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守靈師的學校
“既然這樣，我想說的就說完了。”歐正歎一口氣，看向林方陳雪，“林輝輝有伴生獸這件事我會幫你們壓下來的，但你們自己也要做好保密啊。”
“謝謝，謝謝鎮長！您今日這份恩情，我們絕不會忘記的。”林方和陳雪連連感謝。雖說最後是兒子自己做出了拒絕，但如果不是歐正今日特意上門來訪，一旦國家力量介入，那就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談什麽選擇不選擇的了，那時候恐怕他們真的一輩子都見不到兒子了。
歐正卻擺擺手，免了他們的謝意，轉又沉聲說。
“話說到此，那麽你們二位對孩子的將來，有什麽打算嗎？”
此話一問，卻是問到了林文和陳雪。兩個為人父為人母的相顧了幾眼後，還是由林方先開口。
“對孩子的未來，我們原本是有認真計劃過的……”
“看到輝輝有伴生獸，我們也知道他有做守靈師的極大天賦。我們就想一定要盡我們所能去支持他的成長，先等他念完七年的基本學校，到了十五歲的時候我們就為他聯係一所國內頂級的守靈師職業高校——他有伴生獸，這肯定不難的。”
“然後他外出入學，我們就全心全意經營酒莊生意。我們了解到守靈師的培養需要消耗很多資金，這些我們會為他準備好的……”
在火夏國，所有的孩子都是從八歲開始上學的。
根據國內的教育製度，小孩起印之後才有完整的個人資料，才能建立學生檔案並且入學基本學校。而起印儀式規定在年齡八歲，所以每個人都至少要到八歲才能入學。
基本學校會教給一個孩子最基本的語言文字、數理邏輯、科學常識等知識，在國內各地均有設立。滿學製為七年，七年以後學生畢業，也就是大概十五歲的年紀。這時他們可以自行選擇人生方向，或者直接進入社會做一些最簡單最廉價的工作，或者進入各種工、教、法、文等職業高校深造學習，將來畢業後謀求一些更專業也更高收益的工作。
守靈師職業學校即是眾多職業高校中的一種，而且是地位最超然的那一種。至於原因，歸根結底是生物靈、契約靈是世界的根本，而守靈師是最受尊敬的職業。
林方說的這些話，都是昨夜裏他才和陳雪細心商量的，可說著說著話沒聲了。停了好半天，他才緩緩說道。
“……但是現在，這些計劃怕是都不行了。”
原因為何，不用他說大家也能大概想到，但他還是把問題分析了一遍。
“輝輝的印沒有完全起出來，他的個人資料不完整就入不了基本學校的檔案。可現在我們也不能帶他到省城的靈契寺去起印，得避免伴生獸的消息外散出去。那他現在不能入學基本學校，將來肯定也上不了守靈師高校。”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伴生獸很難藏住。輝輝還小，沒有上過守靈師學校也不會用契印把伴生獸收起來，這麽一隻奇怪的生物靈跟在他身邊早晚是會被人發現和看出來的。如果一定要做好保密的話，那他就隻能和伴生獸在家藏著……”
林方說到最後又沒了聲音，隻剩下一臉的焦頭爛額，和旁邊的妻子緊緊握著手，心裏卻不知如何是好。
林輝輝偷偷望著父母的焦慮，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精——不！他看了看還在旁邊舔果醬的妖妖靈，這貨才是麻煩精！天大的麻煩精！
對於林方的分析，歐正靜靜聽著，倒是表情變化不大，顯然這些問題他也早想到了。
“其實我今天來呢，還有個原因是想給你們一個建議。”歐正想了想開口說道。一聽這話，林方和陳雪表情馬上都變了。鎮長今天幫了他們這麽大的忙，如果他要給什麽建議的話，那一定是對他們有大用的啊。
“為什麽不現在就送林輝輝去守靈師學校呢？”歐正這樣說。話一出，林方和陳雪的表情變化更大了，滿臉的詫異呼之欲出，幾乎本能就要反問這麽能行。但是歐正穩住了他們，又說道。
“聽我女兒說吧，這是她想到的主意。”
眾人目光立即移向歐若拉，尤其是林輝輝，眨巴眨巴眼睛地看著小姐姐，不知道她給自己想到了什麽樣的好主意。
一直安靜的歐若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禮貌地看著林方陳雪說道。
“叔叔阿姨，這是我昨晚跟爸爸說到的一個思路……你們聽聽，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的話，我建議你們可以這麽做——送林輝輝去我們的學校。”
“譚雲省最好的守靈師高校。”
……
餐廳裏的談話一直進行到中午，林方陳雪正好留了歐正和歐若拉在這裏吃了午飯。午飯後，歐正和歐若拉就告辭，並一再囑托他們這段時間最好別讓林輝輝和他伴生獸出門去，小心為上。
離開林家酒莊後，走在僻靜無人的郊外小路上，歐若拉挽著歐正的手，小聲問。
“爸爸，其實關於國家對伴生獸的特殊規定，你是不應該告訴林輝輝他們家，而應該直接把消息上報到首都的，對嗎？”
歐正表情沉默著，過了一會兒伸手抱住歐若拉的肩，用一個父親的口吻沉沉地說。
“家人在一起是很重要的。”
歐若拉微笑，似是很滿意父親的回答，但目光仍有憂慮。
“私押消息不上報，不會對你有危害吧？”
“不會的。”歐正笑笑說，“月林鎮是小地方，監察不嚴，沒有人會知道的。”
“那就好。”歐若拉臉上隻剩下滿意的微笑。
他們都很高興林輝輝的選擇是要和家人待在一起，當然比他們更高興的，還是林輝輝的父母林方陳雪。
此時此刻，林方陳雪仍然坐在大的餐廳裏，就默默的看著他們才年齡八歲的兒子。對於林輝輝不想被國家培養而想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想法，他們由衷的感動，也想一定盡自己所能為兒子付出，絕不耽誤他的前途。
但是兒子現在的這個決定，多少還是讓他們有些擔心。
“兒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如果你不是很想的話，我們還可以再想辦法，剛才對鎮長我們不好說，但其實媽媽還有別的辦法的。”陳雪對兒子很溫柔地說。
“不用了媽，我決定了。”林輝輝卻顯得一臉堅決。
“夏天過後，我就去守靈師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