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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余副使被捉回長安

  春霞又好笑又好氣,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了聲,嗔他輕嘆道:「你啊,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你這油嘴滑舌的性子究竟像誰呢,你爹可從不這樣的!我更沒有!」


  年穆遠小聲嘀咕:「爹在您面前,還不一樣油嘴滑舌……」


  春霞聽得半清不清,揚聲問道:「你說什麼?」


  年穆遠嚇了一跳,忙賠笑道:「沒、沒有什麼!娘,以後您不用鞭子了好不好?」年穆遠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你倒是學會撒嬌討價了!」春霞好笑起來,瞪他道:「你娘是那麼沒有原則的人嗎?你要是不聽話,別說這麼小小的人了,就算你將來娶了媳婦兒、當了爹,該揍的時候還不照揍!」


  年穆遠頓時縮了縮脖子,小臉上微微一白,嘀咕道:「那我不娶媳婦好了……」


  春霞白了他一眼沒吱聲,心道不娶媳婦?你如今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還不娶媳婦呢!你不娶媳婦,吳家也饒不了你!


  四肢血脈漸漸活絡,春霞勉強掙扎著下了地,母子兩個悄悄推開門走了出去。趁著夜色掩護,並沒有驚動什麼人。


  兩人來到後院,順手牽走了一匹馬,年穆遠本來想單獨騎一匹被春霞否認了。悄然出了門,來到村口,翻身上馬,辨明了方向疾馳而去……


  再說春霞和年穆遠前去驛館為余副使看病,去了小半日還不見迴轉,簡管家和柳青禾心裡突然生出些許不安,柳青禾便趕往驛館聲稱有急事要見夫人、請夫人拿主意。


  守衛們早已得到余副使的吩咐,見了柳青禾並沒有放她進去,只讓她在門口等候著,說是替她進去稟報。


  這稟報的人一去小半個時辰才慢吞吞的回來,帶給她一句話說是夫人還在指點著如何煎藥,走不開,有什麼事情等夫人回去再說!


  柳青禾不覺皺眉,不僅僅因為這守衛帶回來的話,還有他的態度。


  以夫人在陝甘的身份地位,就算這守衛是欽差大人帶來的人,也沒有道理用這種輕慢不耐煩的語氣說起夫人……


  柳青禾便不肯走,堅持事情緊急,定要見一見夫人,雙方差點沒起衝突!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柳青禾心中已然有數:驛館裡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她當下不再糾纏,立刻匆匆回府向簡管家細細說明。


  兩人一商量,均覺事情有異,便派了洪七等前往,暗暗潛入驛館查探一番。


  驛館中除了余副使帶來的守衛隨從,更多的是驛館中原有的僕從下人,總督府的人想要混進去並非難事。


  很快,洪七就探出了消息:余副使早已離開了驛館,夫人和大公子也同時失蹤了!

  消息傳回總督府,所有的人驚得面如土色!夫人和大公子竟就這麼在長安城中平白無故的被余副使綁架了,等侯爺回來,那還不得鬧翻了天!


  眾人不敢隱瞞,派人出城四處追查的同時又有一撥人快馬加鞭趕著去告訴年東南。


  只是余副使早有安排,往來長安城的商旅又多,他們一行喬裝改變混在裡頭,竟安然離開了長安城而沒有被人發現。


  等年東南得到消息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年東南早命人封鎖陝甘出入各處道路,命令各處城鎮官員一一盤查過往陌生商旅,甚至將余副使的畫像都叫人帶了去。懸賞白銀萬兩。


  他這一系列的行為,與跟德文帝徹底撕破臉已經沒有什麼分別了。長公主見了心中暗嘆,卻也知道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有辦法能夠勸得住他。


  德文帝,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他的妻兒動手。


  「長公主,這該巡視的地方您也都巡視過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兒,請您離開長安城、回京交差吧!」做完了一系列的布置,年東南向長公主客氣道。


  此事跟長公主沒有關係,他不想讓長公主牽扯其中令她為難,也令自己為難。


  長公主苦笑:這種時候,她又怎麼可能放心離開?


  「年東南,這裡頭沒準有什麼誤會,余副使那個人迂腐不堪,行事有些不經腦子,你別跟他一般計較!我呢,暫時就不走了,我身為欽差,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等此事妥善解決,我自會押著余副使回京向皇上稟報問罪,還你們一個公道!」


  年東南聽完她這番話,沒有像從前一樣露出感激的神色,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半分也不變,他冷淡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隨長公主便,只是此事該如此處置,東南自有分寸,長公主不必插手!」


  長公主著實被他噎了一下,苦笑著說不出話來。


  余副使有心冒險卻沒有這個能力貫徹到底,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低估了年東南在陝甘的勢力。


  即便是喬裝改扮,也不可能半點兒行跡不露。年東南的命令快馬加鞭、一層一層的傳遞下去,各地衙門的差役、捕快們全體出動,憑這些人的豐富經驗,要鎖定目標、找出嫌疑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第二天中午,還在急的沒腳蒼蠅似的尋找已經成功逃脫的春霞和年穆遠兩人的余副使一行,就被當地的捕快們給盯上了。


  當地的縣令大人接到密令精神一振,想著余副使到底是副欽差,以他的身份不便親自動手,便命人暗暗的盯著稍,一邊派人飛報年東南。


  年東南得到回報,立刻率著洪一等人星夜疾馳趕往那處小鎮,在第三天凌晨時分,將余副使一行人從被窩裡拎了出來。


  西北的氣候早晚多涼,余副使被人從暖和的被窩中就這麼拎了出來,穿著白色的中衣,頭髮凌亂,好不狼狽。


  他原本還以為是遇上了打劫的,唬得腿肚子直哆嗦,牙齒咬得咯咯響。看到年東南之後,立刻來了精神,沖著他喝道:「永安侯,你這是什麼意思!」


  年東南穿著銀色軟甲,披著玄色披風,跨坐在純黑的矯健大馬上,居高臨下冷冷的睨著他,連馬也沒有下,聽見他這麼問自己,只是冷笑了兩聲。


  「年東南!我可是欽差!」余副使見狀既尷尬又氣惱,漲紅著臉厲聲大喝。


  年東南這回連瞧也不瞧他一眼,冷聲低喝:「把人帶回長安!」說畢勒轉馬頭,大聲喝斥策馬而去,只留下一股飛揚的黃塵。


  眾侍衛們齊聲喝是,不由分說扭著余副使一干人等上路,壓根不理會他們狼狽不狼狽、受得住受不住。


  余副使自打出京以來,是連長公主都要給他面子的,如何受得了這個?當即拚命掙扎,氣急敗壞大聲吼道:「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可是欽差!你們竟敢對欽差如此,誰給你們的膽子!」


  「給我老實點!」洪一忍無可忍,直接揚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喝道:「再啰嗦割了你的舌頭!」


  「你敢!」余副使憤怒的瞪著他,冷笑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在年東南手下任什麼職位?有種的報上名來,等回到京城,看我不參你一本誅滅你九族!你們一個個都一樣!對欽差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你們有幾個腦袋!」


  洪一聽得不耐煩,順手又給了他一下,喝道:「給老子閉嘴!你居心叵測,綁架我們夫人跟大公子,莫不是想要投誠胡人?這可是通敵的大罪,你算哪門子欽差?侯爺隨時都可以斬了你!斬了也就白斬,皇上想必也是贊同的!」


  余副使吃了一驚,忙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對皇上、對大齊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投誠胡人!」


  「是嗎?那誰知道!」洪一白眼一翻,怪聲怪氣說道:「如果不是你懷有異心,好好的為什麼綁架我們夫人跟大公子?侯爺乃是大齊樑柱,肱骨之臣,年家世代經營西北,早就是胡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你做什麼不好偏偏綁架了夫人和大公子,這不是明擺著向胡人獻好、要挾侯爺嗎?」


  「你、你簡直一派胡言!」余副使又驚又怒,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我一派胡言?」洪一哈哈大笑起來,無不嘲諷的挑眉道:「那麼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余副使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又吞下了。他來的時候,領的是密旨,他很清楚德文帝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是不可能公開他的心思的,可是這件事情被他給搞砸了,這個時候他就更加不能將德文帝的目的說出來,不然,回了京城也是一個死!


  「總之,本欽差怎樣做自有本欽差的道理,輪不到你來管!識相的,趕緊給本欽差鬆綁!本欽差大可不計前嫌,放你一馬!」余副使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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