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猖狂

  封燼從沈青璇房間出來時，沈沭就站在樓下客廳，他雙手插在褲兜里，清癯的面容上，是冷靜到陰鬱的表情。

  封燼一如抱著沈青璇進來，一眼都沒往沈沭那邊瞧，「目中無人」和「猖狂」已然與他共存。

  有時候，可氣的不是別人的「目中無人」，而是那個人，偏偏就有那個資格！

  別墅外是汽車離開的聲響，沈沭看著二樓沈青璇的房門，那張臉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漠，除了沈青璇，對任何事都漠然厭倦的冷漠。

  ……

  周一上午的課在十點二十，沈青璇七點起床，吃了早餐讓司機送她去Z大，本打算直接去圖書館複習，到圖書館門口，想到宿舍某位「傷殘」人士，遂改變路線，買了早餐去宿舍。

  沈青璇所在宿舍住的比較「雜」，不止專業不同，年級也不同。

  她學金融管理，初綠學的英語，還有一個學建築和小她們三兒兩屆的學漢語言的小學妹。

  到宿舍，沈青璇打開門，看到初綠坐在椅子上，有些意外。

  她沒記錯的話，初綠周一上午沒課，而一般沒課的情況，不到中午，她是不會捨得離開她的床的。

  膝蓋疼？

  而初綠看到沈青璇，微呆的神情秒變生動：「差點以為我磕到的不是膝蓋，而是眼睛。媽媽，我看到仙女了。」

  沈青璇：「……」

  走過去，把早餐放到她桌位上，盯著她：「哪只？」

  初綠看了眼自己的左腿，手已經去夠沈青璇買的早餐。

  沈青璇掀起她的褲腿，看到她白嫩膝蓋上青腫的大包，抿著嘴角道：「擦藥了沒？」

  初綠邊吃邊點頭，渾不在意的口氣：「擦了啊，昨晚擦的。」

  沈青璇沒說什麼，在她桌上找到一枚藥膏，看了眼說明，擰開蓋子，給她抹葯。

  初綠看著那根在她膝蓋上塗抹的嫩白手指，嘴裡咀嚼的動作，有那麼一瞬間難以繼續，緩了緩，她笑嘻嘻地：「沒事，皮外傷，不擦藥過幾天照樣好，這種事，我從小就有經驗。」

  沈青璇垂著眼睫，沒作聲。

  擦好葯，沈青璇去陽台洗手進來：「我去圖書館了。」

  「我昨天看到顧希嶼了。」

  沈青璇的話幾乎與初綠的聲音同時響起。

  話落，兩人俱是一怔。

  「嗯？」

  好一會兒，沈青璇發出一個單音節，瓷白的小臉上印著一分迷茫及……陌生。

  初綠盯著沈青璇，憋著半口氣：「好像在首都有工作。」

  事實上，昨天要不是突然看到顧希嶼，她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這個洋相，腿差點沒給她摔折。

  沈青璇眨眨眼：「哦。」

  沈青璇這個「哦」，不知是終於將「顧希嶼」這三個字跟臉對上了，還是對初綠說的最後一句話的回應。

  ……

  從宿捨出來，沈青璇按照計劃去圖書館。

  臨近期末，圖書館人滿為患，沈青璇樓上樓上找了一圈，才找到一個空位坐下。

  書將將擺到桌上，羽絨服口袋裡的手機噗噗震了兩聲，沈青璇拿出來掃了眼，眉眼便是一靜。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