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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末穿古武

  240末穿古武

  劫匪就在後麵追趕。綠衣女子跌跌撞撞在山林中拚了命的逃跑。路上的樹枝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裳, 刺破了她的皮膚, 出現道道血痕。


  她又累又痛, 可是劫匪距離她的距離不斷的在接近, 求生欲望讓她無暇去想太多。


  隻能這樣拚了命地壓榨體內每一分力量,一直跑啊跑。


  迷迷糊糊中依稀聽到劫匪在喊:“小娘子, 你別跑了,你能跑到哪兒去?”


  “這就是你的命,你得認。”


  “不然,你嬌滴滴的貴夫人,怎麽落的到我手上?”


  嗬, 怎麽可能認命呢?綠衣女子咬著牙, 她絕不願意。


  她跑啊跑,麵對貓捉老鼠一樣戲弄她的劫匪,也不肯放棄,終於跑出了一段距離。


  可是, 當她覺得存有一線希望的時候, 前方沒有路了。隻有一段懸崖, 往下看是望不見底的深淵。


  她的心當即就沉了下去。


  劫匪一看, 半點兒也不著急啦。幾個人發出得意的笑聲, 勾肩搭背, 慢悠悠走近。一步一步的前進, 就像踏在女子的心上, 一顫一顫。


  她的心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冰寒一片, 不由自主得已經絕望了。


  她的臉露出哀色,妍媚的容顏上晶亮的眼眸流下兩行清淚。她鼓起餘勇,決然不悔地縱身一跳。


  留下看的目瞪口呆的劫匪罵罵咧咧,“媽的,到手的鴨子飛了!”


  “是啊,好不容易來個好貨色,可以伺候大家,這女人居然沒了。”


  “嘖嘖,真可惜,難得沒有後患的生意。”


  有劫匪說道:“沒事,女人不玩可以,錢拿到手,也不算太虧。”


  “是啊,”另一個劫匪應和,“這樣的有身份的女人,萬一有哪個親朋好友姘頭什麽的,想幫她一把,留著她我們可不就倒黴了嗎?”


  “這有什麽關係,隻說我們收錢辦事,不就行了?”


  “兄弟,你忘記了一句話嗎?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焉知我們不會受到牽連呢?”


  最後劫匪的老大結尾:“算了,別想那麽多了,兄弟們,收拾家夥,回山去了。”


  韓明玉醒來的時候,全身沒一塊好皮肉了。身上傳來細細秘密的疼痛,就好像被一寸寸的碾過一樣。


  強忍著疼痛,努力的睜開眼睛,勉強隻能眯著眼睛,裂開一道縫隙。


  入目是怪石嶙峋的山壁,身下是還算柔軟的泥土,土腥味十足,還有一些枯枝敗葉。


  大自然生產的腐殖土,嗯,一聞就知道是肥沃的土地。可惜對現在的韓明玉不太友好。


  左邊有一片青翠的竹林,右邊有一叢小灌木,幾步的距離前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流,不急不緩,隻水看著還算深。不過清澈的溪水下可以看到一些鵝卵石在底下,還有魚兒在水中遊蕩。


  韓明玉盡量放鬆的躺在土地上,仰著頭,扭著脖子,四處張望著。目測判斷是墜崖現場。


  很稀疏的植物分布,並不是什麽深林密處。沒看到什麽野獸猛禽,韓明玉得出結論,不禁鬆了一口氣。這裏沒有什麽危險的食肉動物。


  嗯,總算理清了沒有來自外界的危險了。韓明玉仔細搜尋了大腦,得到了一些原主的記憶,該談一下她現在的這具身體。


  韓明玉現在的這具身體,明顯不是她的身體。作為一個末世覺醒了特殊體質的人,她可以很確定。她更肯定的一點,她穿越了。


  重新覺醒的感覺,那滋味,別提多難忘了,至今記憶深刻,絕不可能弄錯。


  關於穿越,之前的世界處於一個末世時期,哪裏有這麽有好的資源環境?末世的植物也是可以吃人的。


  韓明玉搞清了這些,不由得寸進尺要抱怨兩句,這環境太不好了。因為對於這具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的身體而言,深山老林一點也不適合養病。


  離了末世,當然前景光明,很好。可對比千嬌百貴的韓大小姐,末世之前的安定時期生活水準來講,當然隻能對環境有了更高的要求呀!


  這荒郊野外的,現在是養病的地方嗎?要不然正在恢複特殊體質,韓明玉的新生很快就要拜拜了。


  她心裏麵不住的抱怨,得了便宜還賣乖。實際上仍然是非常的愉悅的。


  末世人吃人的環境下,對比這四周的環境,韓明玉的現狀還是不錯的。隻是,人總是得隴望蜀,不介意更好些。


  伸出精神力,也可以叫神識,韓明玉開始檢查起這具身體的傷勢,她用神識一寸寸地查看身體,不肯放過一點。


  五髒六腑移位,骨頭都斷了好幾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算,還有左腿骨折了。


  不過想想,身嬌肉貴、體弱多病的貴夫人跳崖後還留了一口氣撐到韓明玉占據這具身體,看來算是還不錯了。


  之前還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動了動脖子,看看周圍安不安全,現在韓明玉覺得處境還好,身體在覺醒體質中漸漸修複,心氣一鬆,隻有轉轉眼珠子的力氣了。


  設想,如果沒有人幫助的話,一般人這樣的傷勢境地,就隻能等死了。而且就算有人幫助的話,這麽重的傷,這要是醫療條件差的話,也是必死無疑。


  根據原主留下來的記憶推測,古代社會的醫療水平那是一般般。除非回到原主的家族,或夫家或娘家,大富大貴,還有錢請名醫用好藥,堆出來一點醫療水準,不然也是死翹翹的下場。


  所以,韓明玉重獲新生,還真不是平白撿來的。好歹活過了末世,多多少少的,有點別的手段。


  但見不多時韓明玉凝神靜氣,那自家祖傳的無名心經開始默默地呼吸起來。


  沒過多久,韓明玉這具身體就從肺部開始,有一種奇妙的韻律帶動全身上下,開始一呼一吸。呼吸之間甚至全身的肌肉都開始莫名的顫抖。


  其中身處環境中蘊含的莫名物質也開始如涓涓細流一般,沿著莫名的通道導入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一點一滴開始修複。


  隨著一呼一吸,韓明玉漸漸陷入了沉眠。隻有那微弱的呼吸證明著她的生命存活。


  天黑了,她的身體運轉著無名心經吸收月華。天亮了,那第一道朝陽紫氣被她吞吐吸納。


  如此日升月落,光陰輪轉,就是半年過去。


  韓明玉也終於從修養沉眠中轉醒過來。


  雖然沒被餓死,可是躺了那麽久,掙紮著站起來,那叫一個軟綿綿,渾身乏力。


  不過從地獄裏爬出來,好歹養好了傷,韓明玉又覺得要求不能太高。


  扯掉身上破破爛爛的布料,把身上值錢的一些首飾收起來。韓明玉已經成了赤身裸體、蓬頭垢麵、披頭散發的鬼樣子。


  這副模樣,雖然沒有條件照鏡子,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在森林裏一動不動躺了大半年,灰塵也積了大半年,身上全是灰,和野人沒什麽差別了。


  這她哪裏能忍?沒醒也就算了,清醒過來,韓明玉萬萬接受不了自己髒兮兮、邋裏邋遢的樣子。趕緊走幾步上前到小溪裏去洗一洗。


  溪流清澈見底,一腳踩下去剛好過膝。深山老林講究不了那麽多,直接把水澆在自己身上,韓明玉開始洗起來。


  沒一會兒,洗掉了身上一層灰,終於覺得舒服了一些。又把頭發打濕來洗洗,渾身輕了好幾兩。


  長發及腰的好是好看了,這沾上的灰塵泥土也多。


  她整個人洗了個囫圇,又不滿足了。赤著腳在周圍的樹邊上跑來跑去,終於找到了一點可以用的皂角,遂也心滿意足的用這一點點天然的清潔劑洗了一個澡和頭。


  一陣神清氣爽,韓明玉才有心情思考別的東西。


  剛才在尋找皂角的時候,韓明玉就注意到了有一角長著茂盛的合適的藤條。


  她折了不少藤條,坐在溪邊洗幹淨的大鵝卵石上,用神識一寸寸的梳理藤條的脈絡,同時加以編織,很快編織出來一條長裙。這是一條及膝長裙,V領,在肩膀上正好到了手肘。


  這條長裙在轉折處毫無縫隙,通體綠色,隻有一條條褐色的紋路,看起來自然古樸,摸起來很舒服,手感很好。韓明玉看了很滿意,直接套上身。又用同樣的手法編織了一雙鞋。


  長裙和鞋子,直接穿在身上,在水裏又過了一遍。伸出神識拂過頭發,裙子和鞋子,它們眨眼間就變得十分幹爽,撫弄上去十分柔軟。看上去有布料的感覺,那一根根藤條留下的一道道紋路,還十分自然清新。


  拿出一支綠寶石發簪,挽了頭發。在溪水上照照自己,以她的審美總算可以見人了。


  又沿著溪流往下走,不時采摘幾顆野果吃,一大半心思都放在找一個可以過一夜的山洞或者樹洞上。這大半年的風吹日曬雨淋,可把韓明玉折磨的夠嗆。


  啊,非常不容易,在走過一段林間路後,韓明玉在小溪的轉角處找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口有清泉潺潺流出,匯入小溪。走入山洞,頂上有一個巴掌大的斜洞,光從斜洞照射下來。


  好在這道泉水和這個光洞,都是在山洞的左邊。要是雨天,雨水和濕氣都離著右邊平坦的石台很遠。


  宋明玉手拂過平坦的石台,很快石台上就升起了一張石床,黑色,觸手溫暖,是張暖床。


  再看已經傍晚,夜幕漸漸降臨,宋明玉在流過的泉水中洗了手腳,放鬆地躺在床上。


  躺下那一刻,她忍不住喟歎一聲。好久,沒有一張舒服的床了,更沒有一個舒服的環境,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韓明玉一向是很喜歡睡眠的人。這樣舒服,讓她不管其他,就這麽靜靜的睡過去了。


  床上舒適溫暖,身體清爽,這樣的睡眠才是一種享受和放鬆。


  翌日一大早,陽光從斜洞照射進來,她才發現已經天亮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發出□□。


  盡管並不太餓,可是昨天的野果並不能解了她的嘴饞,環境稍稍好一些,韓明玉就想吃肉了。


  可惜她哪會啊!


  從來都沒有下過廚房,做過飯。原主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卻是無能為力了。


  老實說,韓明玉也沒有興趣試著嚐試一下。她不介意坐享其成,相反,非常的樂意吃現成。可讓她去做,這就算了吧。不喜歡做飯的感覺,不願意去碰的人,以前那麽好的廚房環境,她也不想碰,何況現在。


  突然她很想就這麽走出森林。隻是想想。


  雖然大半年都沒有人來找過原主,但是從原主記憶可以窺見出的蛛絲馬跡中品味,顯而易見原主身邊絕不是善地,這讓韓明玉並不想就這麽以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麵對全然陌生的時代和不熟悉的人群。


  在末世時,她打不過,但抗揍,逃命的本事一流,跑得快,飛的也快。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現在?還沒有恢複身體,環境又那麽陌生,啊,韓明玉告訴自己,好歹要再等一等。等到她恢複自保之力的時候。


  心裏再癢癢,該忍還得忍。


  所以她就這麽在這個山洞定居下來,每日以野果度日,不會做飯就很慘。空閑時間就在森林裏轉悠,采一采認識的草藥,畢竟沒有銀錢,出去了說不定可以賣點兒。


  韓明玉不是不慶幸末世覺醒的體質和能力都帶過來了,把生活難度降低到簡單模式。這大半年的時間她已經在漸漸恢複了,尤其是傷好轉醒後的速度變得飛快。


  唯一的艱難,就是不會做飯。可以不吃飯就活著,多麽有利於在荒野生存。可對於韓明玉來說,不會做飯真的是難過呀!


  有的時候,她懷念末世前的便利生活。太討厭了,末世的環境太差,別說食物,就是什麽生活用品都用的幹幹淨淨。


  除了黃金寶石之類的貴重物品,期待末世結束後有用。一點別的東西,韓明玉都沒有帶過來,也沒東西讓她帶。值得安慰的是,出了山林可以給她提供不錯的生活品質。


  每天在森林裏探險,欣賞大自然的美景,確實非常淨化心靈,韓明玉感覺,那些殺戮、算計還有末世以來積累的負麵情緒都漸漸消失。現在她特想來個活人,說說話也好,她不想這麽孤獨了,好歹可以通過他接觸一下這個陌生的時代。


  想到這,韓明玉就不落忍。膨脹了,膨脹了,末世人避人,人才是最危險的。她如今居然覺得寂寞?


  也許某個人說的有理,渴望肌膚之親,渴望溫暖體溫,是人之常情。


  原主的記憶韓明玉也沒有放過,閑著無聊也打發打發時間。沒看出來,講究三從四德的古代也有這狗屁倒灶的事,別的不說,風氣挺開放呀。


  這大家閨秀,規規矩矩的千金小姐,卻可以和姐夫常來常往,經常幽會。就是倒底是誰下的手,卻有點讓韓明玉摸不著頭腦了。


  沒等想出個一二來,在這天,韓明玉在小溪邊撿到了一個昏迷的男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最醒目的是前胸一道劍傷。


  韓明玉怎麽看出來是劍傷呢?人身上還插著一把劍呢。


  看見人,韓明玉先是一喜,終於看見活人了。然後就為這傷頭疼。她不太想還喘氣的人沒了。


  可她哪裏會收拾傷口?劍插在那裏血淋淋的,她看著就有點怕怕,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疼起來。末世前她看到別人猙獰的傷口,光是想象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都覺得疼。也就是末世才讓她嬌氣不起來。


  那時韓明玉就不由得慶幸起來,在末世剛開始的時候自己就覺醒了不知名的體質,自愈能力強,不然經常清理傷口,那麽血腥也是一大難關。


  空氣中,應該是空氣中吧,從中吸收莫名的能量生存,就算是受了傷在這些能量的支持下,什麽也不用的,就會慢慢好起來,以至於她沒有很多處理外傷的經驗。


  能采點草藥還是韓明玉過目不忘,才跟著身為老中醫的外公學了點東西。


  她想著要不給他喂點人參,前幾天她采了一顆還算大的人參,嗯,不是說重傷垂死的人用人參可以續口氣嗎?或者,等人醒過來,讓他自己想辦法呢?


  摸了摸男人的手,上麵有著厚厚的繭子,不像是沒有受傷經驗的人。


  思來想去,摸著呼吸漸漸微弱,韓明玉趕緊喂了幾片人參,給塞到他嘴巴裏去。沒想到咽不下去,隻能讓他含著。


  看著不行,韓明玉救人心切,實在是想要一個引導,勉勉強強再換幾片嚼碎了給他喂下去。


  沒什麽旖旎的感覺,說實話不好也不差,好在沒有口氣,加上白皙的牙齒,還有身上的布料,看起來還算條件不錯,不幸中的大幸。


  韓明玉心裏的盤算還沒完,總算有一些希望,一個有力的支撐就是條件太差的人很可能沒什麽見識。


  先前采的那點消炎止血的草藥可派上了用場。她順手采的,隻想著有備無患,沒成想倒是真用上了。


  韓明玉記得要清洗幹淨傷口,就盡力做了,止血消炎的草藥碾碎了敷上。


  弄好後看看男人慘白的臉色,呼吸漸漸平穩,韓明玉想不到要做別的什麽,也沒閑著,去林裏采了點別的草藥,很多種類的都有,以防人家萬一有特別的需求呢。


  韓明玉轉悠回來了三次,這個人總算醒了。


  他的眼睛很好看,睜開了眼睛整張臉一下子英俊起來,就像是一幅畫有了神采。


  除了看不慣男人長發,別的真不差,韓明玉也有點覺得他長得好看了。她沒忘記給他擦幹淨了臉,但閉眼時卻不覺得他的五官有多出彩。


  韓明玉看這人臉上一驚,幹巴巴說:“我在小溪邊發現了受傷昏迷的你,沒敢動彈給你喂了點人參,敷了草藥。”


  “如今你醒啦!盡管想想要怎麽辦?”順手指了邊上那堆猶自帶著泥土的草藥,“你可以看看有什麽能用的。”


  “李儀。”男人說。


  韓明玉一愣,說:“韓明玉。”


  相互認識了,多了點熟悉。遂韓明玉就在他的指揮下笨手笨腳地給他處理了傷口。


  別的倒不是很難,敷藥什麽的隻是小意思。隻那把劍□□的時候,韓明玉額頭都冒出了汗,緊張壞了。


  可賣力了不說,折騰了半天才總算是弄好了,最起碼看在眼裏還是個樣子。


  韓明玉心累,沒什麽話說。這人本身沉默寡言,多餘的一個字也不吐。他的表情平靜,韓明玉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滿不滿意。


  不過她沒想太多,兩個陌生人又不說話,氣氛不尷尬很可以了。


  反正韓明玉覺著挺好。她從來就沒學會過察言觀色,因為用不著。此時也沒想那麽多,麵上過得去就行。


  之後韓明玉也不是緊張,她隻是太久沒見到人了,才有點過於的關注。但也沒到無微不至的誇張程度。


  她想,辛辛苦苦給李儀療傷,他要是再不受用,還不滿意,韓明玉還不如沒遇見這人。


  休養了幾個小時,看天色漸漸黯淡。韓明玉問他:“是在這兒躺一個晚上?還是我把你弄回山洞裏去。”她蹙眉看他,沒把握他還有沒有力氣。


  李儀選擇了山洞。他的體重壓在韓明玉的身上,幾乎是被她拖回去的,不過很明顯知道他自己肯定沒少用力,以她的力氣還沒有那麽大。


  這時候講究不了什麽,兩個人緊緊貼著,李儀心裏有些尷尬,覺得太近了,隱隱約約一股動人的馨香從韓明玉身上傳來,入目可見她嬌嫩如雪的肌膚,讓他有些眩暈。


  韓明玉倒是沒想這麽多,她沒那麽忌諱。條件擺著,又沒有別人。


  韓明玉非常吃力,忙著搬動他,沒啥心思胡思亂想。李儀已經盡量自己在動了,她努力順著力道走。


  先前她察覺到李儀體內有一股氣息流轉,對於他的傷勢有促進作用,可到底才修息了幾個小時,不可能有太大的好轉。


  好不容易把李儀挪到目的地,放在石床上。它很大,趟兩個人綽綽有餘。不這樣也不行,韓明玉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睡地上,原樣再來一回她怕被人當妖怪。


  她忍不住懊惱李儀昏迷時沒偷偷來再升起另一張石床。可如果讓李儀睡地上,她有點兒過意不去,一個傷患嘛。


  索性兩個人躺著,公平。


  韓明玉上去就睡著了,她今天累得太久了。


  李儀卻有些睡不著,他甚至可以聞到韓明玉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這讓他不禁想起在短暫又漫長的搬運過程中,那種種的引人遐思,已經令他難以忘懷了。


  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也睡了過去。傷口有些裂開了,看韓明玉睡得沉,他不想叫起她來。


  韓明玉睡著睡著,突然驚醒。這時天光大亮,她一下子緊張起來了,忙叫醒李儀,問:“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李儀一睜開眼,看向胸口,止住的血又有點滲出來了。甚至還有昨天流出的幹涸的血跡。


  韓明玉趕緊麻利地給他換了一次藥。山林裏的資源豐富,草藥是不缺的。


  但食物就讓韓明玉犯了難。她吃素一點問題沒有,野果果腹,除了味道,沒別的缺點。


  可一個傷患,不說吃得多好,總該補點肉吧?韓明玉有些頭疼。這天的吃的都沒有著落。


  她無可奈何,隻能問李儀:“要怎麽弄吃的?”


  她看著忍不住蹙眉的他,打個補丁,解釋自己隻在山林裏呆了幾天。他問韓明玉之前吃什麽,她回答野果。


  韓明玉能吃,這身受重傷的人怎麽能行呢?李儀沒說,麵上驚訝極了。可他動彈不得,隻能夠辛苦韓明玉了。


  怎麽辦?沒本事隻能夠在溪裏抓魚,好歹編個看起來有些樣子的漁網她還是可以的。而且運氣好,回來的路上在草叢裏撿了一把野雞蛋。野果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韓明玉也采了一些野菜。


  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野菜要煮,她都放棄了的。


  李儀再見她回來,就看到她衣衫不整,鬢發散亂的樣子,仍是麗色無雙,心裏麵又憐又愛。


  初見時韓明玉還是衣著得體的樣子,肌膚依然白白嫩嫩,說明她在山林裏過的不錯。沒想到多了一個他,壓力就這麽大了。李儀迫切的希望自己好得快一些。


  韓明玉找出一塊中間凹下去的比較輕的石頭,勉強可以當個石鍋。


  在洞裏生了火,李儀身上帶著火折子。把石鍋洗幹淨,架到火上去煮了雞蛋野菜湯,這個味道嘛多虧了韓明玉找來的一些調味草藥,還算過得去。


  捉回來的幾條不大不小的魚,韓明玉勉勉強強清理了一些魚的內髒。這步她還是知道的,李儀也在一旁指揮,放到水裏煮了一鍋魚湯。


  韓明玉隻吃了野果和雞蛋野菜湯,剩下的都喂了李儀,把兩個人喂飽了。


  她大多還是吃的野果,不是說她嫌棄自己,她就是嫌棄自己的手藝。內髒她好像都沒有剃幹淨,味道簡直了。李儀卻吃的麵不改色,還能夠表示讚賞。


  過了幾天手忙腳亂的日子,兩三天後李儀總算可以動了,韓明玉過上了可以吃野味的日子。


  李儀的手藝真不錯,她的那些調味的草藥終於算是派上了真正的用場。


  第一次吃到肉的時候,她忍不住落淚了。生活多艱啊。她又哭又笑,看得李儀好笑極了。


  山林裏住久了,三餐不成問題,又還沒有出去,韓明玉漸漸覺得有些悶,不做事時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


  兩個人晚上躺在床上,還沒睡著的時候,漫無目的地閑聊。漫漫長夜,有個人陪著說話的感覺還不錯。


  說著說著,兩個人無意間四目相對,氣氛突然變了。


  不記得是誰主動,隻是記得緊緊抱著,唇齒相依的纏綿。


  事後韓明玉慶幸她一向是個講究人,在這樣的境地,也不忘記飯後漱口,咀嚼薄荷葉。


  這時候倒是便宜了。


  一個綿長的夜。脈脈溫情排遣了寂寞和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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