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就此打住
“額……”半響之後歐正終於出聲了，雖然隻是一個語氣助詞，卻聽得林輝輝一陣神情專注。
“我不得不說，輝輝小朋友你的邏輯和表達能力都很棒，而且，想象力，真的很豐富！”歐正緊皺眉頭，很用力對林輝輝豎起了大拇指。
林輝輝看著歐正那一臉如見奇才般的驚歎，心裏涼了半截。
“我猜你應該是看過很多科教類的圖書吧，所以才能聯想出那麽多合邏輯的東西，小小年紀真的很厲害呀。”歐正拇指一收，把頭親近了小孩幾分，開始認真又不失和藹地和他分析起來。
“不過我作為月林鎮的鎮長，其實一直都很反對學前教育。孩子們年紀小的時候，思維不成熟，過早的看很多深奧的書籍並不好，因為看不懂還容易跑偏，這樣就會胡思亂想出很多奇怪的東西。”
“伯伯不是說你胡思亂想啊！伯伯相信你剛才說的話的。”歐正一邊強調一邊解釋，“隻是啊相比你剛才說的故事，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這一點更重要啊！”
“伯伯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是國家的棟梁之才，成為整個月林鎮的傑出人物的！”歐正最後一本正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學習……”
鎮長到底是鎮長，為人處世的情商比年輕父母可高了，這麽一串話說下來，即強調了對林輝輝的相信又表達了對林輝輝的肯定，還能潛移默化把林輝輝的問題給拖回了正軌，分散注意力鼓勵他好好努力。
可是林輝輝呢？他當然不會被這麽唬弄過去。隻是聽著鎮長的話時，他的激動的表情也漸漸落回了孩童樣的呆萌。就和預先設想的一樣嘛，鎮長根本沒有信他說的話，一點都沒有信。
“那像我這麽聰明的孩子是不是能多領一份蛋糕和果汁啊？”林輝輝突然眼睛閃亮，露出了孩子天真的笑臉，就好像他從頭到尾說的一大串故事隻是為了博大人一悅，好多拿一份好吃的。
他放棄了。鎮長一點沒有相信他的話，現在不把對話圓回來的話，就會惹麻煩上身了。
果然，那正在費力引導孩子思維的歐正，一聽到這話頓時神情釋然了，原來隻是小孩貪吃蛋糕才編了個故事來給他聽嗎。
“當然了，當然可以了。”歐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接著就站起身來，“輝輝你肯定還沒有起印吧。走，伯伯先帶你去樓下體檢，完成起印以後就給你拿蛋糕和果汁。”
“兩份，你這麽聰明的孩子必須是兩份。”歐正強調的比出兩隻手指，然後就把林輝輝從木凳上抱下來，拉著朝外邊走去了。那隻大黑公雞也自個從桌上撲下，咯噠咯噠地在後麵跟著。
“嗯嗯！”林輝輝高興的應著，時刻保持一張笑臉。
這樣的情景是他早有預料的，心情也說不上有多沮喪，本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嘛。隻是心裏多少有些茫然，事不過三，他不能再用這樣的辦法向人求助，盡管這辦法也根本沒用，但是得不到幫助的他憑自己還能做什麽呢？
一點辦法都找不到，他還能怎麽回家呢？還是說，他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唉，真沒意思。林輝輝的心情忽又頹廢，看來這輩子是隻能繼承那1200畝的莊園，娶他十七八個漂亮老婆荒度餘生了。
樓下四合院，一百多個孩子已經全部完成了體檢，經過起印的都在圍著領蛋糕和果汁，隻剩下幾個孩子還排隊守在小屋門外。一輪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工作人員們都在清理儀器為下一輪的體檢做準備，而領事阿姨手裏抓著記名冊，正四下呼喊著林輝輝的名字。
“來了來了，林輝輝小朋友來了。”歐正拉著林輝輝下了樓梯，一直帶到領事的跟前。
“鎮長。”領事見鎮長來了，也不多話，立馬招呼著這個缺席的小朋友把整個體檢流程過了一遍，確定身體狀況沒有問題後就直接帶到了小屋門前。
院裏吵鬧的氛圍掩蓋了林輝輝心裏的低落，體檢過程中，他就一直好奇地四下張望著，看到那些完成了起印儀式去領蛋糕果汁的孩子們，他們的小手背麵上，都閃閃的亮著一些圖案。
紅的、黃的、綠的、藍的，五顏六色……林輝輝搞不懂，隻覺得看起來很像以前世界裏那種在打在皮膚上就能亮晶晶的熒光圖章。
現在他人也站在神秘的小屋門外了，當最後一個小孩舉著手上彩印蹦蹦跳跳出來時，領事阿姨在背後輕輕推了他一把，“去吧，小朋友”。
那去就去吧！我就要看看這契印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鎮長府外，等第二輪起印儀式的家長都帶著孩子漸漸趕到，和那些等待孩子的家長們混在一起，中央街道頓時變得很擁擠。
這期間也陸續有些孩子從鎮長府裏出來，嘴裏吃著蛋糕果汁，手上亮著閃閃的契印，毫不掩飾一個八歲孩童的歡喜。接到了孩子的家長自然從擁擠的街道中退去，剩下一群各個職業各個層次的人們圍在一起聊天耗時間。
大人們看起來都很悠閑，說不上對這個起印儀式有多麽重視，隻是像麵對一個很傳統的活動，必須要帶他們年滿八歲的孩子來走這一個過場。
畢竟契印就是人的身份證一樣的東西，你說它不重要，它還處處用得到，你說它重要吧，它對他們這些普通人其實真沒什麽價值。
但是林方和陳雪，他們一直靜靜地守在鎮長府門外，眼睛望著時不時會打開的大門，卻始終沒有看見他們兒子的身影。
“輝輝還沒出來啊……”林方攥著小十字架直出汗。
“你太緊張了，親愛的。”陳雪握住他的手。
“嗬嗬，你說兒子他的印，能到三星以上嗎……”林方笑。
“到不到都好。”陳雪也笑，“你看我們現在的生活不也一樣過得很好，很幸福嗎？”
“是呀是呀，至少我們奮鬥出了一個莊園，可以留給輝輝啊。”林方也握住陳雪的手。
“兒子也會過得很幸福的。”
“會的，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