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謀劃赴宴
蘇明落笑顏如花的臉,言語卻是讓清荷心中打怵。清荷深知,一旦回到順天府,也許就真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凡事謹慎再謹慎,忙道,“清荷知錯,以後不會再妄自猜測!”
“嗯,知道就好!昨天讓你收拾的可都收拾好了?”蘇明落好心情的對鏡插著珠釵,她現在已是柴昉的人,總算是先了周紫夜一步,好妹妹,可別怪姐姐,姐姐身負家仇,不得不依附一個靠山才行,但若是有你在近前,姐姐怕是沒機會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為周姑娘準備的可也妥當?”蘇明落要在這一路上好好的與周紫夜聊聊姐妹情,她可以肯定,周紫夜會同去順天府,因為她的心裏肯定是放不下柴昉的。
清荷並不知道周姑娘是誰,但見柴昉與蘇明落都很關心這位姑娘,知道此人非比尋常。直到周紫夜出現在眼前,清荷這才認出此人便是那日在百花樓為她解圍之人,清荷心中冷笑,原來正主在這呢,蘇明落不過是個替代品。
周紫夜自也是認得清荷的,恍然,這就是蘇明落向柴昉求的事情,隻是不明白蘇明落與清荷不認不識的,何以保她性命呢?蘇明落看出周紫夜的疑慮,附耳輕語,“她與妹妹一樣,都是忠臣之後,姐姐知你必是憐惜她,便向二皇子求來此人,也算是保全忠良血脈!”
周紫夜感激一笑,“姐姐真是深知紫夜之心,最難得是姐姐的赤誠之心,今生能與姐姐結義,真是紫夜三生有幸,紫夜替清荷謝謝姐姐,隻是在清荷麵前,這些話還是不提為好,免得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蘇明落點點頭,“妹妹考慮的真是周全,其實,還有一點,我擔心月眉公主不會放過清荷!”
周紫夜輕歎,“怕是清荷不會放過月眉公主才對,清荷剛剛失去唯一的親人,卻能將悲痛壓在心底,笑臉迎人,就憑這一點忍耐力,她就一定有複仇之心,此人不可小覷!”說著,眼睛盯著蘇明落,這話也是說給蘇明落聽的。
蘇明落當然聽得出來周紫夜話外音,“妹妹的心思真是縝密,姐姐自愧不如!”如有一日被周紫夜發現昨晚的事是她一手設計的,周紫夜會不會恨她一輩子?以周紫夜的聰明才智,又怎麽可能瞞得長久呢?蘇明落心中不禁泛起不安。
周紫夜苦笑,疲倦的閉上眼,已然聽不到喧鬧的人聲,馬車大概已經出了城,奔在去往順天府的官道上。本想與柴昉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在南宮府養好傷,悄然離開便是,然而事不湊巧,偏偏此時沐子昂也離開大名府,又有後舟的人對周紫夜虎視眈眈,柴昉又豈會不堅持帶上她同回順天府?
周紫夜有所不知,昨晚淩晨時分,曾有人潛入南宮府,意圖劫走穆憲章與周紫夜,沐子昂不動聲色的將來人擒住,不過卻又放了,隻是讓其帶話給皇甫俊羨,身為一國之君,行事該光明磊落,如此卑劣的手段有辱君之顏麵。當然,皇甫俊羨唯有吞下這口氣,他日再向沐子昂與柴昉討回顏麵,他總不能承認抓周紫夜隻是個幌子,尋找十年前被鄒合偷走的玉璽才是真目的。
蘇明落見周紫夜無意再語,也閉上了小嘴,呆望著車外疾馳而過的北國風景,心裏說不出的期待,她期待著新生活的到來。突然,馬兒如受驚般嘶叫,蘇明落與周紫夜毫無征兆的撞在了車廂壁上,蘇明落忙挑簾向外望去。
隻見正前方十幾名黑衣人一字排開擋住了去路。
秦川南大喝一聲,“何人如此膽大包天,二皇子的車隊也敢攔?”
柴昉催馬奔向隊前,心中不禁暗自揣測,難道是太子派人阻止他回京?柴昉輕咳了一聲,秦川南忙退至一旁,卻是握劍在手,以防敵人偷襲。柴昉上下打量著黑衣人,不言不語,倒是把對方給瞧毛了,見對方不動,柴昉朗聲道,“在我漠北國境,盜匪罕見,汝等何人?意欲何為?”
“哼!為死去的兄弟報仇!”為首一人終於爆喝一聲,揮刀向前衝,其餘人動作一致,迅捷的向柴昉的隊伍衝了過來。一看便知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何以動手前略顯遲疑,這就不得而知。
秦川南見對方根本無意對答,一揮手,率眾侍衛迎了上去。柴昉則是退守周紫夜與蘇明落的馬車旁,昨晚後舟的人曾夜闖南宮府,保不準今日又來劫人。不管是太子的人還是後舟的人,車內的兩人對於他來說那是相當重要的,不容有失。
秦川南等人均是柴昉精挑細選的侍衛,隻一會兒的功夫便將那些黑衣人戰敗,黑衣人死的死,擒的擒。柴昉這才安心的舉步前移,“都帶過來!”
活著的幾名黑衣人倒是硬氣的很,立而不跪,更別說開口求饒。秦川南向押解的人使了個眼色,幾人抬起腳,狠狠的踢在黑衣人的腿彎處。再看幾名黑衣人,豈止是跪在地上,簡直是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般。
秦川南一看,大驚,侍衛的力度還不至於一腳踢死人,忙上前翻看,卻見黑衣人均嘴角冒出黑血,竟然是事先暗藏毒藥囊在口中,事敗咬毒自盡。秦川南臉頰不自覺的抽動,這幫死士該對主子如何的忠誠,以死守密。
“回二皇子,這群人均是生麵孔,現在無一活口,看來他們的主子很是謹慎!”秦川南回稟道。
柴昉點點頭,“他們幾次想衝向馬車,難不成又是後舟派來的人?去檢查下,看看是否有什麽線索?”說著,眉頭緊鎖,真不希望是另一種結果。
秦川南神色凝重的返回,在柴昉的耳邊低語幾句。柴昉卻是冷冷一笑,殺機從臉上閃過,卻是轉頭看向馬車,柔和道,“蘇姑娘,紫夜,沒事了,後舟的暗衛已經是第二次出現,看來我們要加快行程,蘇姑娘,麻煩你好生照顧紫夜!”
柴昉說完,雙腿一夾馬鐙,馬兒嘶的一聲向前跑去,馬隊立時起行。蘇明落眼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心裏莫名的恐懼,似乎越來越接近的不是幸福生活,而是如後舟皇宮一般的爾虞我詐,不禁歎了一口氣。
周紫夜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拉著蘇明落的手,“姐姐為何歎氣?是不是與我一樣,舍不得家鄉?”冷笑一聲,“可那裏是我們的家嗎?”
蘇明落心中也不免哀戚,離開那片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心裏真的有些不舍,可是那裏留下的隻是無盡傷痛,失去親人之痛,那裏隻會有無盡的仇恨,已沒有任何留戀。想到這裏,蘇明落更加的堅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既然是要複仇,那就來他個驚天動地。
周紫夜將蘇明落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心裏倒是有些讚許她的堅韌意誌。把臉扭向車外,遠遠的看著柴昉的背影,剛才聽得見他的每一句話,隻是這真的是後舟派來的殺手嗎?為何秦川南故意放低聲音?怕誰偷聽?突然間,周紫夜覺得自己並不是很了解柴昉,也許對他的愛戀隻是源於那一曲悠揚。周紫夜心裏一抖,怎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難不成是為自己找開脫的借口嗎?
這一日,北上至真定府,一如既往的由知府招待,即便是柴昉一再囑咐不要叨擾地方官員,但是這一大批車馬,想不讓人發現都很難,隻能無奈的接受眾官員的好意。但秦川南不這麽認為,“二皇子,奴才覺得這些人都不安好心,有意拖慢我們的行程。”
柴昉麵色一沉,“也不無可能,如果是真的,加上之前在大名府被伏,看來,太子是不希望我在皇上駕崩前趕回去?”可惜,太子柴平自詡仁義,還不夠心狠手辣,換做是柴昉,就絕不會讓自己的宿敵生存在世。
秦川南麵色一緊,“那今晚怕是鴻門宴,還是不要去了!”
“哼,不去?豈不是明擺著和太子作對嗎?既然莫離來了,那就意味著,這一切都是太子的意思!”柴昉心裏再清楚不過,莫離身為上將軍,手握兵權,且極力支持太子柴平,如今來到真定府迎接他,分明是不想他順利回去,萬一他有什麽不測,大可以推給後舟,因為近日後舟的暗衛活動頻繁。
“那依二皇子的意思?”秦川南甚為憂慮。
柴昉卻是詭秘一笑,“川南別忘了太子的嗜好!”
秦川南一拍腦門,不過轉念又犯難了,“這一時半刻上哪去找適合的人選?而且即便是投其所好,就能打消他的念頭嗎?”
“事在人為,而且這個戲要演好,非周紫夜莫屬!”柴昉別有深意道。
“這?周姑娘可是二皇子喜歡的人,怎可以去冒險呢?而且周姑娘未必肯!”秦川南的擔憂不無道理,以周紫夜的性子定不會答應去敷衍太子。
柴昉卻是陰笑不已,“紫夜的身子已經恢複,今晚就讓她隨我前往!”秦川南原來還擔心柴昉對周紫夜用情太深,妨礙正事,聽到這話,心裏寬慰。
忽然,秦川南輕喝一聲,“誰?”眼射冷光,躍至門口,一探手,掐住偷聽之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