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59明玉》
搞定了張夫人, 張秀才趁熱打鐵, 請了媒人上門提親。
張夫人聽著動靜，等媒人走了, 就跟母親說, 她應了張家的親事。
她這樣直接，也許是心知不討母親喜歡，也許是太過在意張秀才了。
反正她這樣直接了當地表達意見了，她的母親還真不好說什麽反對的意見。
不要說規矩，他們家本就是暴發戶，哪裏來的規矩？
即使心裏麵不願意, 張家的條件太差，拿不出好聘禮，可是實際情況在這裏, 張夫人的作用擺在明麵上。
她不計較時，母親可以隨意擺弄、欺負她。她堅決了態度, 家裏人都有著顧忌。
家裏的生意靠著張夫人呢，想把她踢出去，也還要靠她收尾呢！
溫言軟語、打感情牌或許可以很容易讓張夫人不帶絲毫嫁妝出嫁, 可是不從了她的意願，怎麽讓她出嫁前，給安排好那些生意呢？讓他們安安穩穩地收錢進賬呢？
因著這點，張夫人的母親也就沒有反對到底。
亦或是她不想看見張夫人的心情更加迫切吧, 反正張夫人順利地出了門子, 嫁到了張家。
除了光潔溜溜地出門, 受到了婆婆的嫌棄外，張夫人還是如願以償了，嫁給了張秀才。
張秀才不是不生氣張夫人的嫁妝，但是娶都娶了，他暫且認了。
他最圖的還是張夫人生財有道的本事。
隻要本事還在，他可以不計較嫁妝的糟心事兒。
他安慰自己，這樣也好，將來張夫人賺的，就全是張家的了。
這也是學著她娘家的做法！
婚後不久，張秀才就拿出一間鋪子來，給張夫人施展才能，看看成效如何。
當初娘家的處境還不如張家呢，張夫人也能出頭。
這下子從頭再來，還有個鋪子作為起點，張夫人總該顯一顯她的本事了吧？
張夫人倒沒有辜負張秀才的厚望，果真發掘了許多商機，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張家一下子就富了，比張夫人娘家還富了。
張夫人還是那一個人，可是秀才的門第總比平民百姓高，也能撐得起更多的財富。
這下子張家就分外和睦了。
張夫人隻覺得婆婆慈愛，丈夫溫柔，再順心如意不過。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妻子張夫人源源不斷的財力的支持下，張秀才考中了舉人，成了張老爺。
張家就越發興旺發達了。
人人都說張夫人慧眼識英才。
倒是張夫人的娘家這些年不好不壞，沒有以前的蓬勃興旺之兆。
錢財還在，隻是張夫人的哥哥和妹妹結親都不順利。
低的，他們看不上，高的，看不上他們。
這不上不下，婚事也就胎死腹中了。
到底是起家太快，一家人的素質太低，才能俱無。
因此，張夫人的母親和妹妹起了親近她的心，張夫人的父親和哥哥也試圖拉進和張老爺的關係。
有沒有真的拉進和張老爺的關係，沒有人知道。他一向是會做人的，行事周全得很。
但是張夫人很快就放下了當年嫁妝舊事的芥蒂，和母親妹妹親親熱熱起來，還同意讓妹妹在張家長住，相信了她們的借口“張家門第更高，更容易找到合適的人家”。
雖說張夫人沒有什麽不如意的事情，真要說起來，還是有一樣煩心事的。
那就是她一直沒有生育。幾年前好容易懷孕了，也因為伺候張老爺備考，忙得勞累過度，給流掉了。
大夫說需要修養幾年，這過了許久，她身體好了，也沒有動靜。
她心裏不是不急的。
張夫人也清楚，婆婆和丈夫都急著呢！
隻是她功勞大，也就不好直說。
張夫人一邊求醫問藥，一邊燒香拜佛，也是虔誠地希望孩兒早日到來。
她還忙著裏裏外外的家事和生意，一時之間竟沒有注意到，她的丈夫和妹妹之間，有什麽貓膩。
等到紙包不住火，張夫人撞見了這樁醜事，妹妹甚至已經懷孕了。
她怒火攻心，氣的昏倒。
卻從此，再也沒有起來！
張家已經起來了，家財盡夠了，現在需要的是平穩發展，安全過渡。
簡而言之，就是張夫人已經無用了，對於張家，對於張老爺而言。
而妹妹肚子裏卻有一個孩子。
張老爺做出了選擇，默許了妹妹對張夫人下手。
對外的說法是，張夫人突然疾病纏身，一命嗚呼。
靈堂之上，一片哀戚。
張夫人的婆婆漠漠看著，不言不語。
盡到了責任，她回到了住處，心裏麵有些感慨。
像張夫人這樣眼瞎的女人，而且一瞎再瞎的女人，也是少見得很。
再有才能，感覺也是腦袋空空，徒為他人做嫁衣。
她其實也沒有做錯什麽，更不至於去死，隻是運氣不好罷了。
誰叫她遇見的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人呢！
就像她，作為婆婆，她是不會為難張夫人的，也不會害她。但要她幫忙，也是不可能的。
明哲保身，才是她的選擇。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礙著了她，張夫人就是前車之鑒。
即使是身為張老爺的母親，她也敢說自己礙了兒子的事情，會得到多少寬容？
說不得也是藥死的下場！
想到這裏，張夫人的婆婆也很佩服張夫人的妹妹，不管如何，能讓張老爺默許她的行事，也是夠本事，對付男人的手段，比張夫人強多了！
……
暫居的小院裏，臨街的那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哀樂。
明玉讓丫鬟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了死的是那天有一麵之緣卻素不相識的張夫人。
多有人議論紛紛。
“張夫人怎麽突然就病了？”
“是啊！前幾天看著還好呀？”
“誰知道呢！”
聽著街坊四鄰議論紛紛的聲音，丫鬟難以置信:“怎麽可能？那天看著張夫人的身子康健得很！”
跟著明玉久了，就是丫鬟也練出了眼力，接觸多了陰私之事，此刻不禁浮想聯翩。
於是她吞吞吐吐地說:“不會是被人害了吧？！”
明玉似笑非笑:“誰知道呢？”
“那公子，我們要不要管一管呢？”丫鬟有些欲言又止。
她覺得自己有著逾越了，可是卻忍不住，深深地懷疑張夫人死的不明不白，很可能與丈夫和妹妹的私情有關。
無辜慘死，沒見到也就算了。既然見了，舉手之勞也不管，世間還有公道在嗎？
公道自在人心，世間或許有著黑暗，但人還是向往光明的。
明玉派人給縣令遞了帖子，轉身對丫鬟道:“也許，這就是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