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夜 第二十九章：補習班與秋月
事實上在前兩天的時候，我就接到補習班那邊的電話。
說是有一位學生選擇了我的課程，上課時間恰好是在冬至前一天的晚上。上課的時間是七點到九點半，課程自然是數學。
學生是一位看起來有些靦腆的女高中生，名叫曾琪琪，看她校服，好像是附近高中的一名高二學生。之所以選我的課好像是因為目前教導數學的隻有兩個老師，而另一個老師現在的班人數已經滿了，而且我的課也比較便宜。
是嗎，原來我就是其他老師的下位替補是嗎？！
雖然我很清楚這個事實，我也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結果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幼小的心靈。
啊，好難過，這就是傳說中的備胎嗎
‘我應該在車裏，不應該在這裏’
心情難過得我都哼起了歌。
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
曾琪琪的數學
該怎麽說呢，要是好的話就不會來上補習班了。一言難盡，暫且不提，總之沒有那麽好就對了。
由於是第一節課，所以我是帶著她把高一上學期的課本快速的過了一遍，基本上為她把以前不懂的給基本上說了一下。一方麵方便我掌握她的水平，另一方麵也可以替她查缺補漏。
然後，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
我看著曾琪琪離開後，一個人默默的將黑板擦幹淨，整理資料，最後收拾完東西，將身上的教師袍換回自己的衣物後準備回家。
我走出更衣室後，一位身穿著校服的男學生正站在大廳對一名身穿著教師袍的女性行禮道歉。
因為那位女子恰好是我認識的人，我也有些在意到底是怎麽回事，於是我便站在原地不動，看著事情的發展。
最後女子點了點頭，男學生才欣喜的跑出補習班的大門。
女子麵無表情的摘下眼鏡，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間，然後說道“楊老師，差不多看夠了吧？”
我無意隱瞞自己的行蹤，便幹脆走到這位補習班有名的教師麵前。
“好巧呀秋月同學，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當老師，而且還和我一樣是數學老師。”
沒錯，眼前的白袍教師正是那位時常和我一起看書的秋月。說是一起看書倒是有些無恥了，之不過是在同一個地方看書而已。
在她眼裏，我可能隻不過是她看書的背景之一。與山上的花草樹木沒多大差別。
她戴上眼鏡後，看著大門的方向說“剛剛那個男生，是來找我換課的，我想請問一下你的意見。”
“啊？換課？他換課為什麽要請求我的意見？”
“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判斷這種情況，也因為他想換的課是你的課。”
換我的課？那小子未免也太過機靈了吧？居然知道換我的課？
嘿嘿嘿。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我的課正超越秋月的課，取而代之成為補習班第一呢？
我很清楚絕對不可能是這樣子的，絕不能讓妄想影響對日常生活的判斷。
“怎麽回事？”我問。
“我也不太清楚。”她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說道“按理說我的課程比起你的課程應該要好上百倍，但為什麽——為什麽他退了我的課還那麽開心，那根本不是因為錢不夠不得不找便宜的老師換課的表情。”
等等！等等！我剛才好像是被侮辱了吧？是吧？
是這樣對吧？
沒錯，就是這樣。她說的話是事實，我沒辦法反駁。
可惡。
“那可能是有別的原因吧。”我說道。
“什麽原因？請告訴我。”
“這不是很明顯嗎？你看，我不是剛收了一個女學生嗎？而且那個女學生身上穿著的校服和那男學生身上穿的校服明顯是一套的，也就是說他們是一個學校的同學。”
“所以呢？”
嘿，連這都不懂，還比我強百倍呢？
可能是在這補習班中她成了我的競爭對手，我心裏潛意識的對她有了些許的意見。
“就是那個呀，我班裏的女學生可能是那男學生的心儀對象。看到自己的心儀對象來到自己的補習班，自然是激動得想要跟著她一起上課啊。”
她歪著頭看向我，“不懂，還是沒辦法解釋他為什麽放棄高效率的補習班，而選擇低效率的補習班。來補習班的首要目的不就是為了高學習效率嗎？”
喂，我又被侮辱了耶！
我像是年邁的老爺爺對著大海感歎自己年輕時的英勇事跡一樣，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愛情啊，因為愛情啊！”
“愛情是什麽？愛情，為什麽可以讓他放棄來補習班的首要目的。”
“他又沒有放棄補習，轉到我班裏後我又不是不會教他”
“差不多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一副對任何事物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但事實上說不定很容易讓人上火呢。
真是肺病都差點給氣出來了。
“補習班的目的隻是為了未來的人生服務，而愛情，等同於人生啊！沒有愛情，哪來的青春？而沒有青春的人生是沒有價值，所以比起補習，他當然是選擇擁抱自己的青春呐！”
說著說著，我的眼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得濕潤。
可能是發現自己的青春已經一去不回來，而自己的人生已經變得毫無價值了吧。
秋月像是了解了什麽似的，轉過頭用那雙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盯著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愛情等同於人生，沒有愛情就沒有人生？”
“額？恩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她點點頭，和我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大門的方向沉默著，直到其他老師路過跟我們兩人打招呼，我們兩人才從中驚醒。
“不過，不能真的讓他那樣隨意更改班級吧。還是打個電話問一下他的家長比較好。”我最後這樣說。
“恩，我一開始就打算這麽做的。”
可憐的少男，自己命運的抉擇終究不在自己的手裏。
不過這樣也好，要不然學生在課堂上打情罵俏的話我會不知所措的，甚至還有可能會哭出聲。
這是因為我的青春已經化作小鳥一去不回來，而年輕人的青春光芒對我而言則太過刺眼。
在其他老師的勸言下，秋月成了回家需要保護的少女，而我，則成為了保護少女回家的保鏢。
也就是說，那些老師要求我送秋月回家。
我一眼就看穿他們所謂的‘勸言’下藏著的到底是何心思，但我這初來乍到的，也不好怎麽出聲吐槽。
為了避免麻煩，我本想著讓秋月說兩句，免得這些老師誤會，隻不過——
你所呼叫的秋月exe已停止響應。
她根本沒辦法了解這些老師所說的話語是什麽含義，正歪著頭不言不語的思考著。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我答應下來，肩挑起護送秋月回家的工作。話說這工作到底有沒有工錢啊？
路上，冷風吹得凍人。近來天氣又冷了幾分，街上的行人也都開始穿起那常年藏在衣櫃裏的大衣，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隻不過前些天外套因為染上了羽凜身上的血，所以被我送到洗衣店裏洗了。至今我還清楚得記得那位洗衣店啊姨看我時那驚恐的表情。
那是普通人看待奇人的眼神。
現在的我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奇人了吧
盡管戰力指數還隻是個位數而已，不過隻要努力鍛煉，總有一天我也可以擁有一頭金色頭發！（龍珠梗）
“楊北同學——”
秋月的聲音突然打斷我無意義的思考。
我轉過頭看向與我並肩而行的這位冷豔型美女，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雪白色的羽絨服，黑色的眼鏡框對於她的小臉而言，顯得有些大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讓她原本冷豔的美麗臉龐多出了一份小女生的憨態。
“恩？怎麽了？一直看著我？”她又說道。
“不好意思，隻是在學校的時候很少看見你戴眼睛，還以為你不會近視呢。”
大大的眼鏡框裏，那雙如深淵一般寧靜的黑色眼睛撲棱撲棱地眨了眨。
“是魯邦先生塞給我的，他說可以增加我身為女人的魅力，突出我純情少女的氣質。”
魯邦先生當真國士也！
“這麽說來，要是你遇到魯邦先生的話跟他說一聲，小心艾莉絲小姐。被艾莉絲小姐發現的話他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我知道。不過他那種男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為其傷心難過的，所以無所謂的。”
至少我會因為這個世界少了一位大師而感到悲哀。
不過這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我可不想被歸類為和魯邦一類的人。
“你剛才叫我是有什麽事情嗎？”我問。
“恩。”她點點頭，“我知曉世間所有的知識。”
“就連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懂？”
“需要我跟你解釋一下嗎？相對論的基本論點是事物運動的本質”
“等等！我想我不需要了解這種知識！”我急忙叫住了她，“不好意思，打斷你的話了，你繼續說吧。”
我們兩人走著，來到一處紅路燈路口處。
我們停下腳步。
秋月在停下腳步後，對我如此說道“我想知道什麽是愛情。”
“哈？”
“所以，楊北同學，你能否教導我，何為愛情？”
紅燈變作綠燈，但我的腳步卻是絲毫邁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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