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102明玉》
程明玉的初戀沒隱瞞過, 胡斐玉知道, 卻不曾在流言中牽扯進去, 隻是隱約提到這麽個人。蓋因初戀出身不凡, 和胡家也有交情，既不好惹，胡斐玉又又不願意多樹敵人。
別的程明玉有過來往的男人, 天機樓也遮掩下去了。胡斐玉查不到什麽。倒是蘇夢生，雖然那天他由著程明玉對上胡斐玉，隻打算在她勢弱時幫忙，盡管沒能幫上，但好歹也是露了麵。
胡斐玉沒能當麵認出他來，事後得知他的身份也不奇怪。所以，傳聞中程明玉的心上人的火力多半集中在蘇夢生的身上。
張家的下人來通報這則傳聞的時候, 程明玉和蘇夢生被張鐵生領著，在畫舫上遊湖賞蓮。
下人報完，蘇夢生和張鐵生不約而同地去看程明玉的臉色。
蘇夢生是了解程明玉的性情, 張鐵生則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也看出來了，程明玉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本事大, 脾氣也大。當然是她說了算！
程明玉一看他們的反應，卻還能笑得出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會為一點不嚴不實的傳聞生氣。倒是她仍有心情, 若無其事地和張鐵生兩人一起遊玩。她要繼續玩, 當然無人不應。
程明玉繼續原定的行程, 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不是別的，而是蘇夢生的事情。
蘇夢生，她一踏入江湖，就聽說這麽個人了。不同於胡斐玉的不屑一顧，瞧不起他的出身，程明玉倒覺得英雄不問出處，蘇夢生能夠到處折騰，不知揭開了別人多少的秘密陰私，還能活蹦亂跳，瀟瀟灑灑，就是本事，就是能力。誰又能從出身否定一個人呢？
果然，真的見了蘇夢生的人，程明玉一看就知道，這又是世家子弟。不是世家出身，沒有幾代的富貴榮華，養不出這樣子鮮衣怒馬、一擲千金、不識人間煙火的豪俠浪子。
程明玉不說一見鍾情，也是很有好感。蘇夢生在她需要的時候，可以風趣幽默，浪漫瑰麗。在她需要安靜的時候，也可以默然不語。甚至在絕大多數時候，她都覺得，蘇夢生有些無原則地順著她。
若不是程明玉深刻清楚，她身上並無蘇夢生圖謀的東西，她都要認為蘇夢生在刻意討好她了。偏偏，蘇夢生不是這種人。
程明玉曾經去信疑惑地問過還有聯係的初戀，這是為什麽啊？初戀沈夷岫大公子想:為什麽？男人討好喜歡的女人，不都是這樣不遺餘力的嗎？蘇夢生不過是做得更好，做得更多！更合程明玉的心意罷了。
他忍不住笑話程明玉的無情無心，更為蘇夢生默默哀悼他瞎了眼。沈夷岫能怎麽辦？捅破了不就是得罪了兩個人，還插手了別人的私事？他能幹出這麽沒水準的事情？
當然不能。沈夷岫隻能回信說，你覺得喜歡，就不要和他分開就是。程明玉從善如流，才和蘇夢生至今還在一起。
今天這事情，蘇夢生不是不關心不動怒的。但他依然看著程明玉自專而行，沒有越俎代庖，可謂是深深了解程明玉了。她就不是一個可以讓別人替她出頭的人。
不過，蘇夢生恐怕不會這麽安靜下去。因為程明玉絕不會阻止他維護自己的名譽。他為自己對上胡斐玉，更是名正言順，程明玉都說不出“不”來。哪怕她清楚，蘇夢生到底是為了什麽。
想到這裏，程明玉覺得自己也太無聊了，居然會回想起這種事情，還暗自猜測蘇夢生的動向，忍不住就是一笑。妍麗燦爛，看不出絲毫陰霾。
蘇夢生注意到她的微笑，不禁也露出一個笑容。定定看她。
張府，夜明星稀，窗外的花樹上還有一點點夜露。微微的夜風帶來花的芬芳香氣。
夜深人靜，程明玉卻還沒有安睡。她在等待，等有人送來她想要的東西。
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不論是程明玉，還是胡斐玉。胡斐玉覺得他仁至義盡，放出了傳聞就是表明他的態度。
程明玉也認為，看在程師的份上，她也忍不了了。她實在是不想去考慮程師的家庭安穩了。她不生氣，是因為胡斐玉在她眼裏，已經是一個死—人啦。跟死—人計較，不是太跌份？
程明玉是不管傳聞中到底有多少白思純的手筆的，她隻一股腦算在胡斐玉頭上。誰叫他對白思純近乎言聽計從呢？
程明玉沒有看不起白思純的心思。如果說她是嫡幼喪母，那白思純就是庶孽奴仆一般，不過她生得貌美，楚楚可憐，頗有幾分奇貨可居，才沒有死在後宅爭鬥中。
白思純一麵就能打動胡斐玉，進而拿捏住他，也算是本事。程明玉就沒有這樣的本事。她實在有些咄咄逼人，而沒有柔順之美。
白思純不知道，程明玉是見過她的。她大概以為，隻她記得程家大小姐，而程明玉高高在上，怎麽俯首認識她這樣身份卑微的人呢？
或許越是這樣覺得，胡斐玉在她的指揮下，越是對上程明玉，白思純別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程明玉未必不清楚白思純的古怪想法，不過，她是不在意的。大概是這種不在意，深深地刺痛了白思純吧。
胡斐玉不說他不願意婚事，而說程明玉心有不願之時，胡師、程師固然說程明玉做得不對，也把杵在那裏的白思純視若無物的。
自尊與自卑同樣交織的白思純可不就把程明玉這個鮮明對比記上了？
也有程明玉輩分和胡斐玉一樣，她拿捏著胡斐玉，覺得比較好欺負的原因。
一道飛鏢釘在桌上，是程明玉苦等的書信。她拆開了看去，果然不出她所料。
胡斐玉和白思純的新目標嗎？想要一勞永逸，以絕後患？也不看看她程明玉是不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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