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留下來陪我
楊老三看了沒多久就說：“沒什麽大事，躲閃及時，刀雖然很鋒利，但當時你該處在迅速奔跑的過程中，隻是一點點刀尖劃過去。小小皮肉傷，都不用縫線，我還以為能賺多少錢。”
這滿嘴都是遺憾之情。
我有些吃驚，這個楊老三好像真有些不簡單，居然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個十足十，好像親眼所見。
老張已經坐下來，自顧自倒著米酒喝，一邊喝，一邊悠閑自在地說：
“你就好好治吧，螞蟻再小那也是一塊肉。而且我看這小子身上有煞氣，以後沒準兒是經常打架的主，等於我這是給你提供了穩定而長期的客源。”
我這聽著，就把臥槽掛滿了一臉。
其實我是希望世界和平提倡社會和諧的單純大學生好不好。
徐佳佳怯生生說：“王濤才不喜歡打架，他是為了救我，沒辦法。”
我一陣感動，好菇涼啊！
楊老三用一種黑乎乎的藥汁幫我消毒，我還以為是碘酒、酒精什麽的，會讓我一陣刺痛。
做好了忍痛準備，但其實隻是微微麻痛。
他又給我上了藥粉，三下五除二就處理好了。
他笑嗬嗬說：“你的新鮮傷口也就背上一刀子，但我看還有不少舊傷。說舊傷，也才兩三天，多數都是拳打腳踢弄出的瘀傷。我再給你一瓶藥酒，回去讓你女朋友好好搓一搓，過個三四天就沒什麽事了。”
他這麽說，我跟徐佳佳臉都一紅。
徐佳佳張張嘴，好像想說什麽，應該是想說她不是我女朋友吧？最後她還是憋回去，不知為何。
看她這樣子，我心如鹿撞……
徐佳佳打高中起就是無數男生的女神，雖然身材不火爆，但亭亭玉立猶如鄰家小美女，還有一張非常精致的小臉。那雙眼睛特別明媚，眼波流轉之際勾人魂魄。
聽說她現在還沒找男朋友，奇怪的就是，她不在宿舍住，在外邊跟一個女生租房。
當然，這一切我都不甚了解，道聽途說。
接下來我也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楊老三會獅子大開口，怕身上帶的兩百多塊錢不夠，哪知他隻要我一百二十塊。其中的大頭，還是那罐藥酒。
我付了賬，抱著藥酒，又讓老張載我們回去。
在顛簸不停的三輪車裏，我問徐佳佳要回學校還是哪，我先把她送回去。
徐佳佳搖搖頭，她提出來的去處讓我吃一驚。
她要去天地人KTV。
我瞪了眼：“現在都幾點了，十點多了你還要去那唱歌，明天不用讀書？”
雖然天地人KTV離學校不遠，實際距離隻有五六公裏，但這麽晚了，她去那裏怎麽都讓人有點怪。何況，還剛經曆一些可怕的事。
她搖搖頭，又把腦袋低下來，指頭輕輕劃著車門，指甲在上邊刮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她咕噥：“可我就想去。”
我歎氣：“好好好，送你去。”
我讓老張把車子開到天地人KTV，他也沒說什麽，一點頭。
到了那燈紅酒綠的地兒，老張扭頭跟我加個微信，還朝我擠擠眼睛。
“以後你要有什麽需要，受了傷，打不過人家都可以找我。”
我撇撇嘴，看了看他那有些瘦削的身形：“老張你算了吧，現在的年輕人打起來很狠的，棍子刀子什麽的往你要害部位直招呼。就你這皮包骨，我怕把你叫來，連給我當盾牌都嫌小。”
我這說得還有點牛逼轟轟。
老張可就不樂意了，一瞪眼，相當鬱悶。
“小子你別看不起我，你連開襠褲都不知道怎麽穿的時候，我……”
忽然他眼神忽然一暗，擺擺手，沒說下去，伸手跟我要錢。
我把錢給了他，接下來犯愁了。
老張認定我和徐佳佳要在這下車，但我隻是把她送到這。雖然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來KTV唱歌，但我們隻是老同學，沒太深厚的關係，我還得走人。
就在這時，徐佳佳下了三輪車，可憐巴巴看著我。
她把輕柔的長發往後邊一捋，低聲問：“王濤,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頓時我心花怒放，卻又覺得該故作矜持。
“這個……留下來陪你啊？”
老張沒好氣：“你還不趕緊下車，人家小姑娘來這亂七八糟的地方，肯定不是來唱歌，臉上一點高興的神情都沒，一定有什麽事。你啊，可得好好保護她。”
我這一聽，偉大的責任心湧出來，責無旁貸，舍我其誰！
立刻跳下，老張朝我揮揮手，開著那破破爛爛的機動載客三輪，晃晃悠悠走了。
我看著他，之前的一切疑慮沒了，覺得這家夥還不錯，沒準值得深交。
我一扭身：“走，佳佳，我們去唱歌，其實我知道你想發泄……”
接著我大吃一驚。
咦？剛剛還站我旁邊的徐佳佳不見了，我的麵前隻剩空氣！
頓時，我從脊梁骨到後腦勺都湧出一股涼意。
難道，徐佳佳就像那些靈異裏的……
接著我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看見徐佳佳在十幾米外的一堵牆壁邊坐著。她蜷縮著兩條細白的長腿，兩臂也緊緊抱住自己，顯得楚楚可憐。那滯滯的神情顯得格外呆萌，讓人心疼萬分。
我趕緊走過去跟她並排坐下，還打算脫衣服給她披上，畢竟她顯得有點冷，我該發揮紳士精神。可我又覺得衣服上散發的血腥味、藥水味還有汗臭味太嗆，算了。
我們坐了一會兒，什麽話都沒說。
我不由自主看著她兩條白腿，她穿短裙，現在坐著，裙角幾乎拉到腿根，修長而纖秀的美腿露出來。她的腿有點瘦，但很白很結實，而且細膩，就像敷了層牛奶。
哪怕路燈昏暗，都讓我目眩神迷。
周圍還時不時走過一些男女，男的眼神都忍不住往這看。
我忍不住說：“你把裙角拉下點，走光了。”
她恍若夢中驚醒，搖搖頭：“不用，我穿裙子一定要穿安全褲，不會走光的。”
我聽著，莫名想起楚紅，她穿裙子可從來不穿安全褲。
以前也不覺得有什麽，隻覺得她喜歡清涼。
現在想起來，就覺得穿裙子不穿安全褲的女孩都是耍流氓，還是徐佳佳好。
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但現在算打開話匣子，她滿臉憂傷地說起來。
“王濤，你也知道我讀高中媽媽就得了重病，花了很多錢都沒辦法治好，越來越嚴重……哪怕買藥都要東拚西湊，我沒辦法，隻能做遊戲陪玩賺些錢……被人欺負。你說我為什麽這麽倒黴，我賺錢又不是吃喝玩樂，想給我媽治病，為什麽老天爺就喜歡這麽玩我，不讓我安生賺錢……”
“有時候我真覺得好辛苦……辛苦得不得了！”
她眼淚如豆子般嘩啦啦流下來，輪流抬起雙手，不斷抹著，哽咽著說：“現在我真很想要錢，再弄不到錢給我媽買進口藥，她分分鍾會死，我不想她死……一輩子就一個媽，何況她生我又養我。有時我還真想，要不幹脆把自己賣了算了。聽說現在賣處，也能賺不少錢，起碼能三四萬。”
我首先冒出的想法是，呀！沈佳佳居然還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