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記憶混亂

  大坑極深，九尾魔狐在坑底蜷縮著，以雲月瑤所站的位置，肉眼不可見。


  但當雲月瑤的神識掃過，看清坑底的情況時，卻是瞳孔一縮，腳下一點，人已閃到了坑邊。


  坑中的九尾魔狐，此時的狀況很是詭異。


  雲月瑤並不知之前發生了什麼，司徒明暴瘦，九尾魔狐頭頂大包，身軀一半魔氣繚繞，另一半卻是顯露出瞭望月天狐的屍身。


  那屍身之上死氣繚繞，遍布可怕傷口，足見其生前一戰的慘烈。


  沒了魔煞之氣繚繞的半邊狐身，雖說還有皮肉存在，卻是殘缺不全，猙獰的傷口還很鮮活，就如才傷的那般。但鮮血早已流盡，徒留那還新鮮的傷口，和其內清晰可見的碎裂仙骨。


  只看著這一幕，就可以想象，當年那一戰，或許是狐王慘勝，但最終熬不過那一身可怕的傷勢，最後也隕落在了此地。


  然而，死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她死後，元神被天魔詛咒，困在肉身之中不得解脫。在這遍地都是天魔魔氣，和逐漸產生的煞氣之中被腐蝕，同化。


  經過數萬年的折磨，終於忘記了自我，成了如今的魔物。


  看著她破敗不堪的身軀，再聽著她似是無奈痛苦無助的低低嗚咽聲，雲月瑤的一顆心都好似碎裂了般。


  這種感覺突如其來，卻壓制不住。


  雲月瑤也沒想壓制，因她知道，這不是因為惑音，而是靈魂深處隱藏著的一絲羈絆。


  她們是真的有關係的。


  確認了這一點，雲月瑤很想動手給她一個解脫，卻又看著那魔煞之氣退卻的半邊狐屍，悲痛得想要藉助因果輪迴盤，再回到當年，去將兇手狠虐上一萬遍。


  然而，事已至此，大結局是根本改變不了的。她就不得這裡數萬狐靈，也救不了狐王。


  而當年那些該死的天魔又悉數死絕，她什麼都改變不了，犯不上拼著天譴加身，神魂俱滅的危險回去出氣。


  那般作死的折騰，還不如費費心思，解決眼下的問題，替狐王解脫。


  就在雲月瑤猶豫著該如何動手的時候，坑底的九尾魔狐忽然抬眼，看向了她。


  她那雙眼，如今也是一黑一紅。


  恢復了狐身的半邊，眼睛也是全黑的，這樣的眼睛顯得極為妖異。


  然而，雲月瑤卻沒在意這些，她怔怔看著的，是對方早已沒了血液，更不可能流淚的眼睛，此時黑色的眼睛中，竟然流下了一行血淚。


  且雲月瑤很清晰的聽到，自那魔化的狐王口中，傳出了熟悉的聲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雲月瑤霎時心酸，眼眶發澀。


  然而，狐王的記憶顯然出現了極為明顯的混亂，她竟是以為現在還是當年狐族遭遇大難之時。


  她在思念的呢喃了兩聲之後，立即如想到了什麼般，恨鐵不成鋼的開始教訓起了雲月瑤：「你怎可不聽娘的話，也跟著來了？」


  她疑神疑鬼般掃眼四周，忽然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魔煞之氣，臉上的表情一滯，隨後更為急迫的催促道：「快走，不要過來，你會沒命的。你還小，接觸不得這個，快逃！不準回頭！走！」


  一聲聲的呵斥，讓雲月瑤再忍不住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