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14章


  明玉行走諸界，對於自身的定位是絕對中立。


  當然，是在沒有切身利益相關的情況下。


  可她絕非是大慈大悲的大善人。


  沒有替天行道、匡扶正義的決心與使命。


  之所以做這些在她看來有些無趣的事情，全是因為蘇虞。


  是的，無趣。


  明玉覺得有趣的是人，這些人的想法、做出來的事情很有趣，不是嗎？


  隻是，在被傷害之後，再抱著強烈的情緒報複回去，這種事情，在明玉看來，是很無聊的。


  她用不著講究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般是當場見效，絕不會留到第二天。


  但誰叫蘇虞撿到了她要的東西呢。


  她本就是追著這件奇物而來。


  為了得到它，明玉不介意滿足蘇虞的一點點小願望。


  反正，隻要她有一點點的耐心，靜靜等待，就是了。


  耐心，這種東西，明玉有的是。


  爭鬥從停止又變成開始。


  在他人眼中，明玉是主持公道的人，隻是未免不太和時宜。


  這是什麽時候？

  可是掃除魔教妖孽的重大日子，怎能因為個人的小恩小怨，妨礙如此大事呢？

  但看著這些穿著黑衣鬥篷的人出手不凡，氣勢洶洶，就連一向狂傲的魔帝都知趣地沉默了。


  其他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就不好說什麽。


  他們報仇心切，可未必有所顧忌。


  擋在這樣的人麵前，犯不著。


  不方便殺，也不一定有能力殺。


  沒有牽扯的人，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俱是沉默。


  他們的眼力不差，看得出自己不是對手。


  盡管心裏納悶:怎麽突然出了這麽多高手。


  依然將“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俗語發揮得淋漓盡致，縮在一旁，恨不能就此消失。


  倒是魔帝曲香子，注意到了明玉，就有些失魂落魄，嘴裏還喃喃細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是因為他的不出頭，毫無表示，他的下屬看他的臉色，才沒有做出反應。


  蘇虞他們很快就解決了私事。


  其實也沒有難麽難，不外乎殺人而已。


  最多就是使些千刀萬剮之類酷刑。


  他們都了解明玉的幾分性子，不願也不敢讓她久久等待。


  這時候現場便陷入一片詭異的靜謐之中。


  方紀咳嗽一聲，道:“不知……明玉小姐……此來……還有何要事……”


  明顯，仇都報完了。


  就問你還有沒有別的事了？

  沒有的話，趕緊走吧！

  我們好繼續除魔衛道。


  方紀的心中滋味難明，勉強組織了語言。


  若不是這是天香山，想必“送客”二字足以詮釋他的意思。


  明玉聞言，搖搖頭，也不多說，邁開步伐，意欲離去。


  事情辦完，她這就想走了。


  至於她帶來的人，隨他們去吧。


  “且慢！”


  一句話擲地有聲。


  赫然是魔帝，曲香子。


  他留的，顯然也是明玉。


  明玉已然轉身，雖止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這世間還有前路否？”曲香子急切地問道。


  原來，世間已五百年未有人踏破虛空，渡劫飛升了。


  繞是曲香子之天縱奇才，也不禁懷疑起踏破虛空的可能性了。


  而他生來具有慧眼，見得明玉頭頂紫霞，雲氣邈邈，不是凡人，特向她求教一二。


  ……


  這場正魔大戰虎頭蛇尾，一波三折。


  曲香子得了明玉幾句話，離了天香山，不知所蹤。


  他臨走前還不忘讓下屬撤退。


  方紀雖然頭疼，也有幾分高興，一場大禍消弭，不用大開殺戒。


  ……


  杭州名地，西子湖畔，明玉又遇到了方紀。


  這是天香山一別之後，他們頭一次再遇。


  夜涼如水，月圓若盤。


  明玉站在畫舫上，清澈的湖水如鏡，倒映出她美麗的身影。


  方紀遠遠見了她，深深凝望。


  他忽而道:“今晚的月色真好。”


  明玉隨意望著夜幕上那一輪皓月，淡淡道:“確實很好。月光如此皎潔，比起塵世汙濁，豈不是好上太多了？”


  方紀隻有苦笑的份了。


  他道:“如此美景雅色，不該談世俗之事，是我著像了。”


  明玉睨了他一眼，很滿意他的識趣，她不想回答有關蘇虞的事情。


  本就是一場交易，最多是蘇虞等人曾經為她效過力。


  早已是過去時了。


  問她，她也答不出什麽，更不想答。


  方紀放下了俗事，邀請明玉同遊西湖。


  他著實是個妙人。


  麵目英俊，舉止瀟灑，言談風趣，不俗得很。


  讓人一點兒都討厭不起來。


  哪怕他剛剛還想問明玉不喜歡的事情，她也毫不生死。


  哎！明玉心裏忍不住歎氣。


  若不是方紀太喜歡管閑事了，一堆子麻煩纏身，一大幫女人鍾情他。


  明玉是不介意與他更近一步的。


  他的眼神是那麽深邃，那樣動人。


  朦朧的月色灑下，一切都那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