的幾個天才人物之一，早在兩百餘年前便已晉陞為親傳弟子，若是論輩分，縱然是你師尊純陽子都要稱呼他一聲師兄。此人雖然霸道傲氣，但卻有真本事，晉陞成為親傳弟子后，不到三載時間，其人已然踏足金丹境，並且一舉修得五紋金丹，一下子躍居兩百餘親傳弟子前列。」
「如果僅僅只是這些成就，依舊不足以給他敢與我叫板的底氣，此人最大的倚仗在於他被張系一支吸收為核心成員，這才敢到我的地頭撒野。」
楚逸聞言皺了皺眉頭，重複道：「張系一支？難道我宗的親傳弟子也各自劃分了派系不成？」
唐長老嘴角洋溢起一絲淺笑道：「能夠成為親傳弟子，便意味著有望繼任掌教大統之位，紅塵俗世之中都有著朋黨之爭，更何況我宗。」
「無上玄陽宗從來都不缺天賦高絕的修鍊之才，一百零八峰峰主，宗內上下近千長老，哪個沒有成為親傳弟子的能力，成為親傳弟子爭取下任掌教之位，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就說你的師尊純陽子吧，當年他也曾在內門大比中問鼎，可他卻選擇了坐鎮一百零八峰，而不是成為宗門親傳弟子，你可想知道為何？」
「請長老示下。」楚逸聞言心中一突，已然聯繫到一些東西，口中則是客氣應道。
唐長老擺了擺手道：「當年純陽子剛剛獲得內門大比頭名時，便被宗內兩支互相傾扎爭鬥多年的勢力看中，兩難之下，他選擇了放棄，這多少也與他淡薄名利的性子有關，成為一百零八峰之一的峰主，能令他才從此拖身宗門紛爭，安心修鍊，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瞞你說，我宗如今有二百餘親傳弟子，幾乎沒有哪個能夠保持中立的，兩大派系互斗不下萬餘載，一旦成為親傳弟子，若不投一方勢力，這個親傳弟子絕對當不長，為此丟了性命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難道掌教也會對此聽之任之？」楚逸暗嘆一聲的同時，亦是覺得不解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掌教雷禪大真人當年也是經歷了無數明爭暗鬥，才在一方勢力的支持下登上掌教寶座的，他又如何會管這許多，更何況我宗這些年來之所以一直能夠穩居九大上門之列，兩方勢力的互爭實在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有競爭才有動力，想想現如今堪稱親傳弟子第一人的張萬霆，百餘年前尚且只是一名初至金丹境的修士，如今卻已成為元嬰真君中的佼佼者，若無兩派間的激烈鬥爭，再多給他百年，也未必修到如今之水準。」
聽完唐長老這番話，楚逸有種醍醐灌頂的醒覺，同時也意識到前者對自己提起這番話的原因。
「那個葉羽墨既然是張系一支的人，敢問唐長老又屬於何派系呢？」
楚逸不喜歡麻煩，但是他是存有問鼎下任掌教大位之心的，所以這些麻煩他不能躲，索性直白問道。
唐長老似乎很滿意楚逸的悟性，微微頷首道：「我乃趙系一支的核心長老，之所以與你說這許多，以你之聰慧，應當清楚我的意思了……」
在唐長老看來，因為先前葉羽墨在楚逸面前表現出的囂張氣焰，再加上自己一番和顏悅色相待，在兩大派系勢力難分伯仲的情形下，楚逸似乎也只有一個選擇了。
不過楚逸卻沒有就此遂了唐長老心愿，而是沉吟一聲，淡淡笑道：「弟子乃是有心在修真路途上走得更遠的，亦是存有些許爭取下任掌教之位的心思，這個親傳弟子我是當定了，至於在兩大派系中如何抉擇，弟子一時無法拿捏，惟有等到從仙玄空間歸返后，再作定奪了，還望唐長老見諒則個。」
楚逸這記太極推手打得極為巧妙，既不用立刻做出決定，也不會得罪唐長老乃至任何一方勢力，而他之所以如此回應的原因，乃是因為楚逸清楚，想要在兩撥強大勢力間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投其中一方前，必須將自身的價值體現出，這樣才能為自己謀求到最大的好處。
以靈動顛峰境的修為實力成為某派系中不受重視的一員，這是楚逸所不願見到的。
既然必定要選擇一方勢力加入，那就要成為該派系的拔尖人物，楚逸可沒有那份為人當綠葉的覺悟。
唐長老亦是老謀深算之輩，雖還不至於看穿楚逸的心思，卻多少有些察覺，沉默片刻后笑容再度掛起，點頭道：「如此甚好，以你之能，若能得我們趙系一支大力支持，必能大有成就，另外也不妨先告知你一聲，與你同批成為親傳弟子的另外四人，已先後有三人加入了趙系一支……」
「哦？！」
楚逸聞言神情微變道：「唐長老可否見告是哪三個？」
「除了萬秋水之外的三人，畢竟風流雲早在未成為親傳弟子前便已站在趙系這邊，有他引薦，自然方便了許多，只是那萬秋水因為乃是張系那邊某位核心長老的孫子，自然是無法吸收進我方勢力了。」
「今日之事你聽過便好，一旦進入仙玄空間，還是要以專心修鍊為首要之事，畢竟能進入那裡的機會實在太寶貴了，一輩子一次，若不好好珍惜，後悔千年百載亦是常事。」
從唐長老的口氣中，楚逸聽出些許遺憾的意味，但也不好明問，唯有點頭應是道：「多謝唐長老提醒，弟子一定將之銘記於心。」
這時，唐長老一揚手，打出一道紫光，那光芒仿若一張巨網般從半空中撒下，將腳下濃霧盡都驅散開來。
「我們到了，降下去吧。」
跟隨唐長老降下身形，楚逸隨其步入一間大殿，那殿宇雖談不上巍峨巨大，卻是古風十足，與大自在峰上別的建築物，風格全然無半點相像。
「此處名為天行殿，乃是以創宗祖師之名命名的，亦是大自在峰上年歲最為悠久的一座殿宇了。」
唐長老解釋了一句，手中這才掐動靈決，只見他身前空間驟然起了波動，仿若將石子投入水面泛起漣漪一般。
「此處的禁制乃是創宗祖師親自布下的，若無相應的解禁靈決，縱然是化神至尊也休想破開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