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徹頭徹尾的徹骨之寒
像她這種年齡，皮膚應該很白，腳丫子應該很細嫩很好看，但她的，到處都是腐爛的皮，甚至可以看到有一些白色的小蟲子鑽進鑽出。
真的，我差點吐了，我又想哭。
她這麽辛苦，也許真的不如死了好吧。
我雖然不忍心，但還是找了個機會，乘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去問她認識不認識一個叫林風的人，她被硫酸潑成這樣，跟他有沒有關係。
我還保證，如果真有，她不怕說，我一定會幫她出頭，揪出真凶，給她公道！！
她長時間沉默，直到我被她父母發現，把我從她房間裏拉出來。
我還不死心，我決定還要找機會問問。
她的沉默，讓我揪心，也讓我更加疑慮。
但我再沒有機會了！！！
過了兩天，小薇姐就打電話給我，一下子就大哭出聲，我還以為她又被男朋友欺負了，但不是。
是因為！！
宋秀麗！！！
死了！！！！
她是割脈自殺的。
她父母一大早進臥室給她送吃的，發現她血淋淋躺在床上。
床上地上到處都是血。
最可怕的就是！！
牆上到處都是她用手指沾著血寫出來的三個字。
沒用了！
沒用了！
沒用了！！
縱橫交錯，都是這三個字。
我聽著這些，嚇了一大跳，趕緊去找小薇姐，去宋家看。
果然！！
牆上那些血字，“沒用了”，起碼得有上百個。
這是血淋淋的控訴嗎？！！
而宋秀麗的父母，居然還平靜地給我們倒茶喝，還一臉放鬆。
小薇姐和同來的人哭著安慰，他們還反過來安慰大家，說沒事，說秀麗走了也好，對她而言，就不用再受折磨了，會輕鬆很多的。
說著，還帶著滿臉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相信他們是真的這麽想的。
可是！！
這得經曆多麽撕心裂肺的痛苦！！
宋秀麗的母親還說：“反正，女兒也沒有離開我們，隻不過換了一種方式，昨晚我還夢見她對我說，媽媽，我不會離開你們的，我永遠做你們的女兒，隻不過這種生存方式對我來說太難受了，我換了方式後，就會輕鬆很多的。”
她爸爸也說：“對啊！你們沒來的時候，我們還看到秀麗在廚房裏倒水喝，就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麽漂亮，那麽可愛，她死了，變成了魂靈，就輕鬆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還生活在一起的。”
我聽著，都毛骨悚然了，但又真心希望，人死後真的是有鬼魂的。
是可以這麽活著的。
小薇姐她們就難以自控地哭得更傷心了。
離開後，我滿腦子都是牆壁上那一行行的血字。
沒用的！
沒用的！！
沒用的！！！
……
我忽然聳然一驚！！
大太陽之後，卻感到徹頭徹尾的徹骨之寒！！
本來，宋秀麗還是沒決定要死的。
卻因為，我那天對她說的那番話！！
她覺得沒用的，不管怎麽掙紮怎麽努力，都無法伸張自己的冤屈。
甚至，伸張了，又如何？
挽回不了她的青春和美麗，挽回不了她的人生了。
什麽好死不如賴活，什麽死都不怕還怕活著麽？
那也許是沒經曆過生不如死沒有希望沒有奔頭的事的人說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
所以，等於是我害死了宋秀麗？
林風真的是凶手？！！
讓她聽到我的那番話，最後決定一死了之，反正，沒人能真正幫到她了啊。
但我不甘心！！
我多方打聽，找到了幾個曾經幫過宋秀麗的人。
有她的初戀男友，有義憤填膺的義工，也有不平則鳴的律師……
但沒有用，誰都不願意理我，甚至不願意聽我多講，用複雜而冷漠的眼神看我。
盡管我也看到，他們的眼神深處帶著糾結……
光明！正義！熱血……
漸漸地消弭在冰冷和黑暗中。
有的東西一旦暗了下來，不會再有光明的，就在黑暗中消失無蹤。
宋秀麗這邊，我一籌莫展，不得不再去找了汪老師傅。
他隻說了一番話，就不再理我。
“王濤，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的公道，也不必太深入地糾纏其中，有的人是充滿冤屈地死了，你想替她申冤，看起來沒錯，但因為這樣，卻要驚擾更多的人，讓他們身處危險之中，甚至有人還要因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你覺得……”
“你是對是錯？”
一番話，讓我又感到了徹頭徹尾的徹骨之寒。
我無法回答……
KTV開起來了，很熱鬧，生意很好，不管是誰，都很捧我的場，甚至連林風也經常帶人來玩，在燒烤天台認識的那兩個風塵女孩，拉來幾十個豔麗的女孩子來幫忙，非常受客人歡迎。
雖然我一再控製，但仍舊力不從心，世界上有些事，不以你的意誌為轉移，就像貧富分化一樣，KTV生意也難免進入灰色或黃色地帶，我的那些兄弟不以為意，能賺錢，不算犯罪就好。
也受到一些同行的陷害，各部門來查過幾次，但我都不用叫瑩姐出手，林風自然會解決。
時間一長，他和瑩姐也打得火熱，跟我的兄弟也一樣。
甚至，和我都一樣。
但我總感覺，我和他之間有一重無法解開的隔閡，也許，遲早有一天，會爆發！！
在我大三最後的一段時光裏，唐婉婉也死了。
她元旦回家，被一個滴滴司機給載到了一個廢棄汽車堆積場裏，淩辱後滅口。
她的屍體都被司機縱火燒得麵目全非！！
警察直到我大四開學後才找到凶手。
司機的供認直白而簡單，唐婉婉很漂亮，他沒忍住……
看起來和新聞上播報的一樣，但是，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我就覺得不簡單！
我覺得這是某人製造的高級謀殺案。
以某人的頭腦，很容易辦成的，不過就是找一個潛藏犯罪因子的人，加以部分條件罷了。
後來的一件事，更證實了我的猜想。
唐婉婉的父母忽然找我，說她有一封信是留給我的，在他們翻找她的遺物時發現。
薄薄的一封信，裏頭好像隻有薄薄的一張紙條。
信封上：發現這封信後，請交給王濤。
後邊還有我的手機號碼。
我聳然一驚！！
難道唐婉婉知道自己會死？這是她準備著死後留給我的。
打開。
裏頭一張紙，紙上隻有六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