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庸醫
聞人優雅是除了馮顏以外唯一沒有撤退的四宗弟子。
因為她看到馮顏也沒有退，就跟著一起留下來了。
此時此刻，她徹底被驚訝了，這輩子都沒有這麽震驚過。
“劍宗的弟子都這麽厲害嗎？”
她現在已經完全認為馮顏就是無極劍宗隱藏起來的絕世天才。
這絕對不會有錯！
然而下一刻，馮顏就倒在了地上，讓她一陣懵逼，“怎麽了？
難道是透支了？”
她連忙趕往馮顏身邊，然後看了一眼前方，一片狼藉，已經分辨不出曾經的馬鞍山了。
“這麽強絕的劍招，肯定對他身體負擔也很大吧？”
“嗯？這把劍是？”
她疑惑的望向馮顏手中“驚鴻劍胚”。
“有股妖魔的氣息，這是一把魔劍？”
“馮顏身為正道劍宗的弟子，為什麽會有一把魔劍？”
她不禁開始狐疑了。
就在這時，孔明先生跟鬼醫突兀出現。
“女人，離開。”他的怒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意。
當然，不是對聞人優雅，而是對此刻正倒地不醒的馮顏。
他為什麽會生氣？
因為一切正如他之前所料，馮顏就是破局之人，將他計劃好的一切都毀掉了！
雖然，他這場算計就是針對他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以這種方式令他驚訝，簡直是太尼瑪誇張跟離譜了！
這一劍，他還沒有確認，但是保守估計滅了九黎魔族八成兵力以上，這已經比人族神威堡還要慘了！
現在，這已經不是留下爛攤子了，而是史詩級難題。
本來，他是想造成“蠻族一家獨大，然後按耐不住北上攻伐，然後人魔兩族被迫聯手抗蠻”的均衡局麵。
但是現在，徹底失衡了，人魔兩族加起來恐怕都打不過蠻族。
這還搞屁啊？你說他如何不生氣？
不過，他畢竟是號稱“九界臥龍”的孔明先生，迅速冷靜了下來，然後微微閉眼。
短短幾秒，他已經有了不下三四種解決腹案。
但是當務之急是要解決馮顏死活的問題。
這個人，留還是不留？
他在考慮。
因為現在要殺他是最好的機會。
如果不殺，以後要殺他的代價就大了，肯定會大費周章。
聞人優雅看到兩人突然出現，語氣還略不善，於是下意識擋在馮顏身前，擰眉道：“你們是何人？”
孔明先生不語。
幽冥君嘿嘿笑道：“小女娃，不要害怕，我們是好人。”
但是聞人優雅見他一臉凶樣，刻意眉慈目善的樣子反而更加戒備了，“別過來，我不相信你們是好人！”
鬼醫心中無奈，他也知道自己長得很不像好人——白眉凶臉，於是就不強行接近了，而是拿出一根銀針說：“我是醫者，你總該讓我救人吧？”
聞人優雅看了看馮顏，隻見他後背有一灘血跡，於是顯得有些猶豫。
“別猶豫了，救人要緊！”
正當她打算點頭應允的時候，孔明先生忽然厲聲斥道：“要救他，我答應了嗎？！”他這是在對鬼醫說。
幽冥君小手一抖，麵色為難。
孔明先生繼續說：“庸醫，你救再多的人也無法為你贖罪，更何況是一個罪人！”
這麽一說，鬼醫真的停了下來，看著閉眼沉睡的馮顏陷入糾結之中。
眼前這個人生命氣息越來越弱了，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聞人優雅通過這麽一會兒觀察，也幾乎判明孰好孰壞了，於是嬌叱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麽要阻止醫者懸壺救世！拯救他人！”
幽冥君趕緊辯解道：“小女娃，你不要生氣，你不了解他，其實他心地很善良的……”
孔明先生無情打斷：“幽冥君！”
“……”鬼醫嚇得趕緊閉嘴。
隨後，隻見孔明先生認真地看向聞人優雅，壓迫著她問：“你確定要救地上這個人？
你可知他未來會對整個天譴大陸造成多大的損害？”
聞人優雅一愣，“你為什麽斷定他未來會對整個天譴大陸造成損害？
在我看來，你比他可惡多了！你才是應該見死不救的壞人！”
“哈哈……”孔明先生慘然微笑。
的確，他是壞人，壞人呐！
鬼醫分別看了看兩人一眼，有苦難言。
這是替孔明先生苦。
偌大的天譴大陸，隻有自己了解他一星半點。
身為九界臥龍的他，常年奔波九界，隻要出現危害整個天譴大陸的邪惡勢力，他都會想方設法“均衡”掉。
為達目的，他裝過壞人，也演過好人，不知不覺手中已經沾滿了鮮血。
該殺的，不該殺的。
該犧牲的，不該犧牲的。
他都選擇過。
在一次次選擇中，他早已練就鐵石心腸，心向死亡。
因為隻有死了，他才能夠在重任中解脫。
試想一下，一個人孤零零的拯救世界，維護九界平衡，不時還要背負罵名，殘害忠良，你說他心累不心累？
就比如今天人魔兩族的議和事件，如果沒有他從中作梗，說不定已經皆大歡喜了。
但是他格局不一樣，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樣，所以他必須有個選擇，盡管這個選擇並不人道，非常極端。
但是沒辦法，這就是九界臥龍需要背負的罪惡感與責任感。
其實，要怪就隻能怪九界臥龍太自以為是了，認為馮顏會對整個天譴大陸造成不利影響，但其實——這世仁心向善的馮顏隻會成為正道棟梁，萬萬不可能再重蹈上輩子覆轍。
所以說，正麵溝通還是很重要的，你都不了解對方，不能擅自給別人未來打上標簽。
“神醫，求求你了，救他一下吧？為他處理一下傷口！”
幽冥君看了一眼孔明先生，旋即上前施針，並且說道：“小女娃，我不是什麽神醫，我是鬼醫。
專門跟鬼神打交道的……庸醫。”
“哼，看在你承認自己是庸醫的份上，我就讓你救他吧。
希望你這庸醫名副其實，將他醫死。”
聽他倆這麽一說，嚇得聞人優雅連忙阻止，“等等！你到底是不是醫者？”她現在嚴重懷疑幽冥君是假冒的。
“哈哈，小女娃，別聽他瞎說，我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聞人優雅將信將疑的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