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99明玉》
胡斐玉是個高傲冷峻的青年, 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一襲黑衣, 料子極好,有種瑩潤之感。言行舉止,江湖氣息十足,卻分明不俗。也能看出底子不差,出身很好。
他和程明玉初見時給人的感覺極像, 都像是循規蹈矩、一板一眼的世家子弟一頭闖入沒有規矩禮法約束的江湖。
被清洗,被改變, 之後, 依舊保留了原先的幾分神采。
光從外表, 真看不出他的行事霸道,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處事方式。
蘇夢生乍一眼看去,隻覺得胡斐玉是個冷漠有禮的青年,翩翩公子, 猶如冷玉, 倒是人如其名。
不過, 想到程明玉的外表和她的真實性子,蘇夢生隻能哀歎:真是, 人不可貌相!
胡斐玉帶來的人站在他的身後,倒不是不讓他們去坐下,隻是不願而已。
規矩森嚴的長林樓, 哪有樓主和屬下一起坐著的份?
張鐵林坐在主位, 履行主人之責。
程明玉和蘇夢生就坐在他的右下手, 胡斐玉的對麵。
程明玉看不出胡斐玉心裏的想法,她也從未在意。
她自己心裏想的,不過就是胡斐玉要幹成什麽,她就破壞什麽。
當然,是她有空閑,有興致的時候。才願意去搞搞破壞。
不然呢,當她萬事不理,隻盯著胡斐玉折騰嗎?
要不是這樣,胡斐玉之前滿天下搜集靈藥,能那麽順利?
全是因為她程明玉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她討厭胡斐玉極了,如不是看在自家師父的麵子上,她早就一劍捅死他了。
就是不能主動出手,程明玉也不曾放棄,有空就死命撩撥。
胡斐玉要是自己提出跟她生死鬥,她是絕不會拒絕這個送他上路的大好機會的。
程明玉這樣想,殊不知胡斐玉心裏也很煩躁。
在他眼裏,程明玉就是個攪屎棍。
占了相思劍的位子,礙眼之極不說,不就是利用了她一次嗎?
何必這樣死揪著不放?
這一來張家,一見到程明玉的身影,還有她那標誌性的討厭微笑,胡斐玉就知道延壽丹的事情不太成了。
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萬一,張鐵生頂不住他的壓力,做出識時務的選擇呢?
盡管,實際上,程明玉要保張鐵生,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他的威脅,也就是紙老虎。
但,張鐵生不知道啊。
蘇夢生,胡斐玉看到了,卻沒有在意。
以他之見,程明玉討厭歸討厭,卻稱得上一號人物,勉勉強強可以與他相比較。
但別的什麽人?那就算了吧!當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和他比一比?
心下略過許多思緒,胡斐玉還是端著架子,沉聲問道:“我誠心向張兄求取延壽丹,不知張兄意下如何?”
沒等張鐵生回答,胡斐玉又補充了一句:“張兄有何要求,盡可以提出來。”
張鐵生不由露出為難的神色。
心裏麵卻是暗罵:若不是程明玉兩個在這,你拿了延壽丹也是白拿了吧。當他沒看到胡斐玉一見程明玉就皺眉的表情。
張鐵生想委婉回絕,程明玉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朗聲道:“延壽丹?不巧,不巧,你來得太遲了!它已經被吃掉了!”
語氣中,那股子看笑話的意味毫不掩飾。
蘇夢生不禁心底失笑。
真讓人想要打回去,胡斐玉心底裏就浮現了這個念頭。
但下一刻,他就自己把這個念頭硬生生壓下去了。
江湖武林,靠的是武功說話。
很不想承認的是,胡斐玉沒有必勝的把握。
一起長大,他對上程明玉,從未贏過。
正是在程明玉身上,從沒體會到勝利感,隻有失敗的挫折感,胡斐玉才會對與程明玉截然不同的白思純一見鍾情。
這樣溫柔如水,婉約秀美的女子,才是他的絕配。
哪怕她身體不好,重病在身。
想到這裏,胡斐玉突然就失去了和程明玉計較的心思。
白思純還在等著他拿藥回去續命呢!
延壽丹吃了就吃了吧,不管是誰吃的,反正是沒了。
當他不知道張家隻剩下一顆延壽丹嗎?
再在這裏折騰計較,就是浪費時間。
胡斐玉一瞬便收斂了神色,道:“既然延壽丹已無,我就不多打攪張兄了。”
卻沒有提出告辭,他對程明玉道:“程明玉,我們也算是師兄妹,你就非要和我過不去嗎?”
他是真怕了,程明玉再給他攪和下去。
程明玉一下收斂了麵容上的笑意,變得冷意十足。
她嘴角一扯,露出個冷笑,淡聲道:“我們本井水不犯河水,是誰先越過界,犯了事兒?”
知道惹不起了,就想和解了?
連個道歉的誠意都沒有,話裏話外還是我的錯了?
你不先來利用我,我管你去死!
程明玉心中不屑,也懶得再粉飾太平,私下黑手。
撕破臉就撕破臉吧,當她怕他不成!
胡斐玉不解道:“我是拿你當了個幌子。但一件小事,你又何必計較這麽久?”
程明玉笑:“小事?你覺得是小事!”
“還有白思純,她是你的人,她做的事情,我也要算在你的頭上!”
正好,胡斐玉找藥是為了白思純,一箭雙雕。
胡斐玉覺得程明玉太不可理喻了,“思純她那樣柔弱,能幹什麽?你看我不順眼,何必針對她呢?”
程明玉壓下蘇夢生的意見,最後道:“胡斐玉,我告訴你,最錯的就是你!”
“我要教你知道,誰是惹不得的人。”
“你要為當初的事情付出代價,沒有人是可以隨便欺負的,哪怕是女人。”
雖然程明玉沒有被欺負到,她當場就反擊回去了。
她也被惡心得夠嗆。
說什麽理由不好,偏要拿她作伐子。
就因為她是個女人?容易被欺負?活該被欺負?
胡斐玉委屈:“我根本沒成功,好嗎?你也沒吃虧啊,何必斤斤計較?”
程明玉冷笑,沒吃虧就可以當做沒發生嗎?
她早該知道,胡斐玉就是個爛人,說不通的。
一場爭論,沒有結果,不歡而散。
胡斐玉帶人離開。
張鐵生遁走。
留下蘇夢生和程明玉在廳中。
程明玉看不出喜怒哀樂,蘇夢生卻想安慰她。
說了半天,雞同鴨講,程明玉才直白道:“我才不是被胡斐玉拋棄,受了情傷,好嗎?”
她注視著蘇夢生的一張俊臉,很認真很認真道:“我隻是討厭胡斐玉的行事作風,更討厭他曾經算計我。”哪怕沒能成功。
“討厭到什麽地步呢?我是真想一劍殺了他!”
“如果不是看在我如師如母的最重要的人的麵子上。”
※※※※※※※※※※※※※※※※※※※※
中午好^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