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如果他變心了,我跟著去又有什麼用?(8000+)
大夫人從中輕巧的拈出一包小小的藥粉,向藍櫻道:「只要把這個放進侯爺的茶水中,相信侯爺定不會再推開你了。」
「啊!」藍櫻不禁低呼出聲,臉色大變,忍不住驚道:「這,這是春——」她不敢說,忙咬住了唇。
大夫人竟然要給侯爺下藥,讓侯爺好跟自己——
藍櫻覺得不敢置信,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就是大夫人瘋了!
大夫人微微一笑,朝齊嬤嬤使了個眼色。
齊嬤嬤便接過她指間的小紙包,朝藍櫻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將紙包塞進她的手中,道:「還跪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謝恩起來!這是大夫人抬舉你!你卻在這兒犯傻!」
大夫人含笑道:「侯爺從前沒經過這仗勢,沒這個心思也屬正常,這不過是提增興緻的玩意兒罷了,難不成你以為我還會害侯爺?你還真是個傻的!」
「婢妾不敢!婢妾謝大夫人!」藍櫻慌忙收起心中的驚疑,反而還怕大夫人後悔將這紙包收了回去,連忙謝恩起身。
說的也是,侯爺是從外頭來的,不習慣有人伺候也很正常,大夫人這是在教他啊,教他怎樣過如今該過的日子,何嘗不是在給自己機會呢……
侯爺昨夜那個神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般的冷清,就像從來沒碰過女人一樣……
「嗯!回去吧!機靈著點,我可等著你的好消息!」大夫人微微一笑。
「是,婢妾不會讓大夫人失望的!」藍櫻陪笑施禮,忽然覺得信心大增。
傍晚年東南回來,看到藍櫻居然還在眼前晃悠,他微微挑了挑眉頭也沒有說什麼。
她既然願意呆著那就呆著吧,反正房間那麼大,她喜歡睡榻上他也無所謂。
這樣也好,省得大夫人到時候又出什麼幺蛾子。
藍櫻不敢上前討他的厭,規規矩矩不遠不近的垂手站著,看著紅星指揮分配眾丫鬟忙乎。
紅星悄悄瞟了自家主子一眼,見他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話給藍櫻,便也識趣的不吱聲。
年東南用過晚飯又自去了,紅星這才叫小丫鬟伺候藍櫻用飯。藍櫻笑笑並沒在意。
紅星不由得暗暗稱奇,心道到底是大夫人有手段、有方法,今兒早上還趾高氣揚不把人放在眼裡呢,去了大夫人那兒一趟回來,整個人都變了。
如同昨晚一樣,藍櫻又進了卧室等候年東南。這一次她學乖了,主動坐在榻上。
聽見推門聲,忙站了起來,討好的陪笑道:「侯爺……」
年東南見她比昨天安分,又是從自己指定的那張榻上起身,心裡便滿意兩分,臉色也緩了緩,朝她點了點頭。
「侯爺累了吧?請侯爺喝杯茶便早些歇著去吧!」藍櫻端著小小的茶盤上前陪笑道。
年東南聽她這話沒有跟自己糾纏不清的意思,也沒在意別的,隨手端起蓋碗茶便隨意飲了兩口便擱下了,瞟了她一眼道:「你也早歇著吧!」便回了卧室。
「是,侯爺!」藍櫻不由大喜,心中暗道:可見侯爺待我還是不錯的,至少,他並不討厭我……
年東南解衣躺下,如往常一樣倒頭就睡,想想媳婦,不知不覺也就睡著了。這些日子,他實在是沒有一刻輕鬆的,他要學的東西太多、接手的東西也太多,容不得半點兒鬆懈——他也不想鬆懈,只想早點兒把這邊的一切都解決安置妥當,然後好趕快將媳婦接過來。
可是今晚不知怎的,想著媳婦卻是睡不著,越想越睡不著,想得身心難受,而且,身體也明顯的感覺到燥熱了起來。
一開始他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只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見到、碰著媳婦了,所以才會這樣。
可是,隨著身體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熟悉,他心中一凜,終於想到了那碗茶,想到著了藍櫻那賤婢的道!
年東南不由大怒:這深宅大院中的女人,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連這種事都敢做!
他微微冷笑,翻身坐了起來,伸手在*頭靠著牆壁一角的被褥下摸出小巧的瓷瓶,從裡頭倒出兩粒藥丸吞咽了下去,閉目養神,片刻便覺心中那團火壓了下去,那種媳婦不在身邊時不該有也不會有的感覺漸漸的消失了下去。
年東南暗暗鬆了口氣。
這些藥丸,是他前一陣子命洪一給他弄來的。
媳婦的話他一直都謹記在心,當初因為牡丹的事兒她惱了他醋意大發,他好不容易才把她追了回來。在那山間,她說了那一番關於女人家各種手段的話,他不知怎麼的進京之後就想起來了,於是覺得很有必要防患於未然,便讓洪一給他弄葯去。
洪一聽了他的吩咐驚訝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也難怪,但凡是個男人,即便要買,那也是該買助興的葯啊,誰會買解藥?
可是洪一沒有說什麼,仍舊給他去買了。
這種事情自然不宜讓更多的人知道,於是洪一便親自出馬。誰知道,他跑遍了京城、訪遍名醫,沒有一處有這樣的葯賣的!
洪一鬱悶不已!
還是後來一位同他較為交好的軍醫嘿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懷好意的問道:「你說說,換了是你,你會賣這種葯嗎?誰會買呀,是不是!」
洪一一怔猛的拍著額頭「哦」了一聲醒過神來。
不錯,即便誰被人下了這方面的葯,找個女人來不就解決了嘛,那就是現成的解藥啊!誰傻呀,還特特的去買解藥?那真正要半年不開張了,開張一回卻養不活半年!
洪一心裡直嘆氣,便央著這軍醫幫他想法子,到底費盡周章弄來了十來顆藥丸在年東南那裡交了差。
年東南長眉微挑,便掀開被子下*,掀起帳子,看到*前站著一個身姿曼妙玲瓏的少女,正是藍櫻。
「你來做什麼?」年東南忍著怒意冷淡問道。
「侯爺……」藍櫻故意將前邊的衣裳扯得鬆了松,嬌顫顫的道:「婢妾,婢妾剛剛做了個噩夢,好可怕……侯爺,婢妾害怕……」
藍櫻說著,纖腰一扭,便欲往年東南身上倒去。
「是嗎?」年東南側身閃避開,冷笑道:「我也做了個噩夢,夢見有那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下藥,也挺可怕的!」
藍櫻身子微僵,興頭頭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侯爺,侯爺這是什麼意思?」藍櫻勉強擠出笑意。心中卻慌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了。
茶水是她親自端進屋的,葯是她親自下的,茶是她親手端給他的,而且,明明親眼看著他喝了下去。
每一步都很順利,所有的事情都按預料中的進行,可是,偏偏他這個人,卻偏離了她所預期的反應!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什麼意思?」年東南冷冷盯著她,那銳利的目光幾乎要化作利劍將她刺穿,他一把揪著她的胳膊往外走低喝:「跟我來!」
「侯爺!侯爺!」藍櫻急得大叫,身不由己踉蹌著。
來到外間,年東南將她一推,藍櫻「啊」的一聲身不由己向後倒去,斜著身子勉強撐著倒在那放著問題茶水的桌子上。
年東南上前將她按著仰倒在桌上,掐著她的喉嚨,毫不猶豫拿起桌上那碗茶水盡數灌入了藍櫻嘴裡。
藍櫻唬得肝膽俱裂亦急得肝膽俱裂,想要掙扎躲避哪裡敵得過年東南的力氣?不得不一口一口的將那茶水盡數吞咽了下去,嗆得直咳。
年東南隨手將那空碗往地上一砸,寂靜的夜中「哐啷」一聲脆響格外刺耳,他厭惡的推開藍櫻,推得她倒在地上,居高臨下睥睨著她,冷冷道:「現在,你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嗎?」
他平生行事光明磊落,最見不得就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暗算到他的頭上,活該她倒霉!
「侯爺,侯爺!」藍櫻又羞又氣又驚恐,咳得臉上通紅,滿臉是淚,哽咽著拚命磕頭求饒。
「侯爺,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屋子裡的動靜和那一聲清脆的響聲早已驚動外邊守夜的丫鬟。
守夜的丫鬟知道這位主子性情古怪,不敢輕易招惹,急忙去找了紅星來,小聲跟她說了這邊的動靜。
年東南冷冷瞅了一眼地上磕頭求饒的藍櫻,隨手推開桌邊的凳子坐了下來,揚眉道:「進來!」
紅星忙帶人掌了燈推門進來,見狀不由一怔,「侯爺?」
年東南冷冷道:「這賤婢膽敢對本侯下那種下三濫的葯,被本侯拿下了,那一碗下了葯的茶水,本侯也賞了她了!」他聲音突地轉為凌厲,「拖下去,扔在院子里,叫個人看著誰也不許理會!」
眾丫鬟們無不膽顫心驚,唬得臉色都白了。那目光落在藍櫻的身上,有幸災樂禍的,有鄙視的,也有不忍的,也有暗道活該的。
但唯一相同所想的一點就是:以後千萬別惹侯爺……
「侯爺饒命……」藍櫻慘叫一聲,癱軟在地。
偏偏這個時候藥效已經發作,那種血液幾乎要燒得沸騰、火燒火燎貓抓似的感覺令她臉上通紅,媚色勾人,呼吸也粗了起來,下意識的扭動著身子,想要控制哪裡能夠控制得住?羞愧得恨不得一頭撞死!
只是這個時候,她連撞死的力氣都沒有了。
紅星暗嘆,知道侯爺懲罰藍櫻是一個,做給大夫人看暗含警告是另一個,便扭頭吩咐小丫頭:「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人拖出去!」
兩名小丫頭斂聲屏息上前,將口中嬌吟不斷、扭個不停的藍櫻給拖了出去。
紅星上前將地上的瓷碗渣子收拾了起來,陪笑道:「侯爺您先歇著吧,什麼事兒,明日再說……」
年東南點點頭:「你們也下去吧!這是內宅之事,理應由大夫人做主,明天早上,把那賤婢送到大夫人那兒去,將事情跟大夫人回稟清楚了,讓大夫人發落。還有你,紅星,」
年東南盯著她淡淡道:「明天,你自己去管家那裡領罰吧!」
眾丫頭吃驚的不覺抬起頭來,有那膽小的差點軟下去,還有那大夫人的耳目,緊張得心都要跳了出來!
這件事分明是藍櫻自己作死,紅星一直是侯爺身邊最得*得用的人,誰知說罰也就罰了,連半句解釋都沒有!若是換了自己哪天犯了什麼錯,豈不是要被侯爺當即扒皮處死?
紅星自己也愣住了,對上年東南直直盯過來的目光,猛的一怔,垂眸恭聲道:「是,奴婢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他說過,他的房間除了她以外,沒有他的允許不準任何人入內,所有一應打掃事務只由她一人經手。
可是今晚,她卻沒有阻止藍櫻進房……
年東南一揮手,眾人斂身悄然而退,沒有人敢吱聲半句。
年東南不覺伸手在胸前某處按了按,那裡貼身放著媳婦送給他的香囊。他怔了怔除了一會兒神,心中一軟,情不自禁低低嘆了一聲。
他要儘快將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打壓下去,別再起什麼齷蹉心思,然後,就能將媳婦接來了……
分離已將近兩個月,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麼思念她。
藍櫻足足被藥效折磨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藥效漸漸退去,她筋疲力盡的閉著眼睛爛泥一樣躺在院子里,一動也不想動。身上汗涔涔的黏膩不堪她也懶得去管,至於身上的衣裳釵環髮髻變成個什麼模樣,她也不想去管。
因為,沒有必要了。
侯爺如此羞辱她,絕無可能再留下她;大夫人,呵呵,此時只怕最想她死的就是大夫人吧?只有她死了,才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跟大夫人有關!
敬一堂中上下人等,早已無人不知藍櫻這事兒,有的人還故意裝作起夜的時機從旁邊經過瞧個稀罕以增加談資,連關在西跨院的嬌紅和綠袖都從多嘴的丫頭那裡知道了。
嬌紅和綠袖兩人聽了先是幸災樂禍,繼而覺得脊梁骨上一陣一陣的發涼,兩人相視一眼,從此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任何不滿的抱怨或者發泄。
送了年東南出府,將敬一堂中的各項事務分配下去,紅星便命兩名粗壯僕婦架著半死不活的藍櫻往玉芝院方向過去。
大夫人那邊,年東南去請安的時候已經將事情輕描淡寫的同她說了。其實根本不用他說,她的耳目早已飛報了過去,她正在這兒氣得肝疼呢!
可聽了他的話,還要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來,實在令她憋屈得不得了。
因此紅星帶著藍櫻還沒有進玉芝院,碧桐便出來傳大夫人的吩咐:將藍櫻直接拖下去杖斃!將此事遍曉府中上下,以儆效尤!
年東南將這件事處置得肆無忌憚,整個敬一堂上下都知曉了,能瞞得過府上眾人嗎?絕無可能!她必須公開處置!
藍櫻狗膽包天居然敢對主子下藥,這就犯了做奴才的大忌!今天敢下*葯,指不定明天就敢投毒!
主子們的命自然是無比金貴的,沒有任何一個主子會容忍這樣的奴才留下。
所以,藍櫻註定要死,而且要死的十分凄慘。以儆效尤也是必然的。
更要命的是,她是大夫人親自挑選了叫人送過去的,年東南又不是大夫人的親生兒子,這就不能不令人產生無限的聯想。
拋開那眾人沒有證據也不可能以此指責她的聯想不說,單憑這一點,便是她大夫人治家不嚴、管家不力,這等於活生生打了她一個耳光!大夫人豈能不暗惱?
她既惱藍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惱年東南不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氣忿忿的想,他非但不捂著反倒大張旗鼓,難道不知此事會對整個大房都產生不好的影響嗎?
可她卻沒法怪他,因為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從小在外邊長大的男人,大戶人家宅子里這些彎彎繞繞,他可能是真的不懂……
但正因為如此,大夫人卻更加惱怒!因為這把心中的怒火她根本不知從什麼渠道發泄。氣得天沒亮就起來了,陰沉的臉色除了齊嬤嬤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紅星領了命,便命兩名婆子將藍櫻架到掌管內院刑罰處分的管事娘子處,自己則欲進玉芝院向大夫人細稟。
「紅星姐姐,」碧桐卻是微笑著攔住了紅星,輕柔道:「大夫人吩咐了,請姐姐回去吧,不必進去了。往後,讓姐姐用心伺候好侯爺、一切聽侯爺的便是,大夫人若想起什麼事兒需要交代詢問,自會派人去喚姐姐。」
紅星一怔,心中微微的沉了沉,獃獃的望著碧桐。
碧桐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微笑道:「姐姐快回去吧,大夫人只是這會兒正有事兒,沒空見姐姐。」
「好妹妹,」紅星哪裡能夠安心,不由得反握住了碧桐的手,拉著她往旁邊走了幾步,低低說道:「大夫人面前,還請妹妹幫我多美言幾句,我不會忘了妹妹的。」
「姐姐見外了,咱們從前也是一處幹活兒伺候的,我自會幫著姐姐。姐姐誒放心,大夫人這兒真的沒事的。」碧桐笑了笑,忽的眨了眨眼睛,悄聲輕笑道:「大夫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若她真惱了,豈會這般輕易便讓姐姐離去?姐姐謹記大夫人的話便是,用心伺候侯爺,聽侯爺的話,其他的,一概別管……」
紅星想想也是,這才放了心,便笑著點頭道:「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多謝妹妹解惑。」
「去吧!」碧桐笑笑,看她去了方轉頭回了玉芝院。
大夫人正與齊嬤嬤在東次間里商量著。
大夫人已經氣了半響了,此時仍舊覺得胸口憋悶的慌。
「我小看他了,我真是小看他了!你說說,他這是想要做什麼?」大夫人氣憤道:「奇怪,這事兒真是奇怪極了!」
大夫人神色沉思起來,抿著薄唇半響不言。
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有幾個不愛美人的?他如今是侯爺,位高權重,是這個府上的當家人。不過就是個女人,要了也就要了,既不需要負責也不需要花費銀子,高興呢、喜歡呢就留在身邊幾日,不喜歡呢,便打發出去,再有新的來!
可她一跟他說到納姬妾他便反對,最後雖然勉強接受了,到頭來藍櫻的下場她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嬌紅和綠袖只怕這下子給嚇慘了。
他不是成過親的嗎?吃過肉的人讓他卻沒來由的吃素、放到嘴邊的肉他也不吃,這不合常理!
大夫人不由冷笑:「難道,他竟是個情種?跟他爹一樣?」
大夫人「呵呵」兩聲,譏諷的笑了起來。
當年因為秋玲那賤婢的事兒,大將軍雖然沒有說過她什麼,從此卻記在心中惱了她一輩子。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論她怎麼努力、怎麼為他打算、為他操持這個家,他待她始終淡漠而疏離,那種眼神,令她心涼、心死。
他後來又有了很多女人,但沒有給任何一個女人名分,而且一來就灌了絕育湯沒有讓任何女人再給他生過孩子。
為了這個,京城中幾乎所有的貴婦們都羨慕她命好,可是那背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品嘗。
他給她正妻的體面和表面光鮮,僅此而已。而她更清楚,他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她,更是為了府上的體面!
兩人關起門來,能說的話就只有例行公事,沒有半句夫妻間應該有的溫言暖語。哪怕他在府中時初一、十五宿在她這裡,也是各自蓋著各自的被子,各自安睡。這些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她早已不堪回首。
可他那麼殘忍,將她兩個兒子都帶走了!一個也沒有給她留下。曾經一度,她絕望得恨不得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如今,她卻不得不依靠那秋玲那賤婢的孩子重掌權勢,為她的家族爭取更大的利益,真是諷刺!
大夫人想著想著,眼神微微有些亂,神情也變得有幾分扭曲起來。
齊嬤嬤一旁看著暗道「不好!」,心下明白大夫人定是想起了從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她忙咳了一下,上前輕輕推了推大夫人,陪笑道:「大夫人接下來,不知有何打算?」
「打算?」大夫人回了神,暗恨自己不爭氣又去想那些烏七八糟的往事,冷笑道:「暫時什麼打算也沒有!由著他吧,什麼也別做了!再要做什麼呀,只怕老太君也不依了!哼,桐江縣,桐江縣就在那兒,又不會生了腳跑了……」
齊嬤嬤已經心領神會,「大夫人是想派人去一趟桐江縣?」
「早該如此了!否則也不會這麼被動!」大夫人淡淡道:「我沒有想到他倒是個有心思的人,是我太輕看了他了!呵呵,大將軍的兒子嘛,怎麼會有省油的燈呢!你馬上派人悄悄的去一趟桐江,將他在桐江從小到大的事情包括他的爹娘、朋友親戚關係都給我清清楚楚的查明白了!還有,更重要的是他娶的那個媳婦,給我好好的查一查!」
「是,大夫人。」齊嬤嬤領命。
藍櫻的死,起到了很好的以儆效尤的效果,從此敬一堂眾人安分了許多。
反正,那種氣氛完全變了個樣!
年東南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所有的人在他面前變得十分規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心中也暗暗舒了口氣。
最多再過一個月,他便可以派人去接媳婦進京了,如果順利的話,今年的中秋節,他們仍舊可以一起過。
只是,讓媳婦離開桐江縣,她心裡一定會如同他當初離開時那麼難過和不舍吧?畢竟,那裡有他們的親人和無數的朋友……
桐江縣那邊,春霞每天的日子依舊過的充實而平靜,安安穩穩的等著他的一封又一封來信。
她知道自己留在這兒的時間不會太長,因此更抓緊的將竹器坊的一切事情都給周經和幾個提拔上來的掌柜們交代、交接好,剩下的時間,便盡量的在家裡陪伴爹娘和公公婆婆。
還有吳府那邊,她也時常住著,聽干姐姐細說京城諸事諸人,學習各種該學的規矩禮儀以及明裡的、暗裡的各種門門道道。
東南走了沒幾天,這日她在竹器坊忙完,離開的時候卻被顧山從後邊叫住了。
顧山極少極少主動找她,或者說是根本沒有主動找過她。這令她十分意外,便站住了回頭笑道:「表哥可是有事?」
顧山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著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慢慢走過去道:「杭東南他,一個人上京去了?」
春霞的眼神黯了黯,輕輕點頭道:「嗯……」
顧山不由蹙眉,抬頭看了她一眼略帶譴責道:「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回去呢?你應該跟他一起走才對!山高路遠,千里之遙,又是京城那樣的地方,誰知道他——」
顧山微微勻了口氣息,仍是道:「誰知道他會不會變心?萬一他拋下你不管了,你怎麼辦!」
「表哥,」春霞聽得出他話中的關切,心中一陣溫暖,柔柔一笑,說道:「表哥,如果他變心了,我就算跟著去京城,又有什麼用?」
一個人如果要變心,無論是他有什麼理由或者根本什麼理由都不需要,你又能拿他怎樣?變了就是變了!
別說跟在他身邊,就是將他跟你綁在一塊兒,只怕也挽回不了他!
顧山臉色微僵,脫口道:「我——」
他本想說「我不會放過他!」話未出口硬生生的轉變為:「不管怎樣,你跟在他身邊總會好一些,讓別的什麼人也少動點心思。」
春霞笑道:「表哥放心吧!我相信他不會變的,他不是特意留了好些侍衛在這兒嗎?我想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了。他說了會接我,就一定會的。」
顧山心中一滯,只覺胸口悶得發慌,酸酸澀澀的。
他勉強笑了笑,點頭道:「我想也是,他不會變心的。二表妹,如果他變了,我不會放過他。就算他位高權重我此生也不會放過他,我一定會設法殺了他,替你討回公道。」
春霞身子下意識輕顫,顧山的語氣陰森森、冷冰冰的,讓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表哥,」春霞有些複雜的望了他一眼,輕輕笑道:「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心裡有數的,真的!」
顧山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點頭道:「那就好。其實你留下來多陪陪大舅舅和大舅母也挺好的……且安心再等等吧,我想,要不了幾個月,他應該就會派人來接你了!」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打算的話。
「嗯,我會的。」春霞微笑道:「桐江竹器坊是我的心血,等我走了之後,這邊的一切可就靠你們了!說起來,我也挺捨不得的呢!呵呵,表哥你啊,也別再為我的事情擔心了,你也多想想你自己了,我娘昨兒還同我說呢,說二姑抱怨著你不肯成親,她還等著抱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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