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86明玉》
第二天, 明玉下樓吃早飯。
一家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
顧明珍三個出去找工作, 顧奶奶年紀大輩分大，自然是閑著。
顧母領著阿草收拾家務, 大多時候她就是吩咐一聲。
明玉呢, 沒人管沒人理，樂得自在，也出門去了。
她啊，就不是要去幹找工作這麽費力的事。
而是, 走遍大街小巷，這裏買點豆腐腦, 那裏買點板栗，糖葫蘆，麥芽糖, 肉夾饃, 驢肉火燒……
各種各樣的小吃零食，明玉都有興趣嚐一嚐。
啃兩口, 吃不完也不浪費, 不經意間丟到第二空間就是。
拿著可多東西，手裏一串一串的, 連吃帶拿的，還有多買了幾份，少點什麽, 誰看得出來, 不是明玉吃掉的。
這裏是海城, 全國數一數二的熱鬧地界。
當然，也就有來自全國各地的討生活的人。
也就帶來了全國各地的美食。
這不，那裏有新疆的羊肉串，來一點。
大蔥燒餅，天津狗不理包子，蒸餃，小籠包，燒烤，四川火鍋……
煎的，蒸的，煮的，炸的，炒的，燉的，烤的……還有葷的，素的，醬熏等等，滿大街的美食。
數不清，數不清，明玉看見了，感興趣，就買了。
還是那一句，不怕沒地兒放，不怕壞，以後拿出來還是熱的，明玉自然就手裏鬆快。
等到差不多到了顧家的中午飯點，明玉就又拐回去吃午飯了。
不怕吃不下，隨便一消化，變成能量，調養身體也好，開辟空間也好，留著備用也好，總之多多益善。
再說，吃飯是顧家人聚的最齊的時候，也很能體現顧家的經濟狀況。
明玉如非必要，是不會缺席的。
果然，六個人都齊了。
此刻，坐在一大桌子旁，阿草忙著上菜端飯。
明玉看了看，顧明珍的臉色還好，顧明璋有些疲勞，顧明瑾就有點不耐煩了。
找工作怕是碰壁了，或者做起來又辛苦工資又不高。
他們沒說，顧母也好似若無其事，顧奶奶更是端得和她房裏的觀音像一樣。
明玉就更不能怎麽樣了，安心吃吃喝喝，幹掉了她的那份午飯。
等午飯吃完了，稍微消化一點，明玉困倦之意上來，就去睡了個午覺。
醒來的時候，看窗外天色還亮堂，就是不知道準確時間。
她決定出門買一個懷表，好揣口袋裏，看看時間。
這樣想著，明玉就出了門，下樓、過院子，明玉沒看到人，隻有阿草給她關了門。
她來到一條叫做“靜安寺路”的大街，這是賣比較高檔物品的地方。
很熱鬧，很繁華，看起來就比較不一般。
大多都是二層的磚洋樓，比起一排的平房，看起來洋氣多了。
隨意選了一家鍾表行進去，明玉一看招牌，亨得利鍾表行。
不是外國人開的，也跟外國人有關係。
裝修很有一種舊式的精致，說不出的感覺，就像看拍得很好的灰白老照片的味道。
一個中年人上來招待了明玉，他也沒有多說不相幹的，隻問:“客人想要點什麽？”
明玉回答:“買塊懷表。”
中年人看了她一眼，拿出了五隻懷表，正想要報一報價格，明玉就選了那隻銀製花紋鑲鑽的懷表。
這不是最貴的，畢竟還有一隻同款金製的，也很好看，再加材質，價格就更勝一籌。
也是第二貴的，並不便宜。
鍾表本來就是奢侈品，多的是人隻能看自己感覺判斷時間。
這種銀子材質還有裝飾，說實話，裝飾意義大於實用意義。
當然，它肯定能用來確定時間，還會很準確，質量很好。
中年人有點驚訝，他沒想到明玉選了這個。
說實話，他以為她會在那個最普通的和最簡單的銀製、沒有鑲一圈鑽的兩個懷表裏選擇。
買，他倒是沒有懷疑她不會買。
總有些人願意省吃儉用買東西。
不過，有人願意買更貴的東西，他賣起來也更開心。
特別是明玉價都不講一下，問明了價格，就拿出一個金珠付了錢。
這樣的爽快！
金子自然是第一空間箱子裏的。
明玉把它捏成了珠形。
中年人接過了金珠，驗了真假，換算了一番，還找了明玉幾個銀元。
明玉接過了找錢，懷表也到了手裏。
錢扔到第一空間去，用的時候再拿，身上啥也沒有，不怕丟也不怕偷。
至於懷表，想了想，明玉開辟了一個一立方分米的小空間，記作第三空間，用來裝懷表。
第三空間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一樣，明玉看時間，就不用拿出懷表來，也不用怕弄錯時間。
解決了一個不方便，明玉去逛了逛糧食店，買了綠豆，紅豆，麵粉……
都丟到了第二空間，然後看時間差不多，到了飯點，又是輕飄飄地回了顧家吃晚飯。
這回，吃完了飯，東西收下去，人一個沒走。
顧母看了看顧奶奶，見她閉著眼睛眼神，沒有發話，她就問道:“怎麽樣？明璋，明瑾，明珍，工作的事情有眉目嗎？”
一個個被點名，顧明珍三人對視一眼，有點苦澀的笑笑。
再沒有覺得，一個工作嘛，簡簡單單，手到擒來。
文化人的傲氣在現實麵前，都被壓下去了。
工作的機會不多，或者說正式對外招工的地方很少。
就是顧明璋，和顧明瑾是男人，比顧明珍她選擇多一些，也有限。
但工資呢？今天一路問下來，十塊，十一塊，十二塊，就這麽多，你不要來有的是人來。
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倒是還行。
要不就吃雜糧，少做衣服，穿打補丁的衣服，削減開支，也可以過下去。
像顧家這樣，頓頓細糧白麵，還是幹的，個個吃得肚圓，這點工資，還是別做夢了。
就是三個人加一塊兒，也不夠。
沒人答話。
沉默了半晌，顧明珍勉強笑了笑，回答:“還在找。”
明玉呢，事不關己，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動不動。
談話進行不下去，匆匆結束，各回各房，各自休息。
顧家四個兒女都住在二樓。
顧母和顧奶奶住在一樓。
看著明玉四個上了樓，打發了阿草，顧母扶著顧奶奶回房。
伺候她洗漱的同時，顧母忍不住擔憂道:“這可怎麽辦啊？家裏麵沒有進項，坐吃山空也不是個法子。”
顧奶奶沒說話，心裏卻覺得顧母太大驚小怪。
這才第一天，沒進展也很正常，好事多磨嘛。
可是，顧母接下來一句話，讓她失去了鎮定。
“再說，家裏麵也沒有存下多少錢啊！”
錢都是顧母管的，顧奶奶真不知道這個。
她就問了:“怎麽會沒錢呐？每個月最少五十，那個還會多給一兩次，兩三次的。加起來都超過一百了。多的時候還不止，是不是？”
事情明擺著，顧母能怎麽辦，點點頭，承認了。
顧奶奶就疑問了:“怎麽會存不下錢來？”
這麽多錢，怎麽花的？顧奶奶心底就有了疑問。
顧母一直喊窮，以此從顧明玉手裏摳出錢來。
她是知道的，也是默許的。
她在一刻之前，還深深覺得，這隻是借口。
不說顧明玉錢來得不光彩，就是女兒遲早就是潑出去的水，留一手也很正常。
明璋明瑾兩個還要娶妻生子呢。
多要點錢，這不是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告訴她，喊窮不是假的，是真事。
顧奶奶有點接受不過來。
顧母期期艾艾了好一會兒，才告訴婆婆:“家裏麵要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明璋，明瑾，還有明珍上學，都是要錢的……”
顧奶奶不聽，指了指樓上，掐著嗓子道:“學費是樓上給交的。”當她不知道呢。
顧母急了，道:“可是上了教會這麽好的學校，總不能比同學們差得太遠吧。明璋明瑾手裏也得要點零花錢。”
顧奶奶清楚，顧明珍是沒有這些待遇的。
最多就是一個幹淨整潔，顧明璋顧明瑾兩兄弟才是大頭。
她不禁數落兒媳婦:“慈母多敗兒啊，你這是！咱家什麽條件，能跟那些富貴人家比？隻要幹幹淨淨，不丟人現眼，不就是了……”
可是事已至此，指責也於事無補。
顧奶奶說了幾句，就住了口，想了想，問顧母:“你說句實話，到底還剩多少錢？”
顧母伸出一個指頭。
顧奶奶帶著疑問:“一百？”
顧母點點頭。
顧奶奶想了半天，就說:“這個情況，樓上那個，眼看著是指望不上了。”
老得不成樣子了，要不然也不會不去了，更不會沒有著落。
顧母也清楚，就是看顧奶奶人老精明，看看她有沒有什麽辦法。
顧奶奶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慢慢說著:“等等吧……再等等……看明珍三個工作找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