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想要你

  “晏清岩?”白燦然看著他,語調鋪著一層疑惑,“你爸爸到底是什麽人?”


  “不是好人。”晏隨安伸手,摁住了女人的腦袋,將她帶到了懷中,“你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白燦然想說自己並沒有害怕,可聽著男人胸腔裏跳動著的心跳聲,她到底沒有開口,也沒有推開他。


  “我們要在這裏躲多久?”


  不知道被他抱了多久,白燦然又問道,總不能一直跟晏隨安躲在這裏。


  “他很快就會離開的。”晏隨安回答著,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後,晏隨安的手機亮了起來。


  短信上寫了四個字,“危機解除。”


  白燦然有些莫名,“這是誰發的短信?你在外麵有幫手嗎?”


  “晏清岩。”


  “什麽意思?”白燦然反問道,隻覺得腦子裏越來越亂。


  “先出去我再和你說。”晏隨安起身,拉著白燦然走出了書房的暗閣。


  屋外果然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動靜,剛剛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槍擊好似隻是做夢一樣。


  白燦然看著他被子彈劃傷的手臂,將他拉著坐在了沙發上。


  “你先別說話,家裏有醫藥箱嗎?”


  晏隨安點了點頭。


  “在哪裏?我去拿。”


  晏隨安指著樓上臥室,“房間裏。”


  “好。”


  白燦然上了樓,拿了醫藥箱下來,就見到晏隨安在打電話。


  “你想要做什麽?”男人質問道,語氣裏不由的帶著幾分怒氣,“我說了你要是敢動她,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在幫你啊,傻兒子,你看不出來?”對麵的聲音有些慵懶,似是還帶著一些笑意,“好了,不打擾你和我未來兒媳婦了,拜拜。”


  晏清岩掛斷了電話,晏隨安緊緊的捏著手機,骨節都泛著一絲青白。


  隨著他的用力,胳膊上本已經凝固的血液似乎有了再下落的局勢。


  白燦然走到他身側,就去拉他的衣服。


  晏隨安微楞,就聽到女人冷靜果決的聲音,“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晏隨安沒有動,任憑著她折騰了起來。


  將白襯衫褪去,露出了線條流利的手臂。


  一看就是多年鍛煉的結果。


  白燦然的眼神專注,什麽多餘的心思也沒有,隻是拿著酒精棉替他消毒。


  身上的馨香飄進了晏隨安的鼻息裏,好像在撩撥著他的神經,但他始終坐著,身影沒有絲毫的變動。


  “晏隨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白燦然處理好了他的傷口,才抬起頭問道。


  他剛剛和電話那頭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人是他派來的。”晏隨安說道,唇畔牽起一絲無奈的笑,“抱歉,讓你受驚了。”


  “你們的相處模式,可真的不像父子倆。”白燦然望著他,睨過去的眼神很明顯的疑惑。


  晏隨安朝著她靠近了一些,雖然兩個人的身體沒有互相接觸到,但這樣的距離並不在安全的範圍內。


  男人的眸色很深,還帶著一些暗。


  “你覺得互相視彼此為仇敵的人能稱之為父子嗎?我從來不相信,他真的當我是他的兒子。同樣,我也沒有將他當成是我的父親。我隻恨七歲那年沒直接用刀砍死他。”


  白燦然從他的神色裏看出了晦澀和覆著的陰霾。


  她想要往後退開一步,腰肢卻被男人掐住了。


  那力道不大,像是隻圈住了她,卻讓她無處可逃。


  “然然。”


  他喊道,聲音有些繾綣。


  四目相對,晏隨安的眼裏異常溫柔。


  “晏隨安,你……”白燦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總覺得此刻有些不太對勁。


  晏隨安低下頭,唇瓣幾乎貼著她的耳畔。


  有低聲的笑傳來,其中的落寞如同孤寂的天上月。


  她聽著這笑容無法想象他此時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明明幹幹淨淨,但是低沉的嗓音混合著些許涼意,無孔不入的鑽進了她的脖子裏,帶著一絲冷。


  “然然,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我很可怕?”


  白燦然怔住。


  晏隨安看著她,目光審視了幾分。


  腰上的手突然就鬆開了,白燦然如願往後退了一步。


  她站起身來,聲音有些笨拙的道,“我不清楚你和你爸爸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他是個瘋子。”晏隨安並沒有解釋的打算,下一句話像是對自己說的,輕聲的笑,“瘋子的兒子,應該也是個瘋子才對。”


  屋外陽光絢爛,卻好似照不見他的眼眸裏。


  晏隨安的腦海裏又浮現了那噩夢一般的場景。


  從小照顧著他長大的阿姨倒在血泊之中,她拉著他的手,說道,“阿隨,活下去,要活下去……”


  麵前站著的男人高大從容,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也將他手裏的槍映照的無比清晰。


  他抬起頭,看向著跟自己容貌極其相似的男人,從眼眸深處迸發出一股恨意。


  “又死了一個。”


  “隨安,你以為她是真心對你好嗎?她接近你照顧你,不過是為了有一天能殺了你,你怎麽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起身,朝著男人撲過去。


  他用堅硬的牙齒狠狠的咬在晏清岩的手臂上,直到出血他也沒有鬆開。


  晏清岩像是沒有痛覺一樣,等他咬夠了才將他提了起來。


  他的眼裏沒什麽多餘的情感,嘴角含著的笑意殘忍如斯。


  “死了一個想要殺你的人而已,你怎麽反倒那麽傷心?”


  “誰讓你殺了她的?誰讓你殺了她的!”他就這麽瞪著晏清岩,並不服軟。


  他當然知道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保姆,對他好接近他都隻是為了用他來威脅晏清岩,可是她在那些日子裏給予過自己僅有的溫暖。


  “晏隨安,你要是能殺了我替他們報仇,那你盡管殺了我,但你要是殺不了我,那你身邊的所有東西你可都要自己保護好。”


  他拳打腳踢的掙紮著,卻被晏清岩扛上了肩頭。


  “走,我們換個地方,我再給你換個人玩怎麽樣?這次希望他能活的久一點。”


  …………


  “晏隨安?”白燦然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他好像陷在了某種沉思之中,情緒明顯的掙紮起來。


  “你想要西區的地,我都可以給你。”晏隨安掐斷了思路,轉而看向著白燦然,突然一本正經的道。


  白燦然凝視著他嚴肅的臉,抿了抿唇瓣。


  “你願意將西區的地讓給我?”白燦然可不會覺得這是免費的午餐,“你想要什麽?”


  四周有些安靜,她聽到他的聲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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