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謎團
見沐子昂和祁婆婆針鋒相對，周紫夜卻是抱胸站在了一旁，一個是自己的夫君，一個是關係到自己命運的娘家人。所以，她選擇觀戰。
沐子昂似乎也沒有想過讓她幫忙，這是與祁婆婆之間的過節，不需要，也不希望旁人來插手。
祁婆婆指了指周紫夜，“老身猜得沒錯的話，她應該是秋家的後人，王爺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卻還迎娶她，這是在報複秋家嗎？”這句話引得周紫夜一愣。
沐子昂嘴角上揚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何如？秋家欠我的還少嗎？”
“呸，秋家何時欠了你的？當年若不是小姐見你可憐，照顧你，你能得到寵愛嗎？太子之位，你本唾手可得，可是你竟喪心病狂的害死了小姐！”祁婆婆越說越氣憤。
“那你為何還救他？那日你完全可以將我們攆出門，他就有可能一病不起！”周紫夜插嘴道，雖然聽得有點糊塗，但也要弄清楚他們之間的恨從何來，恨有多深？
“因為我怕連累了你！孩子，你娘是誰？是大小姐？怎麽嫁給他了？”祁婆婆步步緊逼著周紫夜。
周紫夜連連後退，“祁婆婆，我娘閨字單名水！”
“大小姐的女兒？謝天謝地，你還活著，當年大小姐一家出事，二小姐知道後，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卻是無果，二小姐便一病不起，”祁婆婆說到這裏轉頭憤怒的看著沐子昂，“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竟然在二小姐的藥裏下毒，導致二小姐日漸病重，最後不治而終！”
周紫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害死了她的姨母？他明知她的身份還娶她？滿目驚疑的看著沐子昂。
沐子昂卻是不慌不忙，“祁婆婆，這話很沒道理，當年我就說過，雖然我憎恨母後害死我親娘，但是念在她照顧我多年的份上，我不會取她性命！為什麽你們就是不相信呢？”
“可是最後，你還是害死了她！”祁婆婆一口咬定是沐子昂出的毒手，“哼，小姐也說過沒有害你娘，你信了嗎？”
沐子昂嘴角顫動，的確，誰都不信誰，最後便是這樣的結果，仇視。
周紫夜很難想象當年是怎樣的情景？
沐子昂似乎也不想提當年，但是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提，那就是他對當年的沐王妃也就是後來吳國的皇後還是心存敬重的，因為她讓他過上了一段快樂的日子，那段時間裏，父嚴母慈，還有個可愛的弟弟。皇後秋茵並沒有因為沐苒是親生而虧待沐子昂，相反，對沐子昂的疼愛多餘沐苒。
“祁婆婆，王爺記得姨母的好，又怎麽會加害姨母呢？我想當年的事，皇上隻有定論！”周紫夜不相信沐子昂會加害姨母秋茵。
“當年皇上隻是將他攆出了皇宮，而老身也不願再呆在宮中，便出了宮，”祁婆婆再一次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沐子昂，“卻是遭人追殺！”
沐子昂歎了口氣，“那婆婆可還記得救你的人和你說了些什麽？”
“這？”祁婆婆的確是被人所救，但恩人對她說什麽，別人又怎麽會知道？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扔給你三枚銅板！”沐子昂追憶道，“每個銅板之上都有劍痕！”
周紫夜一聽，哪有這樣的救人法，三個銅板？還不如不給。
祁婆婆一聽，卻是驚呼了一聲，“你？是你救我？為什麽？”
沐子昂搖搖頭，“別誤會，我救你是不想你死於非命，因為你是母後最為親近的人，隻給你三個銅板是因為不想幫你，因為你是一口咬定我是殺害母後的人！”
祁婆婆顫抖的從懷中掏出那三個銅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人也堆坐在了地上，“天哪，怎麽會這樣！”
當年，沐子昂雖是憎恨祁婆婆一口咬定是他謀害了秋茵，但他最恨的父皇不相信他，原本就不喜歡的弟弟更是落井下石，令他倍感心寒，所以他糾結的救下祁婆婆，任她自生自滅。
祁婆婆否認秋茵害死了沐子昂的親娘。
沐子昂也否認害死了秋茵。
周紫夜真是頭大，“祁婆婆，你能否找到什麽證據證明王爺的親娘是別人害死的？”
“那他能找到證據證明是二小姐害死了他娘嗎？”祁婆婆也不是老糊塗，這個道理還是能掰扯明白的。
“祁婆婆，你是否還記王爺她娘和姨母的關係如何？”周紫夜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當今皇上沐淳元，當年的沐王爺，先娶了名士之女秋茵，卻是一直未有子嗣，便又迎娶了沐子昂的生母。
沐子昂的生母很是爭氣，第二年便誕下一子，起名沐藜字子昂。至此，沐子昂的生母驕橫不已，覬覦王妃之位。但沒想到三年後，秋茵也誕下一子，就是當今的太子沐苒。
周紫夜得出這樣一個大膽的結論，“也許你父皇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
“真相？你什麽意思？”沐子昂不解的看著周紫夜，“難不成這裏麵還有有什麽隱情？”
“很有可能！所以我們立即回大理去問個清楚！”周紫夜道。
“不可能！若是有什麽隱情，皇上早就說了！”祁婆婆很是固執。
周紫夜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之所以叫做隱情，自然是不想別人知道的，皇上又豈會輕易說出來呢？”
祁婆婆詫異的看著周紫夜，“王妃聰慧過人，很像大小姐！不過，王妃的相貌卻是與二小姐極為相似！”
周紫夜哦了一聲，沐子昂曾說她像極了一位故親，想必說的就是秋茵，他能如此的記掛秋茵，就說明秋茵在他心中的地位極重，又豈會生出加害之心？那是誰害了沐子昂的生母，又是誰害了秋茵呢？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經過周紫夜這個旁人的分析，讓沐子昂與祁婆婆暫時放下成見，答應一起追查真相。
“那個唐凝是怎麽一回事兒？”周紫夜問向祁婆婆。
祁婆婆一搖頭，表示她一進來就發現那個小丫頭在這裏住，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丫頭。
“唐門？蜀貴兩地是唐門活躍的地帶，以後大家要小心唐門的人，若是真的中了唐門的獨門毒藥，估計是連赤麵鬼也解不了的。”周紫夜提醒大家。
離開秋家舊宅之前，祁婆婆看著周紫夜似乎有話說，卻是被風風火火趕來的夜行鬼打斷了。
“何事如此匆忙？”長須鬼急忙問道。
“有唐林的消息了！”夜行鬼氣喘籲籲的說道，“唐林是一天前經過貴陽，現在應該是往安順府的方向去了！”
“事不宜遲，我們快馬加鞭趕上去與唐林匯合！”沐子昂沉聲道，忽然間覺得，隱藏暗處的勢力蠢蠢欲動，而陰謀似乎早在幾年前便開始了，將他逐出皇宮，說不定就是個陰謀。
安順府是去往雲南境的必經之路，所以沐子昂敢肯定一定能追上唐林。
為防止祁婆婆有什麽不測，周紫夜一直與祁婆婆同乘一輛馬車，而沐子昂則是騎馬。其實，確切的說，在沒有弄清楚事實真相之前，周紫夜都會覺得與沐子昂之間有隔閡。
“夜兒，你要相信我，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沒有別的目的！”沐子昂真的後悔剛才祁婆婆質問的時候，不應該擲氣，而應該明確的告訴大家，他娶周紫夜，完全是因為愛她，別無其他。隻是當人遇上了仇恨，總有失去理智的一刻。
“王妃很愛他？”祁婆婆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婚姻。
周紫夜擠出一絲微笑，“婆婆叫我夜兒就好，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愛他，但是他真的對我很好，好到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周紫夜回想著過往，心裏暖暖的，甜甜的。
但是他卻是殺害姨母的嫌疑犯，這讓原本心裏就不舒服的周紫夜平添幾分冷意。
“其實，你的父母出事前曾給你的姨母來過一封信！”祁婆婆回想著當年。
“信？什麽信？鄒家不是被皇甫家與何英全害的嗎？”周紫夜詫異道。
祁婆婆卻是搖了搖頭，“這個老身不知道，老身隻知道，二小姐接到信以後，心情非常的不好，便想去開封，結果還沒成行，開封鄒家便出事了！”
“婆婆的意思是鄒家出事也是另有隱情？”周紫夜徹底的心亂了。
“總之，二小姐當時的反應讓老身懷疑，二小姐可能知道些什麽？難道就因為那封信引來殺身之禍？”祁婆婆不禁心驚，隻可惜那封信當時就燒毀了，除了秋茵沒有人知道上麵的內容。
周紫夜恨不得馬上到達大理，向姨夫，也就是吳國的皇上問個明白，也許這最終的謎團隻有他能解得開。
馬車忽然停住，害得周紫夜和祁婆婆差點摔了出去，周紫夜一挑簾，“怎麽了？”卻是聽到一片哀求的聲音。
隻見，官道兩側或躺或臥上百人。
“怎麽回事？”周紫夜跳下馬車，正好沐子昂也趕了過來。
原來是從安徽逃難過來的難民，但安順府的知府怕難民擾亂正常的秩序，不肯讓他們進城，已經派了官兵在各個城門處把守。
“子昂哥哥，你是王爺，你讓知府放他們進城！”周紫夜看著那些難民中還有幾歲的孩童，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