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命真硬
眼睜睜看著他接著轉而一扯玉佩,隨之她衣結散開,貼身的繡花肚兜若隱若現出來。
她的臉霎那間紅了。
夜晚時分,一盞油燈安安靜地立在木桌上,豆丁大小的火光微微照亮了幾碟小菜。
用筷子扒飯的動靜,是此時唯一的響聲。
畫妍隻顧悶頭吃飯,不顧對麵雲萬宇探究的目光一直打量她。
她心裏明白,他是有話想問自己,看她這一副擺起請勿打擾的表情,他也隻好閉口不言,但久而久之下去,她非常了解他肯定會按耐不住,因為他惦記著酒。
她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心情簡直需要用差勁來形容。
真希望白天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場噩夢,醒來後發現任何事情不曾發生過。
不過雲萬宇倒好,哪壺不該提哪壺一出聲就說中了句,明明聽起來是討好她讚美她的話。
作為當事人的畫妍,聽進耳朵裏卻不是這麽回事。
“妍丫頭,這件素色小衫式樣很特別,”雲萬宇純粹是沒話找話說,佯裝由衷地讚美道:“你穿著真好看。”
畫妍才不吃這一套,懷著糟糕心情的她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黑了一份,繼續埋頭吃飯,她的不答話,導致雲萬宇一個人在旁邊唱獨角戲。
“不過……”雲萬宇摸著下巴,頗為困惑地問道:“其實你白天穿的那件小衫好像更加適合你……那個……”
“夠了!”畫妍突然站起來,板凳隨之在地上拖拉出刺耳的聲音。
她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擋住了她的眼睛。接著僵硬的又說道:“我吃飽了。”
雲萬宇訕訕一笑,識趣地閉上嘴巴。
畫妍默默地將碗筷收拾好,正端著要走時,雲萬宇衝著她正打起布簾的背影,急道:“我還沒吃完呢!妍丫頭,你這麽快將碗筷收拾了做什麽?”
她突然醒悟過來,好像自己剛才的確沒有問過他,就自顧自得將這些都收拾了。
無奈的輕歎一聲,她又走回來,將小菜碗碟都擺放成原裝,帶有歉意的望了雲萬宇,“雲大叔,對不起,剛才我心不在焉了。你繼續吃吧,我累了,想先去休息會兒了,等下我再出來收拾。”
“妍丫頭,你怎麽了?就去了一次鎮上,為何回來就心事重重的模樣?”
麵對雲萬宇的追問,畫妍清楚得知道,她是個從小藏不住心事的孩子,喜怒哀樂都會率直的表現出來,自然瞞不過雲萬宇的眼睛。
猶豫了片刻,畫妍避開他的提問,隻淡淡道了一句,“沒事,隻是有點累。”
雲萬宇雖然不是個好忽悠的主,但絕對也不是那些好奇心泛濫的八卦長舌婦。他隻會點到為止的一問,要是她不肯答,他也不追問下去。
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別,她會對某些事情有強烈的好奇心,他卻淡然麵對。
她順手用擱在油燈近處的銀針,挑了挑快湮滅的燈芯,室內似乎比先前明亮了一些。
雲萬宇無意之中瞥見她裙擺上,宛若梅花團團盛開的紅印,尷尬地好意提醒她道:“妍丫頭,你裙子怎麽髒了?”
畫妍被他一言點醒,麵露窘色的瞅見衣裙上紅色汙漬,頓時臉頰火辣辣的燙。
她心中疑惑月事難道提早了?
畫妍在她的小屋內,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日期還沒到呢。”
她坐在床沿邊,瞅著裙擺上的這一抹暗紅色,發愁地苦著一張小臉,百思不得其解她這裙子怎麽會髒了呢?並且為何染上看起來像鮮血幹澀後的暗紅色。
她到底是什麽時候將裙子弄髒了?
畫妍又思忖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為什麽這如斑斑塊塊的紅印,看起來像是……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恍然想到了什麽。
恰巧這會兒雲萬宇的聲音隔著門傳來,聽他那口吻已經壓製不住胃裏那些鬧騰的酒蟲了,正犯著酒癮呢。
雲萬宇在廚房裏聽令哐啷一陣翻弄出許多雜音,一麵還在嘀嘀咕咕的問:“妍丫頭,你把今天買來的酒藏到哪裏去了?”
她沒好氣地衝出來吼道:“不知道!”
此話一出,畫妍自己也愣了,從未對他用如此口氣,實際上她說的是氣話,看不慣他總是與酒為伍。
雲萬宇不以為然的一笑,像是不和她這個小丫頭計較,最後他歎息道:“罷了,罷了。”
裙子上的暗紅汙穢,還有那個被翻遍所有角落都找不到的酒葫蘆,兩者串聯在一起,畫妍腦中一片清明,頓時大感不妙,那盛酒的葫蘆壓根沒帶回來,而裙子上的……她有些不敢想下去。
不會真的是他的鮮血吧?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畫妍決定還是回密林看一看。
臨出門前,畫妍朝著屋內扯著嗓子喊:“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來不及聽雲萬宇的回應,嬌小的身影飛快地奔入了黑暗中。
殘月半彎,清輝淡淡地灑下來,似霜一樣的雪白。
夜晚下的密林,總能感覺到陰風陣陣的拂麵吹過,某種夜鳥發出尖銳的叫聲,又在一陣貓頭鷹渾厚的咕咕啼叫聲中沉寂了。
借助手中火折子營造出的微弱亮光,畫妍憑著記憶又回到白天的地方,周圍團團濃重的漆黑,令她很難判定是不是真的到了原處,隻好約莫猜測範圍。
徘徊了許久都不見她想要尋找的東西,拂麵而來的夜風帶著仲夏特有的微醺氣息,吹拂在臉上感覺有些溫熱。
周遭的氣味夾雜著奇怪的味道,聞起來帶點血腥,畫妍小心翼翼地挪著步伐,突然腳下一個不留神,被什麽異物絆倒了。
身體忽然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前倒去,本以為會摔得渾身酸疼,沒想到一丁點疼都感覺不到,畫妍誤以為碰巧自己摔在潮濕的泥土上,撐起身子雙手摸摸索索的尋找方才脫手的火折子。
幸虧火折子沒有完全熄滅,在畫妍用勁吹了幾口氣後,火光又明亮了起來。
這才看清楚她手掌上沾染的不是粘稠的泥土,而是粘稠的鮮血……霎間,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這血是誰的?這血又來自哪裏?
無人問津的破廟內,用枯枝生起的小火堆正劈裏啪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