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命懸一線
自索玉堂回來之後,藍珺瑤命林掌櫃將陸之潤的資料都送與她過目,聽得陸之潤竟是那西陸帝國的太子,饒是林掌櫃見多識廣也不禁吃了一驚。
西陸之行馬虎不得,林掌櫃還想勸解於她,奈何她性子倔強,決計要做的事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的。
若藍珺瑤在西陸出了什麽事,他自然沒有顏麵全見老主人,林掌櫃隻得急急聯絡身在西陸的掌事,交代他們照料好少主。
瞧著林掌櫃火急火燎的模樣,藍珺瑤不禁啞然失笑,有些打趣地道:“林掌櫃,我可是去了便不回來了?”
“少主。”林掌櫃嗬嗬一笑,是他一時急糊塗了,少主的功夫也不弱,他再派人暗中加以保護,想必定然是能平安歸來的,這樣想著,林掌櫃揮手讓當鋪的夥計退下。若不是需要照料著京畿的鋪子,隻怕他便要充作了這沿途的護衛。
兩人還待繼續說下去,不想方才那離去的夥計又去而複返,且麵上一副沉重之色,他說道:“少主,掌櫃的,出事了。相府的小廝匆匆來尋少主,隻言少主家中出了些變故,此刻正在鋪子外等候。”
“可有講明是何事?”藍珺瑤心中突突直跳,早晨府中還是一片祥和景象,她與墨十不過離開半日功夫,會出了什麽岔子?
“未曾。”聽得那小廝尋來,這夥計隻怕耽擱了少主的大事,腳下健步如飛,這才去而複返。
墨十跟在藍珺瑤身後步出當天下後院,當鋪的夥計才替她打了簾子,那留在前堂左右等得不耐的家仆早已朝她急急走來。他在藍珺瑤身前停下,先是為難地掃了一眼一直隨在藍珺瑤身後的墨十,直到藍珺瑤言明不必瞞他,那家丁才如數道來。
家仆的話還沒說完,鋪子裏的人隻見藍珺瑤身形一動,隨即便從他們眼前消失,與她一同不見的,還有從來時便隨在她身後的男子。
幸得此刻鋪子中並沒顧客,夥計們倒是見怪不怪。那家仆卻不知道自家小姐竟有這樣的身手,一時張大了口,指著門口處瞠目結舌。
白日裏相府大門緊閉,守門的小廝此刻正站在門內,緊張地瞧著府內的動靜,他們麵上全是擔憂之色,時不時回頭望一眼府門,隻盼它立即有了動靜才好。
藍珺瑤與墨十兩個縱身提氣,從牆頭上一躍而下,踩著高枝腳步連點,將將落在院內。府中的侍衛見有人突然從天而降,正要圍攻與她,卻見是自家小姐,一個個表現得如同之前跑去報信的人一般。
藍傾城與凰月所居的內室門口,婢女們將門窗都圍了起來。遠遠便聽見有低沉的呻吟聲傳來,墨十遠遠便停下了腳步,他不是那不諳世事的愣頭青,這聲音他自然知曉是什麽。
婢女側身請了小姐進去,屋門重新關上,藍珺瑤一看娘親的情形不由愣住。同前兩日見她相比,那一股子魅惑的氣息顯得更濃重,原本覆在她身上的錦被在她的扭動下不住從身上掉落,青微侍候在一旁,瞧著錦被落下便替夫人重新蓋上。
凰月露在外的皮膚上泛著一抹淡淡的粉色,已是動情,她不斷用身子摩挲著錦被,試圖得到更多的安慰,靡靡之聲聽得守在屋內的幾個婢女麵上都是紅雲爬遍。
藍珺瑤上前,捉住娘親的手。錦被之下的身子隻著肚兜與褻褲,兩點挺翹將肚兜高高撐起,她此刻已陷入了情欲之中,媚眼如絲,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藍珺瑤手臂之上傳來的冰涼觸感更是刺激了她,她整個身子開始向藍珺瑤貼過去,用自己那傲人的聳立不斷在她手臂上蹭來蹭去。
藍珺瑤的臉立時便黑了下來,如今看來爹爹怕是在這段日子與娘親同房了,否則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如今爹爹怕是也染上了這醉紅塵的毒,勉力止住顫抖的雙手,她清了清嗓音,柔柔地說了聲:“娘親,我是瑤瑤。”
醉紅塵毒發,凰月腦中全然被情/欲充斥,她聽不到藍珺瑤在她耳邊說話,隻知道那冰涼的觸感可以緩解在她身子中肆虐的燥熱之感,便又朝著藍珺瑤所坐之處湊近了幾分。
藍珺瑤的身子如觸電一般,幾乎從床上蹲落下去,隻有與爹爹行夫妻之實方能止住娘親體內的躁動的毒性,隻是若這般下來,爹爹也漸漸會被那醉紅塵的毒性製住,爹娘如此,她怎能放心前往西陸。
“青微,到外邊去瞧瞧,派去請老爺的人可回了府中?”藍珺瑤的牙齒都在打顫,雙唇磕磕絆絆,才將這話說了出來。她心中全是懼意,若爹娘有個三長兩短,她與卿月哥哥兩人又當何處。想到這種結果,她整個身心都如墜冰窟一般。
青微很快便回來了,她艱難地朝藍珺瑤搖了搖頭,早有小廝在街口處守著,現下卻不曾發現相爺的轎子。
藍珺瑤把心一橫,正待親自去接爹爹,屋內又生變故。守在娘親旁邊的丫鬟驚叫一聲,臉色蒼白地蹲在了地上。
原是小丫鬟為夫人去披滑落的錦被,不想夫人的身子就開始抽搐起來,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然露出了白眼,且嘴邊不斷有白沫冒出,小丫鬟哪裏見過夫人這樣恐怖的樣子,驚叫聲脫口而出。
藍珺瑤旋身急掠,一步踏出,回到了凰月身邊。她掃了一眼身後的婢女,那婢女被她眼中的狠厲之意嚇著,口中的尖叫聲戛然而止,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
探上娘親的脈搏,她身子裏似多出了一股亂竄的氣息,正是它作亂,娘親才會有這般變化。藍珺瑤一手按著凰月的手臂不動,另一手分出兩指想趁著這亂氣行至肚子時將其擊散。她才點上了這亂氣,凰月的身子忽然變得僵直,麵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藍珺瑤見情勢不對,連忙鬆開了肚皮上的手指,凰月這才慢慢平複下來,隻是抽搐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她再不敢輕舉妄動,隻覺腦子似炸裂一般,卻一個辦法也想不出來。
這氣息定然就是醉紅塵之毒了,藍珺瑤將懷中的帕子折疊了塞入娘親口中,隻怕她再抽搐下去,會咬斷自己的舌頭。
皇宮中另外一處,藍傾城正與諸位朝官商議政事,心口處忽然傳來陣陣劇痛,這感覺來的這樣猛烈,他的麵上蒼白之色登時顯現,冷汗順著額頭涔涔落下。他耐不住這尖銳的痛感,捂著心口慢慢佝僂下身子。
一旁的幾位大人瞧出不對勁,忙關切地上前,幾人擁著他到一旁的靠椅上坐下,又有人喚了門口的侍衛去請太醫,眼瞧著藍相爺越來越虛弱,幾位大人麵上全是焦急之色。
太醫還未到,倒是有侍衛趕到,他一路小跑,口中仍微微喘著粗氣。瞧見藍相爺的狀況,整個人頓時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啟唇。
倒是有眼尖的大人將他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慌慌張張像個什麽樣子?”
侍衛不敢隱瞞,隻將來人托他轉達的話道出:“藍府的小廝受藍小姐之命來請相爺回府,聽得是藍夫人出事了,隻是眼下相爺這般……”
那位官員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誰人不知藍夫人便是藍相爺的那一塊逆鱗,若不是情勢當真緊急,小廝不會到宮中來請藍相爺。隻是相爺的情況又不大好,若是再告訴了他,他在藍相爺和這侍衛之間掃視幾回,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事告訴藍相爺。
他踟躕著到了相爺麵前,圍在藍傾城周圍的人還當是請來了太醫,抬眼一見是他,又催著他快去迎一迎太醫。
“相爺。”他喚了一句,聲音不大,立時淹沒在喧鬧聲中,他又將聲音略微提高了些,才引得眾人責備地回頭看著他。
“相府家丁來報,說是藍夫人出事了。”那官員剛忙將侍衛傳遞過來的消息講出,說完便兀自往一旁站了過去。
藍傾城聽到這消息頓時慌了神,掙紮著便要從椅子上起身,這一番動彈卻令得他心頭的痛感更加猛烈了,一步未邁出,又跌落回去,驚得一旁的官員連忙搭把手將他接住。
怪不得他會突然出現這般狀況,竟是月兒出事了。低啞的聲音從吼口溢出,藍傾城道:“請傳信之人與我說明。”
那侍衛本就等候在殿外,聽得相爺喚他,連忙將相府家丁的話一字不落地講了一遍,大殿之中一時寂靜下來。
“煩勞諸位找輛車馬將我送回相府,我須得立即趕回去,此後我自會去向皇上請罪。”藍傾城也知憑自己這般模樣,無法自己回相府,隻得請身旁的諸位大人幫忙。
“相爺你的身體……”立在他右手邊的一位官員麵上全是憂色,話還沒說完便被藍傾城打斷。
“無礙。事急從權,煩請諸位快些。”他恨不能一步趕回家中,也不知月兒現下如何了。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為相爺尋車馬來!”另一名官員開口,守在門外的侍衛連忙去牽車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