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布吉島 第一百零五章：黑幕與潛出
楊北的直觀
在遊輪上，時間的流逝令人難以把握，昏昏沉沉的，看著太陽依舊高掛於頂。看似隻是正午時分，可實際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了。
遊輪上的空氣彌漫著緊張的氛圍。原先一直站在酒吧台的胡斐小姐在我被羽凜扯著到船上四處遊逛的時候已然離開了酒吧，現在正奔走於遊輪間指揮著船員上忙下滿的。
奇人委員會議員之一的薑依小姐則是走回房間忙著自己的事情，隻有跟蹤狂這家夥我們在逛遊輪的時候可以不時間遇見，話說這家夥到底是在跟蹤我們吧？隻是從陰暗角落走到光明處而已吧？
但因為遊輪上的大家都是自由的，也不是說我們走到那裏他就不能到那裏這一回事，所以我也就沒怎麽去在意他。
倒是羽凜總是不時朝他投去惡意的視線，每一次投去，總會讓那跟蹤狂慌張落逃。
而當跟蹤狂被羽凜的眼神嚇跑之後，這片空間裏似乎就隻剩下我和羽凜兩人。肩上並無任何任務，隻是出於羽凜的好奇心，我們兩人才會在這遊輪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趁著下午登船之前找魯邦商討一下計劃細節的，但無奈羽凜過於決斷，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於是在獨處的時候我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搭話的話題，心裏一直想著的是那布吉島到底是怎樣一個地界，上麵的人又是怎樣的一群人？而秋月，又是否安然無恙的從公司總部逃出，如果真的從公司中逃走之後，又會出現在何處？我又該如何去尋找她？
特別是在將尋找秋月這個任務的時候，魯邦朝我投來的視線明顯是包含期待的。那麽他是期待著我能找到秋月，又或者是期待著別的事物？
最重要的是，在找到秋月之後又應該如何將她帶走？一係列的問題擺放在我的麵前，我無從下手，隻得將這一切的答案交托在魯邦身上，交付於他那一句‘在那之後我會有所安排’之上。
“這麽說來，好像這一路上沒怎麽遇見魯邦呢。”
一路上走在我前頭的羽凜忽然停下腳步，腳底穿著的小白鞋旋然一轉，她皺著眉頭朝我投來不滿的視線。
“不知道。”隨意地應付我的問題之後，她稍稍側過臉，似乎在打量著我的表情。於是兩人間的空氣就此再次被沉默所吞噬。
“怎麽了？”
實在受不住她的打量，我隻能再次打破沉默。
羽凜依舊是裝出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但那淺棕色的眼眸所投射出的光芒卻是和我初次遇見她時大有不同。
似乎少了些許的獸性，多了些人性。就像是習慣被收養之後的小流浪貓。
“如果你是在操心之後的計劃的話”她毫無顧慮的直視著我的眼睛，然後，那仿若入間絕色的嘴唇中，流露出了對我而言簡單而又殘忍的話語。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你隻是在自作多情而已，就你現在的能力，你什麽事情也沒辦法解決。”
“說說什麽呢”相比羽凜的言語，我這句話，不，從嘴裏吐出來的這幾個字，根本就像是海風中的麵包屑，禁不起風吹。
她不發一言的逼視著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似的。
而我則得懦弱而倉皇地躲過羽凜那雙像是刺刀一般逼視著我的淺棕色瞳眸，因為在羽凜的逼視下，我那為了儲藏心裏不斷湧出的恐慌而建成的堤壩，在這一刻迎來如地震般的晃蕩。
一擊中的。
羽凜簡簡單單的話語，準確無誤的將我一整天以來所想著的，所顧慮著的，大多都說了出來。
望著羽凜因為生氣而漸漸漲紅的臉頰，我隻得以苦笑回複。
想著用一如既往滑稽的言語消除這尷尬的氣氛，但奇怪的是，在這一刻我沒有能力辦到這樣的事情。隻得讓沉默的怪獸撕咬著彼此之間的空間。
最後我隻得從嘴角擠出一絲稱不上是笑容的笑容。
充其量隻是皮肉的運動。
羽凜似乎沒打算放過我，堅毅的眼神裏帶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心，我相信如果不給出她準確的答案的話，她是不可能讓我就這樣離開的。
但即使我知道著這個事實，我也沒辦法解決現如今羽凜的這個情況，因為我給不出答案。
我自己依舊還迷茫著，被一個無法被肉眼所看到的漩渦扭曲著。各種各樣的力量扯著我的心壁，試圖將名為‘我’的存在撕碎。
“我”我微微張開自己的嘴巴，想方設法的為自己找個借口用以掩飾自己，用以搪塞羽凜，但嘴巴動了，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我隻得呆呆的看著羽凜皺著眉頭也依舊美麗的容顏，楞楞無言。
“你真的是——”正當羽凜朝我伸出手不知打算對我做出什麽行經之時，這時，船艙突然而來的震動打斷了羽凜的動作，同時也打破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
如果隻是普通的震動自然是不會影響到我們兩人，畢竟平時在船上隻要遇到大一些的風浪，有時也會傳來震動，但沒有一次想現如今一般，可以清晰地感覺得到整個船身都在晃動的情況。
過道上不時有船員在奔走著，我們兩人走出去看情況的時候便恰好遇見一位。
戴著白色海軍帽的船員見到我們兩人立馬停下腳步，臉上露出飽含歉意的表情。
“兩位乘客請不要慌張，這陣震動很快就會平息的，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你們隻要呆在房間裏小心保持身體平衡即可。”
轟轟轟的聲音繼續傳來——
隻見本應陽光晴朗的船外光景，卻在響聲出現之後不久變成一片黑暗，船內也在同一時間深陷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不等我為這變化感到詫異，緊接著，為了彌補光源的喪失，船裏的燈光紛紛亮起。
船員臉上的歉意更甚，再次朝我們兩人低頭致歉。
“實在是抱歉，我這邊還有事情需要忙得先走了——”
就在船員匆忙的邁開腳步打算逃離我們兩人的時候，羽凜卻是盯著窗外的黑暗冷冷的喊住了這名船員。
還沒走出兩步的船員苦著臉回過頭。
羽凜可不會管自己的言語會對其他人造成什麽困擾，如同君臨天下的女王一般，昂起下巴，冷冷淡淡地問“跟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之後我再跟小姐你解釋好嗎？現在船長那邊還”
“那不管我的事！”羽凜眼神冰寒的盯著那船員淡淡的說道，這語氣可以說是無法無天了。
可憐船員遇到的是對奇人絕不可能客氣的羽凜，如果這名船員不是奇人的話，倒也不會遇見這種模式的羽凜。
船身搖搖晃晃的，羽凜卻步步向前，如行平地的走到船員跟前。
“算了，帶我一起去你們船長那邊吧。”
“哦好的！”
船員捏了一把冷汗，有了羽凜這句話之後，也就不必害怕邁開腳會有透明的劍氣緊隨身後了。
自從船外的景色陷入一片黑暗之後過了不久，晃動開始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淵般的寂靜。
在船員的帶領下，我和羽凜一起來到遊輪的指揮中心。身穿著調酒師製服的胡斐小姐坐在指揮台上的沙發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著指揮台上鋪滿半個指揮中心的大屏幕，上麵羅列著的，是由無數曲線糾纏而成的一個不規則圓形。
將我們兩人帶進指揮中心之後，那船員立即麵色忐忑地跑到胡斐小姐身邊，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兩句，得到胡斐小姐的點頭之後，船員重新看向我們兩人，點點頭後便找到一個座位坐下，帶上耳機透入工作狀態。
胡斐小姐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後站起身，看向我們兩人的眼神和在酒吧時一般，被沒有打算責備我們兩人無緣無故過來添亂的意思。
“過來啦？先等一會，馬上就結束了。”
“結束什麽？難不成是這個世界即將結束了嗎？”
胡斐小姐宛然一笑，並沒有理會我的胡言亂語。將視線投向眼前的大屏幕，朗聲道
“準備潛出，各位注意震動。”她的語氣就像是在喊自己的孩子回家一樣自然。
潛出？在我還沒來得及理解胡斐小姐口中的潛出的意思之時船身便傳來比之方才還要劇烈的震動。
回過神來，迎接我的已然不是羽凜那秀色可餐的麵孔，而是由木板鋪成的地板。
“小心！”
隻聽得羽凜一聲嬌喊，身後傳來一股抓力將我抓了回去，回過頭卻是發現羽凜麵色難看的抓著我的領子。
嗡——震耳的聲音忽然傳來。
隨即，指揮中心上方的巨大屏幕收歸頂部，船外的黑色幕布早已消失不見，明媚的陽光透過指揮中心的玻璃灑在眾人滿溢著笑容的臉上。
我沒能去關注這一切，因為意外再次發生了。
可能是因為方才那劇烈船震的原因，羽凜麵色虛弱地靠著我的肩膀，捂著嘴巴似乎在忍耐著突如其來的反胃。
不能讓其他人看見她這種狀態。心裏產生這個想法的第一時間我便將她擁入懷裏，謹慎地打量著周圍其他人的眼光，恰好對上胡斐小姐溫柔的視線。
“跟我過來吧，這種情況喝多點檸檬水就可以了。”
對這種情況我也有準備好的措辭。
“真是的，叫她昨晚早點睡覺不停，非要鬧，你看，現在撐不住了吧！”
“你胡說什麽呢？”耳邊傳來羽凜虛弱的嗓音，不過這個時候就暫且無視吧。
“這樣啊，那還可真不能夠小瞧了你呢。”眼角帶笑的胡斐順著我的話語調侃了一聲，隨即便領著頭走出指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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