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雷聲
在等待的過程中，天上的景色，不知什麽時候已然烏雲密布，沉甸甸的烏雲，似乎蘊意著不久之後的暴風雨。每次快要下雨的時候，我總會遙望著，盼望能夠目睹烏雲落下雨滴時的畫麵。
??但這次似乎行不通了。一個男人從我們剛才走出的酒吧中走出，徘徊著看向坐在天台上的我們三人。是薑小姐的助手，跟蹤狂。
??轉眼，跟蹤狂便小跑著走進甜品店裏，鬱鬱寡歡的走到我們的桌子旁邊。小眼神顯得毫無生機，特別是看向我的時候，更是無力。不對啊，變態跟蹤狂平時的眼神應該是很明亮的才是。
??“喂，昨晚跑夜店玩嗨了嗎？還沒睡醒？還是說根本就沒睡？”
??“你管好自己褲襠裏的東西就行了，瞎操心。”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怎麽感覺今天的大家脾氣都這麽暴躁呢？是天氣的原因嗎？
??他偷偷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薑依小姐一眼，無奈哀歎一聲，“這個白癡老師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無所謂，倒是……姐姐等著的人就是你嗎？”羽凜從屋外收回視線，冷冷的視線看向眼前的跟蹤狂。利落的眼神逼得跟蹤狂不得不扭頭躲開。
??“不是.……其實老師約的另有其人，隻不過，對方可能是考慮到你們兩人在老師身邊，就將事情都交代給我，獨自一人離開了。”
??羽凜看向打著鼾熟睡的薑依小姐，輕輕歎了口氣。
??“這麽說，倒是我們兩人多管閑事了。”
??“不不不，要怪就隻能怪當事人在會麵的時候還非要喝的不省人事。我也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才順便跑過來看看。”
??“那薑依小姐約的到底是誰？”我問。
??跟蹤狂砸吧砸吧嘴，叉著腰猶豫的搖了搖頭，“他既然因為不想見你們沒走過來，像是不想讓你們知道他的身份吧。畢竟他也是那裏出來的人——”
??說著，跟蹤狂的眼神示意性地瞥向遠處的中心大樓。
??那就怪不得了。
??“話說，你們昨天在中心大樓有沒有打探到黎醫生的消息？”
??要知道我們現在坐在這裏悠哉悠哉的享受著草莓聖代的時候，那位黎醫生可能已經滿身傷痕的被禁錮在鋼鐵牢籠內。
??不行不行，為了黎醫生遭受的苦難不至於白費，我得在多吃點才行！
??“老板！再來個水果沙冰！大份的！”
??“水果沙冰我不是特別喜歡，還是給我來杯咖啡吧，大早上的，也可以提提神。”拉著椅子在我身邊坐下之後跟蹤狂滿臉欣喜的說道。
??“我又不是給你點的。”
??“欸……”
??據說跟蹤狂多少都有點自我意識過剩的傾向，看來不是謠言啊。畢竟，會是不撒手跟在人家小女孩或小男孩身後的，肯定都是妄想著對方不會討厭自己的行為才能支撐下去的吧？要是沒有這個妄想力的話，肯定是當不成跟蹤狂的吧！
??羽凜點的是一杯抹茶奶蓋，喝了一口後，朝我惡狠狠的瞥了一眼，似乎在表示我再亂搞就弄死我一樣。
??哎呀，愛之深，情之切。
??所以說羽凜還是對我有意思的嘛！
??“黎醫生啊？私自綁架他人這種犯罪行為，公司的人自然是不會讓我和老師接觸到的，在昨天基本沒有收集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這樣啊.……”羽凜略顯失望的點了點頭。但其實這個結果魯邦已經預料到了，如果真有什麽收獲的話，那應該就得稱之為驚喜了。
??“不過，我們卻是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收獲。”跟蹤狂接著說道。
??“什麽東西？”我咬著聖代的鐵湯勺問。
??“一項計劃，公司內部秘密舉行的一項計劃，同時，還有低風險推翻公司高層的機會。”回答我問題的卻不是跟蹤狂，而是捂著額頭從桌上撐起的薑依小姐。
??羽凜有些擔心地扶住她的胳膊，但薑依小姐卻是擺擺手示意不需要。
??“先說計劃吧，你們與博士和秋月小姐也是熟識，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造神計劃’？”
??羽凜與我同時對視了一眼，彼此眼裏都有著極為震撼的神色。
??為什麽薑依小姐會知道這個計劃？
??按理來說，公司方麵絕對不可能讓造神計劃這種涉及人體實驗的計劃讓薑依小姐他們知曉的，畢竟就算是博士，對於我們兩人都是閉口不言，跟別說是過來進行監督的薑依小姐。
??“知道是知道，但也僅限於知道這個名字，以及這個計劃與秋月似乎有些聯係而已。倒是薑依小姐你是如何得知這一個計劃的？”
??“線人——”
??可能是看到服務員端著我的沙冰走了過來，薑依小姐便停住了話語，將本屬於我的沙冰攬到自己的麵前。
??“哎呀，剛好獨自有點餓呢！謝謝啦！”
??喂，光憑一句謝謝就可以奪走我等待以及的沙冰嗎？
??‘差不多可以吃午飯了，你就把沙冰讓給薑姐姐吧。我想你應該也不至於那麽小氣因為一杯沙冰置氣吧？’
??用聚音成線的手段與我私密對話的同時，羽凜質問的眼神也一同而來。
??“哼——”
??偏心。
??耳邊傳來羽凜輕輕的歎息聲，一邊的跟蹤狂也不知為何的輕笑了幾聲。
??隻有吃著沙冰的薑依小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總之，這種事情不適合在這裏說，不然隨時會被檢查到的。”羽凜捏著下巴淡淡說道，“今晚能到小餐館那邊嗎？我們在那邊談吧?”
??“趕得上嗎?”薑依小姐問。
??“應該趕得上吧。”羽凜點了點頭回答道。
??*
??吃完甜點之後，薑依小姐似乎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便帶著跟蹤狂出門而去。貌似是得再次回到那中心大樓和公司的高層盤旋。
??而我和羽凜則是回歸到原本的目的，也就是到周圍一間遊戲廳裏找學姐和夕樂兩人。而艾莉絲好似也帶著丫頭來到了這邊，在帶著我們來到這裏之後，唐柔小姐便拿著一個探測儀模樣的東西，臉上帶著獵人一般的笑容獨自鑽入人群。
??按道理，現在她應該是和丫頭他們會合了。
??到底，現在去見丫頭的話.……
??心中竟是升起一股不舍。
??如果見到丫頭或者見到秋月兩人的臉的話，我可能會因為自己內心的糾結而導致心肌梗死。
??兩人之中隻可選其一嗎？雖然這看起來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但是，心中總算出現這個問題，應該說，這個問題在獨自一人思考的時候就會不自覺闖入腦海當中，逼迫著我必許做出自己的選擇。
??可怕的是，剛才在酒吧喝了那麽多的酒，居然也沒有任何作用，要是自己能喝醉耍酒瘋該得有多好啊。就不用現在糾結著該如何做出選擇了。
??那麽，要用內心的天枰去衡量她們兩人在我內心中的地位，然後內心站個隊嗎？
??“呐，羽凜，要是可以做出選擇的話，你會選那個人留下來？”
??羽凜冷著臉，冰冷的氣勢在她周圍形成一道無形屏障，在人流間生成一道真空環。
??“即使可以選擇，我也不會選擇。”
??“沒想到黑夜大人也會選擇逃避啊.……”
??“這不是逃避，還有再敢叫我黑夜大人我就打斷你狗腿。”
??“我腿斷了你背我回去啊？”我吐了口氣，躲入羽凜的真空帶，躲避人群的擁擠，“按你這麽說，做選擇題的時候，遇到解不出來的題就幹脆不管了的話，就不算逃避了？”
??“這不一樣。”
??“那裏不一樣了？”
??“答案不一樣。一般的選擇都是會有正確答案的。”
??羽凜忽地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地緊緊盯著我。
??“但是你這道題沒有正解，不管選擇那道答案，最後的結果都隻會讓你遍體鱗傷，所以，不做出選擇，不選擇立場，就不會因為選擇了這個，而導致另一個離開感到愧疚，內疚。”
??“到底還是逃避……”
??天上烏雲密布，雷聲隱隱。
??灰色街道的四周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是撐起了一道隱形的屏障，由四周的建築物伸出的透明玻璃所形成，將人類與天空隔離開來。
??步行街瞬間變成室內超市。
??羽凜雙手叉著外套的口袋，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
??“既然沒有正確答案，自己造一個不就得了？”
??“我想了，思考了，糾結過了。但是——”聲音逐漸顫抖，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樣，“但是.……我根本就辦不到啊……”
??說到底，我根本就沒有製造出新的答案的那個能力。
??“蠢不可及！”羽凜冷漠的表情開始扭曲，漸漸的，演化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老媽子表情，在情緒的催動下，她抽出右手，給我臉上狠狠來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像是蓋過了周圍人潮的聲響。
??“現在又不是閉卷考試，也沒有說答案必許得由你一個人製造——你就不能抬起頭來看看別人嗎？既然自己做不出來的話，那就讓別人幫你做出來不就可以了？”
??“那隻是在推卸責任而已，將自己的苦惱，將自己的選擇托付給其他人，到事情完敗的時候，暗示自己那不是自己的錯嗎？”
??“你這個人真的是差勁。”
??是的，沒錯，性格差勁幾乎可以說是我的人設特點之一哦！
??看著羽凜那早已看過無數遍的嫌棄臉，我的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那麽，你願意和我一起分卸責任嗎？畢竟我是天底下最是差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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