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麽是他
周紫夜眼見被辱，勁力貫入右臂。
周西誠沒想到她拚死一搏，劍上勁道陡然增強，雖改抓為拳，然而拳剛剛接觸到其身，卻覺得勁力盡失，竟被無形化解，大駭，忙向後滑步。卻見剛才那個長須老鬼不知何時站在了周紫夜的身後，竟然能隔人化解他的勁力？周西誠知道今日遇到了勁敵，一揮手，“看在五位前輩的麵上，今日就放她一馬，走！”率領屬下倉皇而去。
幾人心係周紫夜，也無心追趕，況且周西誠是朝廷命官，殺不得。此時周紫夜因傷重及驚嚇過度已昏倒在長須老者的懷裏，長須老者解下自己的破衫為周紫夜披上。
靈兒被剛才的情景嚇得幾乎挪不動步，此刻方跑過來，將周紫夜攔在懷裏，“小姐，小姐，別丟下靈兒！”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哎呀，我說小丫頭，你在這哭哭唧唧的抱著不放，你家小姐就真的把你丟下了！”一個紅臉老頭急道。
啊？靈兒一愣，呆呆的看著那個大紅臉，“紅爺爺，你能救我家小姐？太好了，若能救小姐，靈兒願意當牛做馬報答爺爺！”靈兒急不擇言。
紅臉老頭一癟嘴，怎麽他就成紅爺爺了，這臉紅是天生的，也不是他的錯？嗨，這小丫頭話可真多。
“老二，別說了，快點！”長須老者將靈兒拉開。
紅臉老頭搭了一下周紫夜的腕部，緩道，“幸好拳勁已被大哥卸去大半，所以她的內傷並無大礙，但是外傷不輕，老五，把你金創藥拿來！”
一個哭喪臉，卻是滿頭黑發的老者一聽，轉身欲走，被另外一個滿麵堆笑的老者攔住，“老五，就知道你舍不得，快點，若不然我告訴主子，有你好受的！”
老五嘿嘿一笑，“我這不是鬧著玩嗎，千萬別和主子說，我最怕他了！”很不情願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紅麵老者。
紅麵老者把藥遞給了靈兒，“你來！”
靈兒自是明白，見大家都轉過身去，便迅速的為周紫夜敷藥，包紮好之後，靈兒心疼得泣不成聲，小姐的身上舊傷沒好又添新傷，這哪是女子該經曆的，心疼至極。
紅麵老者覺得靈兒有趣，忍不住逗道，“小丫頭，你家小姐死不了，你怎麽還哭啊？你還是準備準備跟我走吧。”
啊？靈兒一下子就不哭了，“為什麽跟你走，我要和小姐永遠在一起！”
長須老者瞪了紅麵老者一眼，“老了老了還沒正經的，”轉頭看了眼靈兒，和顏悅色道，“你家小姐也會跟我們走的！”
噗，雲霄手下的六人差點笑噴，這幾個老頭還真是活寶，看來對這主仆二人並無惡意，其中一人一拱手道，“五位前輩，目前看，周姑娘主仆不便回城，她二人就交給各位，我等要回去複命了！”
長須老者點點頭，六人轉身回城而去。
周紫夜覺得整個上身緊梆梆的，右手一摸，簡直要暈倒，有氣無力道，“靈兒，你個笨丫頭，要把你家小姐綁成粽子嗎？”
靈兒的小腦袋嗖的一下出現在周紫夜的視線中，“小姐，你醒了！你都睡三天了！”
“這丫頭還會說笑話，看來沒問題了！”長須老者捋著胡須笑眯眯道。
靈兒扶著周紫夜坐起，周紫夜微微一欠身，便覺得傷口撕裂般的疼痛，一呲牙，“紫夜有傷在身，未能行大禮，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好說，好說，靈兒都替你謝過八百六十遍了！”屋內另外一人，紅麵老者笑道。
靈兒向周紫夜做了一個鬼臉，這幾天已經把這五個老頭哄得團團轉了。周紫夜這才知道，此時仍身處寧國府境內，藏匿在不知名的山穀之中，這茅草屋大概是上山打獵之人臨時居所，被他們占用了；而出手相救的五人便是已經絕跡江湖多年的蓬萊五鬼，老大長須鬼，老二赤麵鬼，老三笑麵鬼，老四日魂鬼，老五夜行鬼。
周紫夜向四周掃了一眼，一絲失望從眼底掠過，不對呀，明明在昏迷的時候感覺到有人握著她的手，那感覺絕對不是靈兒。最後目光落在靈兒的臉上，“靈兒，我昏迷的時候是不是有人來過？”
長須鬼與紅麵鬼一聽，麵色尷尬，謊稱要去煎藥，雙雙退出茅屋。靈兒小臉擰成了包子形狀，“小姐，你讓我說實話嗎？”
周紫夜有些疑惑，有人來就是有人來，為何還區分實話與謊話呢？佯嗔道，“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欺我有傷在身？”
靈兒忙晃動小手，“靈兒不敢，是小姐似乎把某人得罪了！”見周紫夜詫異的瞪著雙眼，不情願道，“小姐昏迷的時候，沐公子來過！”
“哦？怎麽是他？”周紫夜當時明明覺得是另外一人。
“嗯，小姐當然不希望是他，因為你迷糊中喊的是‘昉哥哥’！”靈兒的聲音越來越小。
周紫夜剛醒本就虛弱，如此一聽簡直是又快暈了， 靈兒不用再說下去，便可想而知當時沐子昂的臉色有多難看。周紫夜的臉色略顯尷尬，“那，那，沐公子人呢？”
“小姐昏迷的第二天，沐公子來的，守了你一夜，昨天一早才離開。”靈兒如實答道。
周紫夜用手撫了下傷處，“我想再躺會兒，沐公子來的話，叫醒我！”畢竟與沐子昂、柴昉的是同時相識，本不該分彼此，但是在她迷離之時已經初分親疏，而他還守了她一夜，這讓沐子昂的心裏怎能痛快？
山腳下，南宮弘放飛一隻信鴿，“主子，她醒了！”
沐子昂本是倚在樹杈上閉目養神，聽到南宮弘的話，立馬跳下來，向山上方向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麵色恢複了平靜，“柴大哥回信怎麽說？”
“柴公子今日便能趕到！”南宮弘真是不解主子的做法，如果他真的在意周紫夜，大可不必將其下落告知柴昉。
“好，這是上山的必經之路，就在此恭候柴大哥！”沐子昂眼眸望向遠方，心緒也飄遠。自己這是怎麽了？總是會記起她醉酒時的紅暈，記起與柴昉結拜的那晚她清水芙蓉的清麗，記起她重傷時麵容慘淡得讓人心生憐惜。可是，當她昏迷時受驚般抓住他的手時，呼喚的卻是柴昉的名字。
南宮弘識趣的躲在一旁，望著柴昉隨時會出現的方向，那種心情就像是在靜待敵人的出現一般！偷眼瞄了一下沐子昂，卻是猜不出主子的心思。
嗒嗒嗒，馬蹄聲傳來，沐子昂心裏長舒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也許隻有這樣才不枉結義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