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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分別之前(8000+)

  「別跟我說這些!」洪一不耐煩道:「少主子乃堂堂正正大將軍的骨肉,佔了理吧?還不照樣被暗殺?講體面?若他們講體面就不會派人來做這種勾當了!人心難測那便不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我說徐管家,你這是怕回去之後二老爺、三老爺遷怒於你、那你開刷不成?哼,晚了!你領了這趟差事,把少主子好好的接了回去,二老爺和三老爺已經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你這是什麼話!」徐管家氣道:「我向來負責長房事宜乃大將軍的親信,如今更是奉了大夫人之命光明正大而來,哼,二老爺和三老爺就算心中不服又能把我怎樣?我身為管事為主子辦差天經地義!」


  「你們別爭了,」杭東南冷冷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那兩個人非死不可!」杭東南不由暗暗瞟了他二人一眼,心道原本以為他們是一夥的,看來似乎又不是。


  徐管家和洪一都是具備優良素質的下人,聽見杭東南這麼說了便不再爭執。


  杭東南便按下此事不再多言,轉而問起了他們一些年府和京城的事。既然已經避無可避,那就只有面對。如今他就像一個瞎子,對京城和年府兩眼一抹黑,少不得要從他二人口中探知,到時候才不至於茫然無措。


  徐管家和洪一見他如此上道,顯然是鐵了心會隨自己二人進京了,俱是大喜,便連忙將年府情況、京城局勢向杭東南簡單的說了起來。


  「少主子放心,這一路上再怎麼急趕也有九、十天的行程,一路上老奴會將府中的情況以及年府各種親戚朋友關係、大將軍生前事宜、京城中各權貴世家大族等要緊事一一向少主子說明,等少主子回了京,大夫人那邊也會安排人教導少主子各種規矩忌諱、如何待人接物,會派妥當人伺候提點少主子,您且安心!」徐管家忙道。


  洪一也道:「親衛軍那邊卑職也會向少主子細稟,還有那些大將軍帶出來的將領們,少不得亦會一一拜見。」


  杭東南不覺微微悵然,無聲低嘆。


  三人正說著,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杭東南正欲過去,徐管家已經極有眼色的搶先去開門。


  門外站著葉氏。


  「娘!」杭東南忙上前。


  葉氏勉強笑了笑,說道:「都過午好一會了呢,你還不餓呀?先吃點東西吧!」


  杭東南這才覺得腹中有些飢餓,便點頭笑道:「好,讓娘操心了!」


  「看你說的!」葉氏笑笑,幾人出來。


  杭東南坐下,看到徐管家和洪一亦步亦趨的跟在身邊,徐管家已經主動的要上前幫他端飯碗了,杭東南忙道:「放著吧,我家裡沒有這種講究,你們也坐下一道用吧!」


  徐管家忙陪笑道:「少主子,這可使不得!這尊卑有別,奴才們可不敢,您請用吧!」


  葉氏便道:「外頭也擺了兩桌,招呼你們帶來的那些人,不過那些人怪得很,都不肯用。」


  徐管家忙道:「主子還沒用,做下人的哪兒能先用呢?這不亂套了嗎!」


  「少主子,徐管家這句話倒是說對了!您不拘小節寬厚大度,可規矩卻不能錯了,不然要叫人輕視看不起的!」洪一也道。


  徐管家聞言不由瞅了洪一一眼,心道什麼叫「這句話倒是說對了?」難不成別的話我都說得不對?哦,就你對了!


  杭東南便道:「那你們都出去吧,你們在這兒杵著我不習慣!」


  「是,奴才告退!」徐管家和洪一這回沒有異議,兩人乖乖的施禮而退。


  杭東南突然神色一變,忙道:「娘,阿霞呢?她去哪裡了?」


  徐管家和洪一聽到他徒然間緊張得失措的話忍不住相視一眼均暗自蹙眉,也忍不住暗暗擔憂:少主子對這位少夫人那是真的極其上心啊!只怕——


  「她和小蝶帶著吳家那幾個人進城去了,你別急!」葉氏連忙解釋,又有些不太自然道:「她說,去城裡置辦些香燭錢紙和祭品,明日好陪你去祭拜你生母。」


  杭東南這才放了心,聽到葉氏提起生母,不覺又眼中微黯。


  一天功夫,所有東西置辦齊全,包括墓碑在內。那粗糲質樸的花崗岩墓碑上,杭東南只叫人刻了「母親大人之位,不孝子杭東南立」幾個大字,因為秋玲只是一個侍妾,究竟姓什麼,誰也不知道。而她既然從年府逃了出來,想必也不願意再同年府牽扯上什麼瓜葛,杭東南索性就這麼寫了。


  別人都不覺什麼,唯有徐管家對他「杭東南」這個姓氏頗有微詞,只是卻不便提出來。


  這日一行人包括杭家一家子、徐管家一行十來人提著捧著祭品香燭錢紙水酒,在葉氏的帶領下來到一處荒涼偏僻的山頭。


  秋玲的慕起得平平,就在這一座山頭上。墳上長滿荊棘灌木荒草,正是仲春時節,瘋長凌亂而茂盛,零零星星的開著一朵朵白的、黃的各種野花,偶爾有蝴蝶和嗡嗡的蜂子飛過,看上去另有一種凄涼。杭東南眼睛一酸,差點兒落下淚來。


  就在這荒涼的一抔黃土之下,長眠的是他的親生母親。想到自己由她孕育而獲得生命來到這個世上,卻時至今日方知二人血肉相連,他心裡一時涌著濃濃的悲愴,那種強烈的感覺刺激著他,他忽然就生出一股濃濃的眷戀和思念,心情悸動著,對那從未見過面的生母。


  「就是這裡,絕對不會錯的!」葉氏嘆了口氣,見這滿目雜亂不由說道:「今年……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呢,這些草還真是能長!」


  葉氏一邊說一邊對著前方念叨嘆道:「秋玲妹子啊,你可別怨我瞞著咱們的兒子,唉,我也是沒辦法呀!我也不知道你從哪兒來、究竟是誰,就算想跟他說也說不清呀,不過白叫他心裡不安罷了!秋玲妹子,你別恨我了,你看,我原想著能霸佔他一輩子,想著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誰知到底瞞不過人,他還是你的兒子!這真是命呀,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葉氏嘆著氣,眼睛忍不住濕潤起來。


  杭東南上前扶住了她,低低道:「娘,您別這樣。您和爹養了我,我就是你們的兒子,我親娘她必定也感激你們的。是我做兒子的不孝,今日才來看她老人家——好了娘,您一邊歇歇,別難過了!」


  杭東南覺著那后一句似乎有責怪養母的意思,便忙收了話,讓小蝶和春霞將葉氏扶到一邊。葉氏看了看他,抹了把眼睛。


  徐管家便招呼一眾手下道:「快把東西都放下,趕緊幫忙將這些雜草清除了!」


  「慢著,」杭東南止住了眾人,說道:「你們都先走吧,這裡有我就行!爹、娘、伯父、伯娘,你們也先回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杭贊兄弟倆相視一眼均是嘆息,杭贊便點點頭道:「也好,那我們就在山下等你吧,東南啊,你也別太傷心了!」


  杭東南點點頭,看著杭贊等人轉身離去。徐管家、洪一等無奈,也只好同樣離去。只有春霞留了下來。


  春霞瞧了他一眼,走過去輕輕握著他的手道:「咱們先把這些雜草理一理吧,往後,往後每年清明,爹娘自然都會過來清理祭奠的。」如今秋玲的身份已經公開,杭贊和葉氏當然不會忘了她。


  杭東南朝她微笑著點點頭「嗯」了一聲,夫妻倆便拿著鐮刀將墳上的灌木雜草一一清除乾淨,見旁邊好些灌木長勢十分茂盛,根上生芽,要不了多久便會蔓延過來的趨勢,兩人索性也一一的都除掉了,將這墳墓周圍方圓三四米範圍內的雜草統統清理了乾淨,這才舒了口氣。


  「累不累?」杭東南見春霞額上冒著一層稀罕,雙頰紅通通的,鬢角也被汗水微微濡濕,憐惜的替她拭了拭汗,道:「你到前邊樹蔭下坐著歇一歇吧!我把碑立了。」


  春霞笑道:「不過太陽有些大照得這樣罷了,我不累。我陪你一起吧!」


  杭東南便笑著說了聲「好」,拿起鋤頭在墓前中間位置挖了起來。


  春霞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她知道,杭東南這次一上京,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他能為他生母所做的,也就只有眼下這些了!

  杭東南挖得差不多了,兩人便將那墓碑抬起安置了下去,春霞扶著,杭東南便將泥土重新覆了上去,將泥土緊緊的夯實了,上邊又用碎石嵌入打實,以免泥土被雨水沖走石碑會鬆動。


  做完這些,二人方將各色祭品擺了上來,插上蠟燭,點上香火。煙霧繚繞中,杭東南和春霞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杭東南嘆息,卻什麼也沒有說,春霞瞧了他一眼,亦無言。


  之後燒了錢紙,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黑色灰燼,杭東南道:「我從不知我竟還有另外一個娘,霞,人的命運真是說不透的東西,誰也不知下一刻會有什麼發生。無論願意不願意,半點也由不得。」


  春霞輕輕瞥了他一眼,嘴唇微動,垂眸不語。


  「來,起來吧!」杭東南起身,將春霞也扶起,牽著她的手微笑道:「不知我娘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不過我想她定是很疼惜我,不然也不會冒險千里迢迢的逃離了。可誰知,她終究逃不過命,也許當初她墮胎不要我,想必是會平安無事的。」


  「東南……」


  「霞,我娘看到我如今娶了媳婦想必也會開心的,我想她一定也會喜歡你。你答應我,這輩子都別離開我!」


  春霞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酸,輕輕點頭道:「我的心意,你還用問么!」


  「我只是怕!」杭東南突然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在她頭頂低低的說道:「我突然覺得,其實許多事容不得我選,也容不得我做決定。這一條路……我不知我自己能走多遠。可是對你,我不會放手,永遠也不會!霞,如果我死了我准許你改嫁,如果——」


  「你別說了!」春霞心裡也酸酸澀澀的起來,原本,她可是打算得好好的,把生意做起來,等過個三四年一切都穩定之後,便與杭東南天南地北的遊玩去,覽天下山水美景,品天下美食,訪天下名醫,尋各種獨具地方特色的藥材,再生兩三個孩子,一切都是多麼美好,可是,隨著這一行不速之客,一切都被打破了!一切都不可能如她設想那般了!


  無論願意不願意,都必須接受。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接受了,也不見得就是萬事大吉,相反,前路還有更多的荊棘和坎坷在等待著,單看這悄無聲息的狠厲刺客便可知一二。而能否一一闖過尚不可說,至於闖過之後的風景如何,心境如何,誰也不知。


  「東南,我是你的妻子,一輩子、永遠都是。」春霞輕輕道:「你一定要保重,不能拋下我不管的。」


  「我不會。」杭東南擁著她緊了緊,低聲道:「我先進京,等一切大致算穩妥了,便接你過去。霞,你好好的在桐江等著我,嗯?」


  聽徐管家和洪一所言,京城裡的局勢的確很不好,對於年家這兵權,其實搶奪的何止是年家內部,許多朝臣老將們照樣虎視眈眈,背後不知有多少勾當,就等著他進京,一切看似塵埃落定之後才好發難了!還有他那名分上的「母親」年大夫人,未必就是真心看重他,不過把他作為一顆棋子罷了,誰知到時候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他呢!所以現在他絕不能帶著春霞一道進京,他不願意讓她與他一樣陷入險境。


  春霞點點頭,柔聲道:「你放心,我會在家照顧好爹娘的,我想他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平復心情。你既進了京,就暫時把這邊忘了吧!東南,我只要你好好的。」


  「你也是,好好的等著我。」杭東南低頭在她發間吻了吻。


  二人站在秋玲墓前,又說了許多話,這才慢慢的一步步下山。


  第二天,杭東南和春霞便離開烏桕村去了縣城,打算次日便進京。杭贊和葉氏等送至村口,依依惜別。葉氏想著也許將來再也不能看到兒子了,一時忍不住不由得掩口痛哭了起來,杭東南亦好生不忍,再三安慰許諾,葉氏這才好受了些,眼巴巴望著他道:「東南,你要記著啊,一定要回來看我們啊!」


  杭東南連忙答應,葉氏這才放他去了。


  吳家和張縣令已經得到了消息,各自震驚嘆息了一回。


  吳大少奶奶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擔憂,驚喜的是沒想到兩家竟有這樣的緣分,連帶吳府的老太太也喜之不盡,擔憂的是京中不是個簡單的地方,杭東南此去前路未定,還有春霞,他二人的身份一夕之間天差地別,雖說糠糟之妻不可棄,但那不過是戲文中的道德守則罷了,在現實中,尤其是在豪門世族中是根本不管用的。


  杭東南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岳丈家倚為臂膀,就算他自己不願意再娶,可是年府的人、追隨年府的人會同意嗎?到時候只怕也由不得他了!

  春霞最好的結果,也就是一個平妻,還是個沒有後台背景、不可能掌權的平妻。說白了,就是一個擺設,一個表示杭東南不忘舊情的標誌!僅此而已。


  可是春霞的性情,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而她對杭東南用情至深,真到了那個時候又該如何?堅持跟他在一起,就要看著他斡旋在各方勢力之中勢單力薄,疲憊不堪;離開他,便是終生痛苦!還有杭東南,他若對她有情,又豈肯委屈了她?若萬一變了心,那可真是——


  吳大少奶奶想著這些,不禁糾結不已。


  與她不同,張縣令則是完全的喜出望外,睡覺都要笑出聲來!好么,沒想到自己搭年家這條線還真的搭對了!救杭東南也救對了!況且,他平日里也待他甚好!有了這些交情在,自己就安安穩穩的等著陞官吧,這是遲早的事兒!

  這天杭東南等人從烏桕村出來,吳大少兄弟和張縣令都在城外迎接,張縣令一身便服,十分低調。因為杭東南的身份還沒有正式公開,還沒有回去拜祭年家祖宗得到年家的承認,所以有的事情還不能擺在檯面上。


  雙方寒暄一陣,吳大少便笑道:「我們和張大人商量過了,今晚你們就到我們府上住一晚吧,院子已經收拾打掃乾淨了。府上也備了宴席,正好為你們踐行。」


  張大人笑道:「是啊,不然這麼多人去住客棧也不太方便!」


  徐管家和洪一對此安排是認為甚妥的。吳家的大少奶奶是柏家的人,也可算是自己人,張縣令倒也識趣,沒讓他們去縣衙住!

  徐管家便向杭東南道:「少主子,老奴看這樣就好,咱們就到吳府叨擾一日吧!明日一早騎馬上杭州,杭州那邊老奴已派人備下快船了。」


  「也罷!」杭東南點點頭。於是一行人一同入了吳府。


  張縣令陪著坐了一會兒,便極有眼色的告退,吳大少兄弟親自送了他出去,表示晚宴時候再派人去接,回府便安排了杭東南等下去歇息。徐管家等下去之後,杭東南便去了松羅院。


  吳大少奶奶已經與春霞說了好一陣話了,正等著杭東南呢!彼此見了不由都生出幾分物是人非的感覺,感慨了一番。


  吳大少奶奶見時間緊迫,也顧不得客套別的,便將京城中自己所了解的一些事情和該注意的地方一一的向杭東南說了。杭東南認真聽著,也許別人會使個壞心眼兒有所保留或者故意欺騙隱瞞他,但是吳大少奶奶絕對不會。


  最後吳大少奶奶又道:「別的就不說了!我爹是年大將軍的心腹部將,我兩位兄長也是年家一脈的人,他們都是可靠之人,我這邊也會給他們去信,往後你有什麼需要他們幫忙的或者不明白需要問的,儘管去找他們就是!只不過皇上最忌憚臣子們拉幫結派,你明面上別跟他們走的太近了,落在有心人眼中對彼此都不好!我們吳家在京城的碼頭也有商號,我會交代下去,你若有什麼事情要說的,便去碼頭傳信。呵呵,別的也就罷了,平安信可不能少了,我乾妹子會擔心的!」


  杭東南笑著道了謝,不覺扭頭朝一旁的春霞望去,說道:「我每半個月便會來信一封,不會讓阿霞擔心的!大少奶奶,往後阿霞還請你多加照顧!等我那邊安定下來,便接她進京。」


  「這個你儘管放心!」吳大少奶奶微笑道:「我們本來就要好,如今有了這層關係自然就更可親近了!唉,京城裡的規矩多著呢,趁著這些日子我也好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她!再說了,除了我還有張縣令和張夫人呢,他們也都會照顧她的!」


  杭東南這才放心。


  吳大少奶奶便笑道:「你走的匆忙,這兩日事情又多,只怕你二人都沒有好好的說說話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多聊聊吧!」


  杭東南一笑道謝,攜著春霞的手出了松羅院。


  「東南,咱們回家去看看好不好?」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春霞淺笑著道。


  杭東南心中一暖,點頭道:「好,咱們回家去。今晚咱們也回家去睡,好不好?」


  春霞笑著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就這麼牽著手出了吳府,走過大街小巷,慢慢的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自家那處小宅子走去,心中一時都溫暖起來。


  路上不時遇到相熟的人,都笑米米的熱情打著招呼,兩人便也笑著應了。這件事情,其實除了縣尊大人和吳家並沒有什麼人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一切與往常都一樣,完全沒有區別。以至於春霞忍不住有些恍惚起來,覺得這才是真實的,而這兩天來發生的事情都是夢境。


  兩人還沒走到院門前,就看到阿旺嗚嗚叫著撒著歡奔了過來,歡快的搖著尾巴在她二人身邊打轉、蹭啊蹭的,兩雙前爪往春霞裙子上撲著。


  鄰居李大爺從自家出來,笑米米道:「你們回來了呀!好幾天沒見了哦!」兩人有的時候不在家,阿旺都是寄養在李大爺家的。


  「是呀!好幾天沒見了呢!」兩人笑著點頭回答,閑話兩句便開鎖進了院子。開鎖的時候阿旺便又趴著爪子在門上撲著,才剛打開一條縫兒便迫不及待的嗚嗚叫著擠了進去,歡快的搖著尾巴撒開了在院子里跑。


  春霞不禁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阿旺它也知道戀家呢!越來越黏人了!」


  「那是自然,它那麼小一點兒就在咱們家,能不戀嗎?你還對它那麼好!」杭東南笑道。阿旺來的時候小小的好不可憐,眼睛都不太睜得開,四條小短腿也軟綿綿的不太得力,邁步都踉蹌顫抖著。這麼個小東西,春霞能不心疼它嗎?每天買了骨頭熬湯,用湯給它煮粥煮的稀爛,加上剁得碎碎的瘦肉,如此養了大半個月它才長得有點精神。


  「東南,將來咱們要都走的話,把它也帶上好不好?」春霞便笑道。


  「好,當然好。」杭東南怎會說不好,*溺的對她笑著。


  說話間二人進屋,不過才幾天沒回來,家裡卻布滿了一股冷清的味道,令兩人聞著、感覺著,胸腔里的心都有點兒發涼。


  春霞不禁暗想:若他走了,這裡只剩自己一個人,還不知會怎麼樣冷清呢!


  杭東南卻已經說道:「要不然,你還是鎖了門帶著阿旺去吳府住吧,有大少奶奶和你姐姐作伴省得你悶。」


  春霞笑著道:「你放心,這桐江縣我早就不知多熟悉了,怎麼會悶呢?我自會好好過我的日子的!」


  杭東南一笑,點點頭便不再說這個。


  兩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說話,杭東南又將院子里的幾棵果樹和花木收拾了一陣,眼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便一同往吳府過去。


  晚宴也沒請別人,就是長大人和吳家兄弟以及杭東南、徐管家和洪一,春霞自與吳大少奶奶、彩霞三個在松羅院中用飯。


  彩霞見妹子強顏歡笑,心裡也極不好受,便與吳大少奶奶二人故意說些別的事情同她說笑。春霞不忍駁她們的好意,亦微笑以對。


  杭東南心裡惦記著媳婦,在飯廳也有些食不甘味。眾人皆體諒他的心情,換了是誰,立刻就要投入到完全陌生的環境中心裡都不會好受,加上他們明天要趕路,這一晚需好好休息,因此也沒怎麼飲酒,沒多久便散了。


  杭東南這才精神振了振,忙去松羅院找春霞,春霞正等著他呢,兩人便告辭要回自個家去。吳大少奶奶也不好勉強,便由著他們去了。


  這*,兩人自是難捨難分,情意無限,直到東方泛白,才疲憊的相擁睡去。


  往常這般折騰,春霞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這一日沒多久竟就睜開了眼睛,偏身側起,便用發梢去撩撥杭東南。


  杭東南鼻子、臉上微癢,不由蹙了蹙眉慢慢睜開眼睛,正看到一雙春水盈盈似笑非笑的眸子瞧著自己,他不禁一笑,伸手便將嬌柔的小妻子攬著趴在自己胸膛上,撫著她柔順的秀髮和溫熱光滑的背後低笑道:「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春霞整個小臉貼在他滾燙的胸膛上,抱著他輕輕蹭了蹭嬌聲道:「不想睡了!我們起來好不好,我給你做早飯。」


  杭東南心中突然湧起極大的不舍和眷戀,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柔聲笑道:「好!那就起吧!」


  「嗯!」春霞嘻嘻一笑,低頭在他胸膛上親了一口,翻身坐起。


  杭東南利索穿好了衣裳,便又過來給她穿戴,蹲在地上握著她玉筍般纖細白希的腳替她穿上鞋襪。春霞就這麼坐在*沿上,低頭含笑看著他,笑著笑著,眼眶就沒來由的濕潤了,她忙用力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化去眼中的濕意。


  「家裡沒吃的了呢!我們去菜市上買一些吧!我給你做臊子面好不好?」梳洗完畢,春霞又笑道。


  杭東南自然說好,兩人便提著菜籃子鎖了門出去,阿旺撒著歡嗚嗚叫著蹭上來要跟著去,春霞噴了它兩聲「乖乖在家等著!」阿旺便又嗚嗚的搖著尾巴走開了,在院子裡頭亂轉。


  清晨的桐江縣,人來人往都是趕早市買賣東西的人,其實已經很熱鬧了。許多挑著擔子、推著或趕著車進城的農人身上還帶著涼涼的霧氣。


  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兒往菜市場走去,這邊就更熱鬧了,各種肉類、蔬菜類、雞鴨鵝魚類等一處處分類擺放著,夾雜著各種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是跟往常每一個清晨同樣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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