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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爭“鬥”

  童貫心裏急道:“若讓他趙明誠與李清照二人得逞了,我這個公公日後如何再混?”


  因此一瞪眼睛,對著大門又是一拍,童貫道:“聖上,奴才有話說啊。”


  宋徽宗覺得這個人實在有些煩,可是也沒有辦法,不能老讓他這樣敲門,煩心。


  因此左右為難了片刻,宋徽宗一歎氣,隻能道:“快進來吧。”


  李清照與趙明誠二人相互一看,心裏均覺得不好,這個時候那個童大人前來攪事,隻怕有損無益,壞了大事。


  李清照心裏想道:“不行,我需讓爹爹和陸公子先出來。”


  因此李清照忙搶話道:“聖上,陸公子在於何處?”


  此時門已洞開,那個童貫跌跌撞撞地進得屋來。


  宋徽宗聽得李小姐的話,還沒回答她,卻聽童貫痛泣一聲,“撲通”跪倒,道:“聖上,奴才有罪啊。”


  宋徽宗看他這個樣子,一方麵厭煩他的羅哩羅嗦,另外一方麵聽聞他說“有罪”二字,不禁心生疑惑,想道:“這是幹什麽?”


  於是宋徽宗一伸手,示意他平身,同時問道:“你何罪之有啊?”


  童貫聽聞聖上這一句話,又是垂首,掩麵而泣,痛聲難受,道:“聖上即位以來,奴才並沒有相顧好皇上。”


  宋徽宗聽得覺得很好笑,一抬手,看看李小姐,看看趙卿家,無奈一皺眉,便又問道:“你這話怎麽說的?”


  童貫道:“去年聖上即位,獲祖宗帝業,本可開創先河,帝臨北方,西方。打到他們城下。


  若非聖上有此雄心,奴才是萬萬不敢這麽說的。因此奴才知道聖上胸懷堪比秦皇漢武,卻沒能幫助聖上,提醒聖上,以致,哎,以致磨掉了聖上的信心。


  哎呀,奴才罪該萬死,俯首痛涕,不知所言。”


  李清照與趙明誠二人相互一顧,都難忍笑意,卻還是知道此處是皇宮,因此不敢放肆,而是極力克製,這才沒有笑出聲音來。


  他二人心裏都想,這馬屁拍得,真的是天衣無縫。竟然往自己頭上加罪名,他都這麽說了,聖上能不饒了他嗎?隻怕還要賞賜他吧?

  果然,宋徽宗見狀,慌忙起身出了酒席桌,下來快步到童貫身前,伸手將他扶起,道:“童大人切莫自責,我又沒說你什麽。”


  童貫起身,卻依然還是痛聲哭泣的樣子,道:“奴才並未讓皇上滿意,這是奴才的不是。”


  宋徽宗道:“哎,並非童大人的不是,隻是太後臨終之前,曾交待說要重用元佑舊臣,而疏遠激進新人。如此一來,我不得不遵守太後遺言,而將自己的雄心給拋卻了。”


  童貫道:“聖上深明大義,又是少有的後生新人,未來之路還長,因此功績還是很能創造的。”


  一聽童貫的話,宋徽宗隻當自己身邊又多了一個支持者,因此點頭喜道:“童大人言之有理。快,快請坐下說話。”


  說罷,宋徽宗便對外說道:“來人,賜坐。”


  隨即童貫也坐下,正與李清照和趙明誠二人相對。


  童貫看了李清照與趙明誠一眼,心中想道:“哼哼,你們兩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小夥子,還能和本公公比嗎?”


  宋徽宗坐回位置,歎氣一聲,道:“國家並非朕一個人說了算,因此這個疆域大事,朕還不能做主。”


  童貫一轉眼珠,道:“聖上說的哪裏話,奴才以為,皇上是一國之君,自然威懾天下,誰人不服皇上的管教,自然該流放的流放,該下獄的下獄。


  若有誰人作奸犯科,自然視情節輕重而定罪量刑。”


  說話之時,童貫看了李清照與趙明誠一眼,於是很得意地故意問他二人道:“李小姐,趙公子,我說的對嗎?”


  李清照心裏想道:“他這麽說,明顯是指爹爹,他要來搗亂了。這可不行。”


  於是李清照一轉眼珠,也道:“公公所言甚是有理。聖上威嚴在此,誰人膽敢賣弄身份,製造冤案,那更應受到懲罰。”


  李清照並不否認童貫的話,卻是一補充,將童貫狠狠地警告了一下,她意在說明,你童貫製造冤案,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宋徽宗看看他們,拍桌子道:“二位說得有理,我應該有些威嚴,而將那些不法之人繩之以法,看他們如何禍害別人。”


  宋徽宗這一下子好似在針對童貫,因此童貫不禁生了冷汗,心裏想道:“不好。”


  這個時候,隻聽門外有人道:“聖上威嚴在此,又有何人敢造次呢?”


  宋徽宗一聽,立刻精神起來,看著門外,道:“是蔡大人嗎?”


  果然是蔡京,蔡京一進門,跪拜道:“皇上萬歲,老夫前來看看,誰人敢來這裏蒙蔽皇上,以致皇上錯斷了案子,讓不法之人逍遙自在。”


  宋徽宗起身,忙道:“蔡大人快快請起,你的書畫很是珍貴,而且字體樣樣美妙,朕很是喜歡。你快起來,坐到一旁,聽朕聊天吧。”


  一旁李清照與趙明誠心裏均想,這下子不好辦了,又來一個權臣,這怎麽弄?

  二人都向蔡京看了一眼,見他麵貌猙獰,很是老持承重,因此心裏都有了懼怕之意。


  李清照心裏想道:“蔡大人和這個童大人是一夥兒的,我看時機不妙了。”


  趙明誠心裏想道:“蔡大人,隻因我沒能娶你女兒,你就這般報複我們趙家,如今我要讓你們還了這比債。”


  宋徽宗朗聲大笑,道:“如今朕的心腹棟梁都在這裏,好極,妙極!”


  蔡京道:“微臣方才過來時,聽聞聖上說話,心裏覺得聖上威嚴甚足,可以創造曆史,以興先帝舊願了。”


  宋徽宗道:“哦?蔡卿有何看法?”


  蔡京行禮道:“微臣隻是讀書看畫有些見解罷了,若說這朝政之事,嗯,微臣還是別再多說了吧。”


  “這是什麽話?”宋徽宗道:“愛卿很有見解,豈能不說?快快說來。”


  蔡京故作為難,卻還是點頭道:“那好,微臣愚見。聖上隻聽聽就是了。”


  李清照心裏警覺道:“不好,他們要來搗亂了,蔡大人有一套,怎麽讓皇上來請他說話?這樣一來,皇上一定深信他的話了。”


  隻聽蔡京道:“愚臣以為,欲征四方,必先安定內部,清理那些奸臣小人,貪贓枉法之人。清理那些大不敬之人,隻有這樣,舉國上下,才能都聽聖上您的。”


  宋徽宗點頭說道:“愛卿說得有理,隻是人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朕又如何能讓他們聽命於朕呢?”


  童貫這時候道:“這個簡單,隻要排除異己,籠絡與自己誌同道合之人即可。若有誰人不從,抑或有誰人不法,那便下重手,打擊掉他,看誰還不從。”


  宋徽宗一咬牙,很是驚訝的樣子,道:“這樣豈不是太不人道了嗎?”


  趙明誠眼睛瞪大,滿臉緊皺道:“皇上,這樣太不人道了,可以有不同意見,隻是打擊異己,恐怕為人所垢。”


  李清照也道:“政見不同那是朝政之事,切莫因此而打擊他人,毀了聖上英名啊。”


  這時隻聽蔡京冷哼一聲,道:“哪裏來的丫頭,也敢在朝堂之上論事嗎?”


  李清照看著蔡大人,心裏隻想著他在自己家中的所作所為,不禁憤恨,可當著皇上的麵,李清照還不能作為,因此她隻是淡淡地說道:“聖上麵前,應該坦露胸懷,真誠無欺才是,因此清照說的句句肺腑,並未撒謊。”


  宋徽宗點頭道:“李小姐所言甚是,朕很欣賞你。一句綠肥紅瘦,很有深度啊。如今在朕的麵前說了幾句,朕便知道了,你的心裏很有水平的。”


  “不。”童貫道:“皇上不可隻因她一兩句恭維的話就被她給哄騙了。”


  蔡京道:“正是,朝堂上男人主張事情,哪裏有女子插話的道理?她又不是皇後,更非太後,因此無權說話。皇上您說是嗎?”


  宋徽宗一想,心裏道:“這話沒有錯,隻是我還是覺得李小姐很有見聞。”


  因此一愁,宋徽宗道:“話是這麽說,可是朕還是覺得……”


  童貫道:“皇上是不是很欣賞這位李小姐?”


  宋徽宗微笑著點頭,道:“李小姐出口不凡,朕覺得她很有遠見。”


  蔡京搖頭道:“非也非也。聖上難道忘記陳後主歌舞升平,被人滅門了嗎?聖上難道忘記楊貴妃一笑,傾國傾城,卻遭到安史叛亂嗎?紅顏禍水,聖上明鑒!”


  “這個……”宋徽宗一低頭,心裏不知該怎麽辦。蔡大人說話十分有理,這教自己如何說呢?


  李清照心裏咯噔一下,想道:“完了,若被蔡大人和童大人說敗,家父便救不出來。若將他二人說敗,萬一幸得皇上垂涎,那我不就成了深宮怨婦了嗎?”


  這麽一想,李清照倒是害羞地看了看皇上,見他低頭沉思,也是拿不定主意,李清照心裏也沒有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趙明誠臉色一變,更是擔心,皇上別對李小姐垂涎了吧?


  隻見宋徽宗一搖頭,說道:“朕不見得這位李小姐會說什麽胡話。”


  “不會說胡話?”蔡京道:“聖上年幼,尚未知情況,這小女子他父親可是朝廷罪犯,她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替她父親說情的,難道聖上看不出來嗎?”


  宋徽宗點頭道:“這個朕知道。血濃之情,說情也難免。可是……”


  “可是什麽?”童貫道:“皇上,此人徇私舞弊,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


  “什麽?”宋徽宗心裏驚道:“怎麽就扯上懲罰的事了?”


  蔡京道:“對,這個趙明誠來因隻怕也是如此吧,為了救他貪汙的父親,他來妖言惑眾啊。”


  宋徽宗本來也知道趙卿來此的意思,可是一聽蔡大人說,不禁在心中也覺得是這個樣子,因此也有些忌憚了。


  蔡京再次說道:“愚臣以為,先將他二人拿下,隨後整治朝綱,這才能夠使人信服。”


  李清照忍不住,從座位上出來,隨即跪倒在地,說道:“聖上明鑒,清照此番過來,是得皇上恩賜,因此清照所言句句屬實,哪裏能夠欺騙皇上呢?”


  趙明誠也過來跪倒,道:“聖上,李小姐說得對,我們前來,不敢對聖上有什麽褻瀆,因此句句肺腑,不敢亂說。”


  “不敢?”童貫衝著李清照與趙明誠喝道:“既然不敢,你們二人又為何在這裏央求皇上放了那個李格非和陸德夫?”


  他竟然直呼自己爹爹的名字,李清照聽了心裏不禁憤怒,可是當著皇上的麵,她也不好發作。


  宋徽宗左右想了想,心裏想道:“童公公說得有理。朕與這兩個年輕人也是少見,對他們也不了解,因此還是小心為好。”


  這麽一想,宋徽宗倒也不想放了李格非和陸德夫了。


  蔡京看著皇上猶豫不決的樣子,心裏想道:“好一個李清照,好一個趙明誠,你們兩個人還想著在太歲頭上動土。想得可真美。老夫豈能讓你們得逞?”


  再一想,蔡京在心裏惡狠狠地說道:“晁大人,你可真狠,竟然和我作對?哼哼,有你的好下場。”


  童貫心裏也想道:“此時正是皇上猶豫不決的時候,我正好趁此機會再進言論,也好堅定了皇上的心。讓他們想逃都逃不掉。”


  因此童貫一衝宋徽宗行禮,道:“聖上,切不可懷有仁慈之心呐!您對他們仁慈了,日後他們在您麵前耀武揚威,褻瀆皇上聖意,可就反了天了。”


  李清照聽著這些完全沒有道理的話,看著童貫,道:“皇上,這位童大人所言不實。是我們受人陷害在先。”


  宋徽宗一聽,立刻道:“哦?有人害你們?怎麽回事?”


  蔡京立刻說道:“皇上,他們開始妖言惑眾了。”


  趙明誠道:“我們說了不算,還需讓蔡家小姐前來說話。”


  李清照看著趙明誠,心裏驚道:“怎麽讓她來說話?”


  宋徽宗一聽,問道:“她知道情況嗎?”


  趙明誠點頭道:“一切事情她都知道,皇上,明誠懇請皇上同意,讓明誠去見蔡小姐,將她帶過來說話。”


  宋徽宗一想,說道:“也好,朕同意你的說法。”


  蔡京驚訝看著皇上,又驚訝地看著童貫,卻見童貫滿臉歡喜的樣子。


  蔡京心裏想道:“難道童大人有什麽良策嗎?他怎麽這麽有信心呢?”


  疑惑不解,不過蔡京還是對童大人很有信心。


  李清照與趙明誠相互看了一眼,趙明誠心裏想道:“不將蔡小姐請來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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