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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賭債惹的禍(6000+)

  第二天早上,春霞酣睡得不知幾何,若非杭東南輕輕推她喚著「媳婦」她還不知要睡到什麼時候才醒。


  朦朧睜開眼睛,他正坐在*邊居高臨下含笑看著她,眸光精湛,神采奕奕,看得春霞心中一陣不服和嫉妒,含糊道:「怎的起來這麼早?又不是在家……」


  「我得上衙門裡去了!」杭東南在她溫熱馨香的臉頰上輕輕擰了一下,笑道:「你累了便多睡一會吧!衣裳我洗好晾好了,洗臉水也燒熱了,還買了你昨日嚷著要吃的蔥油餅和母雞湯,都放在廚房裡呢,等會兒你起來再吃。那湯碗和餅我擱在鍋里的熱水中保著溫,你多睡一會兒也沒事。」


  春霞一陣甜蜜,忽然感到幸福得鼻子要發酸,溫暖的被窩躺著似乎更舒服了,酸軟的身子也突然感到酸疼盡去,無比舒坦。


  「東南,相公,你真好!」春霞鼻音含糊的咧嘴笑說道,伸出白希勻稱的胳膊抱他。


  杭東南呵呵一笑,低頭任由她抱著,順勢在她兩邊臉頰上吻了吻,「我是你相公怎能不好?那我先走了,你繼續睡!快把胳膊放進去,別著涼了!」


  「嗯。」春霞點點頭,聽話的縮回被子里,又道:「相公,早點回來哦,我給你做飯等著你呢!」


  「好!」杭東南笑著,還用她叮囑?下了值他當然第一時間要回來陪著他的小妻子了!

  這幾天兩人都忙得團團轉,杭東南是衙門裡公務堆成堆,況且他本就不太熟悉,少不得一一從頭開始,春霞則忙著鋪子那邊,好些日子沒去濟世堂了,自然也得找補回來,又抽空去看了一回吳大少奶奶,縣衙那邊張夫人不時又請她過去坐坐,順便問她調理身子的方法自己做的對不對?請她拿脈身子狀況是否有改變?自打知曉因為自己的緣故才造成這麼多年不孕,張夫人慪得幾乎要吐血,雖然口內說著「慢慢來、不急」實際上恨不得第二天身體便調理過來了。


  周經來了一次城裡,將春霞託付他帶來的玉米也帶來了。春霞便給吳大少奶奶、縣衙張夫人、鏢局張夫人、梅五爺、李掌柜幾處各送去了一些。鏢局和梅五爺、李掌柜那邊不過是送過去給他們嘗嘗鮮,而縣衙張夫人和吳大少奶奶那裡,除了請她們品嘗,更存了藉助她們的力量推廣之意。


  這東西不挑地,耐旱耐澇,而且可以與別的作物套種,能夠達到一地多產的效果,是一種極好的糧食農作物。吳大少奶奶和張夫人果然都很感興趣。張縣令見了心中更是一動,便有主意同吳家商量著,讓吳家先試著種種,若效果好,便在全縣推廣開來,若果真有效,這也是政績一件。


  吳大少***眼光與常人不同,很快拍板,命人至沿海地區打聽購置種子,準備來年便試著在吳家的土地上試種。至於烏桕村那邊,眾村民們都嘗過了味道,紛紛讓左家給留種,打算第二年在地頭山間都種一些。


  春霞見到此,心中不由得升起濃濃的滿足感。果然財大氣粗做起事來就是方便啊,她相信在吳家和縣尊大人的推廣下,玉米很快就會遍布桐江縣,開花結果,然後沿著水路到杭州、再向運河兩邊擴散。


  佳節漸近,回村裡過節之前兩人少不得先買了禮物去縣尊大人府上、張總鏢頭府上、吳家和梅五爺家、李掌柜那裡去走一遍拜見一回,忙了好一陣。


  在別家猶罷了,在張總鏢頭家時,張總鏢頭夫婦不知怎麼想的,命女兒張祺亦盛裝打扮了出來相見,笑著引她叫春霞「嫂子!」。


  張祺偷偷去杭家的事情春霞後來也聽說了,心中不由咋舌小姑娘膽子之大。也不知張總鏢頭夫婦是怎麼跟女兒說的,小姑娘看起來雖然神情有些悶悶不樂,臉色也有那麼點憔悴,但見了杭東南卻沒有了往日那種眼睛發亮、目眩神迷的模樣。


  張祺乖乖聽母親的話上前同春霞見禮,低低的叫了聲「嫂子」,小臉上不由得顯出兩分委屈。春霞忙笑著還禮,喚了聲「妹妹」。見她雖然如此,眼神卻是清澈,顯然此時已經徹底放下了,便也放了心,暗道還好不是個偏執狂,不然將來也有的麻煩了!

  春霞心中暗嘆,誰沒有個年少懵懂、芳心初動的豆蔻年華呢?等她長大了,嫁了夫婿,兩口子恩恩愛愛的過日子,這一段往事自然就徹底的成了往事了。張總鏢頭和張夫人就此一女,在婚姻上必定會令她完美幸福的。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兩人購置了節禮便在過節前一天趕回了村裡。當日先帶了節禮去了春霞家中,左光和楊氏等自是歡喜相待。


  春霞順口問了句「表哥和表弟可回家去了?」誰知左光和楊氏聽了臉色微變,春霞一下子警覺起來,忙道:「爹、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左光和楊氏哪裡瞞得過她?楊氏看了杭東南一眼便嘆道:「東南也不是外人,這事兒說了也不怕丟人,唉,還不是你那二姑父!」


  原來,顧二又跟人賭博,欠了債,便來找顧山、顧林要錢,顧山顧林一個月也就那麼點工錢,仔細過日子是足夠的,卻哪裡夠他還賭債?那根本就是個無盡窟窿。


  顧山便將兄弟倆手頭的一兩多銀子人給他,顧二掂了掂卻道:「就這麼點?我聽說現在生意好得很,就這麼點銀子啊?我說老大啊,你不會藏私了吧?我可是你爹!」


  顧山冷著臉瞅了他一眼不說話,顧二向來有點怕這個兒子的冷臉,見他這樣也不敢再問,便冷笑道:「我去問你大舅、大舅母去!問問他們你們兄弟倆一個月到底是多少工錢!」


  顧山哪兒有不知道他的?什麼去問問一個月多少工錢,分明是想問大舅和大舅母要錢!他哪裡肯讓自己的爹去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便冷笑道:「你去吧!你儘管去!你要是去的話,我們兄弟也沒臉待這兒了,這就隨你回家去!」


  顧二一聽又躊躇了,他知道大兒子向來說一不二,二兒子什麼都聽他哥的,若他們真跟了自己回去,豈不是斷了這麼一條財路?況且,楊氏婦道人家他自不便同人糾纏,左光也不像從前那樣老實巴交了,想從他手裡拿錢只怕也不一定能成功。權衡利弊,顧二打消了主意,卻是罵罵咧咧的回家去了。


  誰知他越想越氣,灌了幾口黃湯便開罵起來,罵自己養了兩個白眼狼,翅膀硬了連爹也不認了,現在就敢給他臉色看,今後還了得?罵著罵著,越罵越生氣,可顧山和顧林都不在他的身邊,他一腔惱恨便遷怒到了女兒顧憐花身上,痛罵兒子都那樣,女兒更是個賠錢貨,竟生出了用女兒抵押賭債的意思。


  左梅知道了哪裡肯依?同他大吵了起來,兩人吵得天翻地覆,十二歲的顧憐花嚇得縮在角落裡哇哇大哭。


  顧二聽了更加嫌煩,不由分說將顧憐花關了起來,固執的決定第二天就將她拿去抵債,左梅也叫他揍了一頓。


  左梅顧不得身上的皮肉之傷,半夜裡趁著顧二睡著了悄悄的帶著顧憐花趕夜路跑去了左光家裡求救。


  左光一家子大半夜裡被敲門聲驚醒,開門看是她們母女倆,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忙請進屋問了緣由,不由得也都氣惱。


  左梅哭得傷心不已,左光和楊氏忙安慰了一通,安排她們母女倆住下,第二天,便叫人去把顧山叫了來。這事兒到底是顧家的事,左光和楊氏想要插手頂多也只能勸勸,對上顧二那樣的人,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顧山年紀不小了,這些事不該瞞著他。


  顧山聽了整個人一僵,臉上看著平靜卻令人感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陰寒令人顫慄的氣息,正在絮絮叨叨哭訴的左梅也情不自禁停了哭聲。


  顧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上前向左光、楊氏深深鞠躬感謝,隨後便說這就回去一趟。


  顧家那邊正鬧得不可開交,要賭債的人原本是同顧二約好了這天上.門要錢的,結果來了什麼都得不到自然不幹,便圍著顧二氣勢洶洶鬧個不休。顧山心頭正窩著一股火,衝上去同他們打作一團。


  眾賭徒們都愣住了,回過神來,幾個人一擁而上,他們都是收慣了債橫行霸道慣了的,別的沒有,有的是力氣和打群架的經驗,顧山一個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但顧山紅了眼睛,彷彿不要命了瘋了一樣的扑打著他們,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俗話說蠻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些人對上顧山這樣渾身冒著寒氣的瘋子,一時也有點腿軟了,氣勢一輸,更沒法打只好後退。


  顧山毫不示弱,冷冰冰的只有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拿去!


  圍觀村民們見顧山臉上青腫得不成樣,嘴角也撕裂了淌著血,身上衣裳也撕爛了,露著傷痕血痕,卻偏偏那麼傲氣的、冷冰冰的、毫不退讓的瞪著那一伙人,心裡也有點發憷,便忙七嘴八舌勸架。不知是誰說道:「這顧二雖然不成器,顧家嫂子可是烏桕村左家老大的親妹妹,那左家老大的女兒才剛剛嫁給了同村的杭家二房獨子杭東南。那杭東南如今可是縣城裡的捕頭,聽說很得縣尊大人看重,就是左家那姑娘,也是縣尊夫人的座上客,她出閣縣尊夫人還派人來添妝了!如今顧山兄弟又在左家那邊幹活,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事兒還是好好商量吧!」


  那幾人聽畢雖嘴硬仍舊叫囂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不講道理!」心裡卻也暗暗吃驚。若真把人打出個好歹來,左家豈能善罷甘休?

  顧山仍舊不說話,仍是那麼冷冰冰的看著這一伙人。


  那領頭之人見狀不禁頭疼,只得嘆氣道:「罷了!就當我們哥幾個晦氣!這樣,你們能拿出多少錢就給多少,剩下的我們也不要了!」說著又加了一句:「總不能讓我們哥幾個白跑一趟吧?我們回去也是要交差的!」


  這倒是事實,眾人便望向顧二,紛紛勸說。


  顧二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見對方讓步了,想到左家和杭東南,一下子彷彿有了主心骨,彷彿他自己也成了縣太爺看重的人似的,挺了挺腰杆子一口咬定沒錢。


  誰知,顧山卻絲毫不給他面子,轉而冷冰冰的盯著他道:「昨天你從我那裡拿的一兩三百文錢呢?」


  顧二聞言恨恨瞪著顧山,沉著臉不語。


  顧山大喝一聲,「拿出來!」


  那伙人聞言也火了,領頭那個目光像蛇一樣的冰冷在顧二身上打量轉悠,顧二生生打了個寒顫,從兜里摸出一塊碎銀子和一把銅錢,「都在這兒了,你們拿去吧!」


  一個小跟班上前接過錢,那領頭的數也懶得數,冷笑道:「這次就算了,下次沒錢最好別進賭坊,否則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說畢連連冷哼,臨走前卻又盯著顧山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小子,你有種!夠狠!也夠磊落!我就喜歡你這種人!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去找我,隨時歡迎!記住了,我叫老七!大伙兒都管我叫七哥!」


  顧山冷笑,撇開頭瞧也懶得瞧他一眼,老七哈哈大笑,手一揮,帶著一票兄弟揚長而去。


  眾鄉鄰們見狀也紛紛都散去。


  今日的顧山與平常十分不同,那渾身冰冷的氣勢令人窒息,顧二嚇壞了,不說上前問一聲兒子傷得怎麼樣、要不要緊然後替他包紮傷口,第一反應竟然是趁亂躲開。


  誰知顧山卻沒有放過他,一把擒住他的手腕,不顧他虛張聲勢、強撐硬氣的大聲喝斥一把將他拉進了茅屋裡。


  顧山將他重重一推,顧二身不由己向後跌倒在地上。


  「你——」顧二吃痛,臉色一黑瞪向顧山正要開罵,卻被他寒冰般冷漠的眼神硬生生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小憐不光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親妹妹,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別打這麼丟人的主意!」顧山冷冷說道。


  顧二氣極,顫抖著聲音說道:「反了反了!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我是誰?我可是你爹!哼,別說她,就算是你,我想賣就賣,你能——」


  「奈我如何」幾個字還沒出口,顧山已經猛的上前一把掐著他的脖子,冷冰冰的道:「我會殺了你!」


  「你、敢……」顧二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你、你會遭報應,你這個不肖子,你會天打雷劈!」


  顧山依舊冷冰冰道:「我不在乎。我會殺了你。」他驀地放開他,目光深深的盯著他,加重語氣再次道:「記住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


  等左光、左梅越想越覺得顧山不對勁,急急忙忙趕到村裡時,事情已經結束了,左光和左梅是在村頭的河邊找到顧山的,他正坐在岸邊慢慢的清洗傷口。


  左梅見了他渾身的傷大哭起來驚慌失措,顧山皺皺眉頭道了聲「無妨」也沒再多話,左光也不好說什麼,嘆了口氣,帶著他們母子兩人回烏桕村。顧山原本不想回去,卻是被左光硬是拉著去了。


  「昨兒你爹已經將你二姑和表妹送回家去了,唉,但願你那二姑父受了這次教訓能收斂些!憐花那孩子還那麼小,他這個做爹的怎麼能這麼狠心呀!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你表哥的傷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李老頭家泡有一壇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已經要了給他擦拭了!」楊氏嘆著氣道。


  「表哥沒事就好!對了,他和表弟,沒有回去過節嗎?」春霞又問。


  楊氏說道:「昨日他和你爹一起送你二姑和表妹回去就又回來了,我本以為他們不回去便叫明天一塊來咱們家,可他說等明天中午他會和顧林回去!到底是團圓節,也該回去一趟的!」


  春霞點點頭,心道表哥也挺不容易的,倒看不出來他竟是個這麼狠的。可他若不這麼狠,又哪裡鎮得住那幫人呢?明日中午才肯回去,可見他不知厭惡他爹到了何等地步,只是這世上,尤其是這古代,厭惡誰都可以,厭惡誰都可以擺脫,唯獨有著血脈相連的父子母子,如何能擺得脫?就好比她們家一樣,這不她爹這就得給張氏那老太婆送節禮去了!

  「娘,我和東南等會兒去看看錶哥吧!」春霞又道。


  「好,好!」楊氏笑道:「你順便給他看看他的傷到底要不要緊,不然我這心裡總有點不安!唉,這孩子,真是叫人心疼又叫人心酸吶!」


  「娘,你別想那麼多了!表哥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他做事懂得分寸的!」春霞忙又勸慰母親。


  楊氏一笑點點頭,便岔開此事說了些別的。


  不一會,春霞杭東南二人便起身告辭離去。


  「二姑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丈夫,她怎麼還過的下去!」出了左家大門,春霞便忍不住嘀咕。


  杭東南瞧了她一眼說道:「過不下去她一個女人家又帶著孩子能如何?和離嗎?」


  「不行嗎?」春霞不服氣。


  杭東南又道:「和離,和離了也得有地方去吧!你二姑能去哪兒?是去你三叔家呢還是來你們家?到時候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那日子同樣過不下去!而且不管去哪兒,都會落人閑話,她心裡又豈會好受?再說到時候你那二姑父一耍起狠來,將兒子、女兒留下,你表哥表弟大一些還好,你表妹還那麼小,你二姑能放心?」


  春霞一時沒了言語,三叔家自然容不下二姑的,就算礙著張氏在柳氏當面不會說什麼,臉色和背地裡的話肯定好看好聽不到哪裡去!至於來自家,春霞也有些猶豫,到底不像一回事。而且,當爹的留下女兒,這天經地義,到時還真是為難!

  「如果真有那一天,相信我爹娘也會願意收留二姑和表妹的,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只怕二姑父不會輕易放表哥表妹離開的。」春霞嘆道,若知曉了她爹娘的意思,定會獅子大張口訛一大筆錢,而已經能掙錢養家的表哥表弟,他就更會纏得死死了。


  春霞一時有些喪氣,嘆了口氣感慨道:「嫁了個臭男人,真是倒霉一輩子!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杭東南頓時起了危機感,忙握著她的手道:「媳婦,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春霞「嗤」的一笑,嗔他道:「我又沒說你!再說了,你不要我,我可不會顧忌那麼多,大不了——」


  「不許胡說!」杭東南另一手掩住她的口,沒好氣道:「咱們成親才幾日,說這多不吉利!」


  春霞吐了吐舌頭只好閉嘴,忙笑道:「咱們回去跟爹娘說一聲,便去看看我表哥吧!其他的事先別管了,反正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得清楚的!二姑那邊若有事自會來找我爹,爹也不會不管的!」


  杭東南笑笑,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說道:「若有什麼需要咱們幫忙,我不會有什麼話的,讓她開口便是。」


  春霞心中一暖,「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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