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江綰醉酒
飯菜涼了熱,熱了涼,可是江綰卻依舊沒有回來。
溫煜不想等了,主動打電話給她,隻要她回來,他會找她好好談談。
可是卻沒有想到接電話的是徐珂。
“江綰怎麽了?”溫煜從椅子上站起來,行色匆匆的往外走。
“她喝多了。”徐珂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一直碎碎念的江綰說“她昨天發了工資,今天邀請我們吃飯。不知道遇到什麽高興事了,整個人特別嗨,誰勸都勸不住,房東你快來吧。”
“喝了多少?”溫煜神情嚴肅。
“五五杯吧。”
“五杯?地址?”
上次同學聚會,她隻喝了一杯就醉了一整夜,五杯?她是不想活了嗎?
溫煜到的時候,江綰已經意識不清醒了,她隻是抓著徐珂的手,囈語著一句話“結束了”
徐珂還以為她說的是飯局結束了呢。看到溫煜來了,幾個人這才鬆了口氣。
“房東,你快把她帶回去醒醒酒吧。實在不行送醫院。”
溫煜蹲下身體,看著滿臉紅通通的江綰,既生氣又心疼。
他聲音輕柔“江綰,跟我回家。”
他把江綰抱在懷裏“改天我親自下廚答謝各位。”說完溫煜一一頷首,然後抱著江綰離開。
陸瑤拉著徐珂的手搖啊搖,學著剛剛溫煜的話“江綰,我們回家。唉呀媽呀,這房東平時看起來禁欲的很,可是這蘇起來,誰也頂不住啊。”
葛雯雯點頭讚同“我竟覺得這一對有點甜。嗯,以後就嗑她倆了。凡是我嗑的就沒有的。所以她倆,一定會百年好合。”
將近兩周,江綰都選擇刻意與溫煜保持距離。
因為她已經體會到那句話-——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
溫煜終究會離開,那種一回到家就隻有她一個人的生活她遲早要適應,要習慣。
江綰想了許久,終於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溫煜早在她搬進來的時候,就明確說過,他會走。可為什麽她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她內心為此承受著無盡的煎熬,所以要早些斷了念想,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她原本以為披星戴月,早出晚歸減少與溫煜的接觸,內心就會趨於平靜,以至於到時候溫煜離開,她的心再也不會有任何波瀾。
可是,事與願違,她越是逃避,內心就越備受折磨。有時候不得不麵對溫煜時,她也會看到溫煜眸色裏的疑惑。她有時候覺得這樣對待溫煜是不是有些過分,可如果不這樣,以溫煜的睿智聰明,她怕是無所遁形。
房間裏,溫煜握著江綰的手,眸光一刻都沒有移開。
是不是自己的那句話真的刺痛了她?可如果她不想他走,為什麽不開口挽留?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
“是因為我們現在的關係讓你無法開口嗎?還是因為你在等我開口?”溫煜低歎了一聲“江綰,你不會知道,我為此準備了十年。我隻是怕你還沒有準備好,”
與上次喝醉不同,一杯酒的她當時在車上反而像個話癆,說了很多話,可是今天從回來她就一直安靜的睡,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了。
這麽想著,就見江綰皺了眉頭,想來是很難受,她的表情有些不受控製。
“想吐?”溫煜輕聲問。
江綰不給他任何回應。溫煜也醉酒過,他知道那種喝醉卻吐不出來的痛苦,江綰此時大概就是這樣的。
“大白天的,就喝這麽多。等你醒了,看我怎麽”
他能怎麽樣呢?除了滿心滿眼的心疼,他拿她毫無辦法。
溫煜看她睡的熟,就下去準備醒酒湯了,可是再上來的時候,房間裏竟然沒有人,傳出聲音的是衛生間。
溫煜一個箭步上去,卻發現門被反鎖。
“江綰,你沒事吧?要喝水嗎”
裏麵回應的不斷的水流聲。
江綰出來後又回到了床上繼續睡。溫煜喊她喝醒酒湯,可是卻怎麽也喊不醒。沒有辦法,溫煜隻得抱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用湯匙一點點的喂。
可是事倍功半,喝進去的還不如撒出來的多。
溫煜放下她,站在床前,幾次吞咽喉嚨,最後終於像決定了什麽似的,端起醒酒湯喝了一大口,然後俯身,準確無誤的送到江綰唇邊。
如此幾次,一碗湯終於被渡到江綰口中。
後來,溫煜就一直守在她身邊。為了打發時間,他又給江綰開始讀書。
江綰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她足足睡了六個多小時。
“楚雁潮的手臂劇烈地顫抖,凝望著將要離別的新月,淚如雨下,灑在潔白的“臥單”上,灑在褐黃的泥土上。在這最後的時刻,他不肯放開新月了!”
江綰被這熟悉的聲音喚醒,她緩緩睜開眼,看向床邊的溫煜。
“這是月落那章?”江綰沉著聲音問。
溫煜點頭“嗯,新月離開了。”
江綰閉了閉眼睛,新月走了,可她為了愛情勇敢過。可是她呢,隻能在別人的故事裏留著自己的眼淚。
從前,寢室裏的四個人,除了陸瑤,她們三個都喜歡看歡快,甜寵,或者喜劇。總之不會看太虐的影視劇或者文學著作。
原因大概相同,無非就是覺得生活已經太苦了,再去看那些虐心的,不是給自己原本就悲劇的生活雪上加霜嗎?
可唯獨陸瑤說,正是因為生活太苦,遇到傷心難過的事情礙於各種因素連一滴眼淚都不敢掉。可是看那些悲劇也好,虐文也好,會將生活裏的苦悶也好,委屈也好,都通通找到了出口。
江綰直到今天才理解了陸瑤的話。的確,就像今天,她同她們吃飯時,明明心裏異常壓抑,卻要開懷大笑,強裝歡喜。
可如果她今天看到這一段的時候,或許會因為書中新月的離開而毫無顧忌的大哭一場。為新月,又何嚐不是為自己。
溫煜合起書,拿過水杯“來,喝點水。”
江綰坐起來,卻搖搖頭“不渴。”
溫煜放下水杯,就那麽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許久,他輕笑了聲。
“笑什麽?”江綰咬著嘴唇,臉上有些慍怒。
這人也太“欺負”人了吧。
溫煜止住笑,稍稍嚴肅“笑你啊。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你變的這麽厲害,能喝五杯。”
“高興嘛。”江綰故意避開溫煜的眼神“畢竟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是嗎?”溫煜無奈笑了笑,“聽說你發了工資?哎,竟也沒見某人請我吃一頓飯。”
江綰被溫煜這樣一說,確實覺得自己有些不地道,溫煜不辭辛勞,毫無怨言的給他精心準備一日三餐長達一個月之久,可是她呢,請客吃飯,卻偏偏把他落下了,雖然事出有因,可是不知內幕的人一定會覺得她忘恩負義,比如此刻的溫煜。
見江綰不說話,溫煜又說“上次是誰說請我吃火鍋來著?”
“不是吃過了嗎?”江綰一副你別想訛我的表情。
“如果我沒有記錯,好像是江星請的吧。”
江綰本來是說上次的火鍋她請客,可是誰想到那就是江星的店。
“好吧,我欠你一頓飯。”江綰妥協。
話音落,江綰手機響了,因為離的遠,溫煜特意給她拿過來,來電人叫大徐。他猜測是個男的。
果然,電話一接通,就有男人的聲音傳進來。
“我離開的時候不是還清醒著嗎?怎麽就喝多了呢?”男人叫徐寬,是江綰的同學,畢業後一直沒有機會見麵,今天在飯店偶遇,因為關係都不錯,他中途特意到江綰這邊聊了會。
“沒事,已經醒酒了。”江綰說。
“我最近有點忙,一直說約大家一起聚一聚,卻總是沒時間,下周安排上。”
“工作要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