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64明玉》
過了一段時間, 房子裝修好了。
散了氣, 明玉買了家具、電器、床上用品、生活用品等必要的物品。
準備挑一個日子搬進去。
再過半個月就要開學了。
但她這時還是住在酒店裏。
一天,她吃了早飯, 準備回房間拿點東西。
司南敲響了房門。
明玉倚靠著門, 握著把手,看了他一眼,讓他進來了。
他看起來比那一次偶然一麵還要更加虛弱了。
這樣找來,一個人都沒帶,上次跟著的人也不見蹤影,來的低調直接, 說不得就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明玉身上了。
上一次,明玉的眼神讓司南覺得不對。
神經極度敏感的他私下裏調查了明玉,或者說在外人眼中, 周月的各種信息。
別的都挺普普通通的成長經曆,唯有跳崖而不死, 生還歸來,具有幾分傳奇色彩。
這讓司南有些驚疑不定。
但他沒有冒昧來訪,還想要再看看。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的身體的極具惡化,令他不能夠再遲疑了。
他的父親快死的時候,就是他如今這樣的狀態。
雖然司南沒有見過人,卻看過記載。
相似的病症, 說明他也離死不遠了。
死到臨頭, 哪怕無根無據的, 僅憑著一個眼神和一點疑問,他就找上了明玉。
因為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試一試,就隻能等死了。
悄悄地來,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然而,明玉的表現卻讓他有了幾分信心。
陌生人敲門,什麽也沒說,就讓進來了。
豈不是說明她知道點什麽?
沒點子門道的人,遇見奇怪的事情,會如此鎮定?
要知道,司南再怎麽虛弱,也是一個成年男人!
最起碼從外表看起來,他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也是明玉就這麽讓他進來,表達出來一種可以一談的態度。
既然可以談,司南不介意付出代價。
盡管內心活動十分複雜,司南還是進了門,坐到了沙發上,明玉的對麵。
明玉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放到了兩人跟前,笑說:“沒有什麽飲料,隻有喝白水了。”
司南表示不介意,然後房間裏就陷入了沉寂。
司南是不知道如何去說,明玉則是不著急,反正快死的不是我。
好半天,司南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就先問一下,你可以治好我的病嗎?或許……”你覺得我挺可笑的,莫名其妙地上門,就覺得你能治好我!
明玉突然打斷他:“不是病!”
司南卡了殼,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然後反應過來,激動地問:“那是什麽?不是病,那是什麽?”
他的臉上因為激動興奮染上紅暈,有一種虛弱的魅力。
明玉不為所動,淡淡道:“是有人把你當成血庫,吸你的血呢!”
司南聽了,不太不明白她的意思,就說:“可以說的更清楚一些嗎?”
明玉笑:“當然可以。”
然後她正了正神色,顯得嚴肅起來,說:“我可以給你解釋。但事先說好,如果你要我出手解決,那麽我要你們一家以血滋養的那個法器。你必須心甘情願地給我。”
明玉提出了條件,並不讓司南驚慌失措。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怎麽可能讓人平白無故地熱心幫忙?
至於明玉要的東西,不說他不太懂,有什麽價值。就是他知道,也還是他的命更貴一些。
人死了,再多的東西,也沒用了。
不過,司南沒有說什麽,而是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有些事情,嘴巴說是沒有用的。還是行動更能體現誠意。
明玉也就細細給司南解釋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有一種人,叫‘修道者’。在中國,這是一個大家都同意的名詞。”
“不管是信佛還是崇道,或者是其他的邪門歪道,旁門左道,比如說苗疆的蠱,東北的大仙兒,他們都要依靠一個同樣的東西,那就是‘靈氣’。”
說到這裏,在別人聽來,明玉很有講傳奇故事的意思。
可是司南卻有一種感覺,她說的句句是真,是在講述一段不為人所知的曆史。
再想到他的‘絕症’,隻怕也不是什麽普通的生病。
心裏麵胡思亂想,司南還是認真地聽著,明玉的言語一個字一個字地蹦進他的耳朵裏。
聲音極是悅耳,帶著某種難以言明的韻律。
若是以往,他隻怕要在這美妙的聲音中,悠悠睡去。
現在,卻是不敢了,恨不得拿出當初高考的勁頭兒,把那一字一句給背下來。
“可是,突然有一天,靈氣消失了,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一絲靈氣的蹤跡。”
“所有的修道者經過了許多的努力,都陷入了絕望。”
“失去了曾經擁有的東西,變成了普通人的百歲之壽,那種感覺並不好受。總有人會動一些別的念頭。”
“靈氣是沒有了,可是還有人啊!魔道喜歡血氣,一個個的人不就是材料!”
“你家大概就是被人吸走了血氣,用來供養一件法器了。”
“血氣,精氣,元氣,反正是一個意思,和你的健康有很大關係。被吸幹了,就是一個死。”
“不過背後的人有點腦子,沒有把你吸成真正的人幹,有了外表撐著,暴露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都以為是一種罕見的不為人知的遺傳病呢,不然怎麽就你家這樣!”
“原因?沒有原因。或者說,是你家的基因挺好,命也好,有錢吃補品補身子,能提供更多的血氣。”
“沒辦法,沒有靈氣,不這樣用人養法器,隻怕法器就會腐朽了。”
“為什麽隻盯著你們家?不能解了契約啊。環境太苛刻,一旦停止供養,法器就會毀於一旦!”
明玉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終於讓司南明白了,清楚了,了解了。
然後房間裏又陷入了寧靜,這是給司南思考的空間。
明玉清楚,這隻是必要的步驟,司南最後一定會同意的。
他都走投無路了,沒有什麽不能失去的。
而且了解了這麽多,不信他不怨恨。
要是明玉知道她被人當成肉雞,世世代代挨宰了,都會恨得牙癢癢,就想跟仇人拚命呢!
司南的家族曆史可沒斷了,記得那叫一個清清楚楚,那種不甘和疑問,代代相傳,刻骨銘心。
果然,不出明玉所料,沒過多久,司南就說:“我同意了!”
“周小姐,法器給你!”
“隻是,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明玉頭一揚,示意他說。
“我的病會好,對嗎?”明玉點頭。
“那超出常理的人或物,你可以替我解決嗎?我可以……”付出代價。
沒等司南說完,明玉就說:“份內之事!”
“這本來就是我該替你解決的,為顧客做事要周全。”
“何況,人肯定是沒有的。物嘛!看他們夠不夠狠毒了!”
司南一聽,心裏一寒,神色就冷了。
擇日不如撞日,明玉說:“你看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不等司南開口,她又說:“現在可以嗎?”
九點半,挺早的。
司南當然願意了,他肯定希望越快越好。
所以兩個人一起出了酒店,司南叫來了一幫下屬、保鏢,壯壯聲勢。
順著吸血的黑線,明玉帶著司南他們一行人,一路指點方向,開車來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間幽深僻靜的四合院,古樸雅致,除了在明玉眼中,被濃重的黑氣籠罩之外,當真是一個充滿了古色古香氣韻的好地方。
而是司南還挺熟悉,這是他的隔壁鄰居家,也是世代交好之家。
因為司家人都短命,沒少從他們家得到照顧。
司南以前,也很尊重這家的長輩。
還留了遺囑,主要就是給他家。
聽司南一說,明玉無語了。
這就讓人有些齒冷了。
明玉指了指這家,向司南示意,說:“就是這裏了。”
司南心下抽抽,這是處心積慮,用心良苦啊!
聽司南說他家就在這裏,明玉也就沒有闖進去,改進了司家。
司家院子也不差,古韻悠悠,別有一番精致。
院子裏還有一棵桃樹,枝繁葉茂,看起來生機勃勃。
就在桃樹下,明玉用手抓住了司南頭上無形無質的黑線,順著線一扯,一個黑漆漆的羅盤掉到了地上。
司南頓時身體一鬆,仿佛卸去了千鈞重負。
心知,這羅盤就是那個法器了。說不出心裏什麽感想。
但羅盤掉落在他的腳邊,他也不忌諱,立刻彎腰撿起來,毫不猶豫地遞給明玉。
明玉接過來,羅盤就消失在她的手裏了。
邪氣深深的東西,她可不願意多碰,收到芥子空間裏,還特地和其他東西隔開來。
這一幕落去司南眼中,他瞳孔一縮,卻沒有說話。
反倒是明玉交代道:“他們家已經沒有有能力再弄那些歪門邪道的了。失去了那個羅盤,就什麽也不是了。”
司南聽在了心裏,明玉又說:“接下來,能不能收拾得了他們,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看呐,不難!他們全都想著用邪術解決問題,世俗的手段一竅不通,懸著呢!”
“對了,你還可以查查,他們肯定還做了別的壞事,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那麽濃重的黑氣呢!
“別的就是你自己找個好醫生,最好是中醫,好好的進補,食補藥補,調養一下身體。”
“差不多就這些了!那就這樣吧,你看著辦,我先走了。”
話音一落,明玉就消失在司南眼前了。
她有心顯示手段,警告一二。
若是司南動了別的心思,就不能怪她“不教而誅”。
不過一直到明玉搬進來她的房子,司南除了送來了禮物和一筆錢,也沒有任何動靜。
或許是知恩圖報,或許是忙著收拾仇人吧。
不管如何,當時司南那滿腔的感激是真的。
隻是不知道,人的想法會不會變。
明玉也就不想那麽多了。
躺在自己的窩裏,到底比酒店舒坦。
自己的地盤,別有一種徹底的放鬆的感覺,仿佛一個自由的避世的小天地。
特別是方便快捷的各種現代化服務,更加加重了這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