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馭靈
從一件壽衣上查到‘天譴’之兆,我們瞬間明白薩尼的所有計謀
之前我們沒有在祭台上察覺出一絲一毫的陰靈,正是因為那些女人是為擋天譴而亡 , 她們身上附著了屬於薩尼的命格,她們就是薩尼 , 替薩尼去死。
受天譴而死亡的人 , 魂魄會自動消散 , 沒有輪回的機會 , 更沒有轉世的可能,也自然不會存留在世間 , 隻會化作空氣和塵埃。
我和張啟生重新回到袁文清的墓裏,再次對石墓進行查看 , 知道了天譴的事情,再來看墓中情況 , 一切都變得簡單了很多。
佘良榮說,在薩尼來青瓦村之前 , 村裏不曾有過靈異事件 , 無論是墓門裂縫還是從石墓裏竄出來黃鼠狼,都是在薩尼來青瓦村之後的事情。
所以我大膽猜測,佘良榮之前說過的‘隻要到了袁文清石墓邊的女人就無法離開’ , 但凡離開青瓦村,就會出現幻覺,直至死亡 , 這些狀況的發生 , 是因為田玉。
我告訴鎮天澤:“之前你在查看袁文清墳墓裂縫時鑽出來的黃鼠狼 , 恐怕也是因為田玉。”
對於我的猜測 , 張啟生是讚同的,他符合著點頭,補充說道:“那位薩尼在來青瓦村之前 , 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 , 對青瓦村的過去和現在了解得很透徹 , 他知道三百多年前 , 黃鼠狼救過袁文清的命,祖訓名冊上有明確記載 , 黃鼠狼在村中被奉為靈物,不準打罵 , 更不可屠殺 , 所以在石墓裏下了‘馭靈術’。”
“馭靈術?”佘良榮在一旁聽得無比認真 , 一陣小聲低喃。
“沒錯 , 就是馭靈術,一種可以駕馭動物邪術。”張啟生點了點頭 , 說道:“但是馭靈術不是什麽動物都能駕馭,隻能是一些大腦比較簡單,比如黃鼠狼,或者貓狗,亦或者其它家禽等,類似猿猴或者人類這樣有自己思想的高級動物,當然無法駕馭、而且馭靈術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必須在麵對動物時,方才能起作用。那位薩尼為了凸顯自己的通靈人的本領 , 又或是真的有事,很少出現在青瓦村,不能隨時主宰黃鼠狼 , 就安排下田玉,讓田玉代替他隨時駕馭黃鼠狼。”
張啟生說 ,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推測 , 是因為他走進石墓裏的時候 , 正好是田玉屍體溶於骨膠的時候 , 當時洞中幾十隻黃鼠狼都像瞬間失去了方向,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換句話說 , 田玉就是主宰石墓裏黃鼠狼的陰靈。”張啟生總結道。
我讚同張啟生的話,同時補充說:“不僅如此 , 田玉就是導致所有到過這的年輕女孩子犯病的原因,我們在石墓外探測出的很弱的陰氣 , 正是出於田玉。而主宰田玉的,就是薩尼。”
我清楚記得方才張啟生走進石墓的一瞬間 , 田玉屍體揮發、驅散 , 變成粉末一般瞬間溶於骨膠中。
按道理說,存放於骨膠裏的屍體應該能保存很久,可田玉屍體卻消散 , 唯一的解釋就是薩尼當初在布置骨膠和田玉的屍體的時候,用了某種方法,讓田玉屍體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 , 比如見光 , 或是聽到某些聲音 , 又或是墓門打開之類 , 屍身自動毀滅。
隻要屍身被毀,我們就無法用田玉查薩尼的蛛絲馬跡,但同時的 , 田玉消失 , 馭靈術結束 , 石墓裏的黃鼠狼缺了‘領頭人’ , 就沒有了作孽害人的源頭,自然一盤散沙 , 在石墓裏亂竄,直至完全消失。
“你是說 , 小溪的死 , 和柳柔犯病 , 都是因為那個叫田玉的?”過了好一會 , 鄭天澤站在張啟生旁邊,發出自己的疑問。
張啟生點頭 , 回道:“可以這麽說,但確切說法是柳柔小姐病因的間接引導者是田玉,而直接引導者則是黃鼠狼。”
“但是……”鄭天澤似乎對這個答案存有疑問,估摸著不太原因相信柳柔的病真的是一隻黃鼠狼引起的。
“你想說什麽?”張啟生問鄭天澤。
鄭天澤想了想回道:“我記得柳柔說過,她和臨死之前的小溪都是見到了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怎麽……怎麽會是黃鼠狼?”
“如果我猜的沒錯,穿白衣服的人,正是田玉。”張啟生說,“柳柔說她懷疑小溪像是被嚇死,事實上並不是 , 她是種了黃鼠狼呼出的瘴氣。恐怕那日你們來石墓時,就曾出現過黃鼠狼,隻是你是男的 , 不符合薩尼尋找‘年輕女孩’的要求,所以黃鼠狼並未在你麵前出現 , 你也並未看到黃鼠狼。”
“田玉操控的黃鼠狼隻對年輕女孩子下手。”我在旁邊適時地補充說道:“你若是覺得不信 , 可以現在給柳柔打電話 , 問問她上次來石墓這裏的時候 , 可曾見到過黃素狼之類的小動物,如果沒有見過 , 是否聞到過胭脂的味道。”
鄭天澤猶豫了一會,轉身走出石墓 , 過一會後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幾分鍾後折返回來 , 說:“柳柔說了,上次來石墓並沒有看到黃鼠狼 , 但確實聞到有胭脂味兒 , 當時她還以為是哪個同伴身上的,並未引起重視,所以也沒告訴你們。”
我點了點頭 , 這樣的回答更加應正了我和張啟生的猜測。
不過鄭天澤又提出疑問了,“既然所有詭異都和真正黃大仙和袁永清無關,那麽之前你們提出的‘柳柔和小溪的問題是因為騎坐了黃鼠狼雕像而引起’的這種說法,豈不就是錯的?”
這句話頓時令我和張啟生有些不舒服 , 有種說了謊話被人當場拆穿的感覺。
鄭天澤看向張啟生 , 張啟生卻把腦袋轉向一邊 , 一副完全沒聽到鄭天澤所問的問題的模樣 , 鄭天澤忙又看向我,我咳了咳嗽,解釋道:“當時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 推理錯誤是有可能的 , 所幸現在已經找出了真正的原因。”
鄭天澤‘哦’了一聲 , 像是想到了什麽 , 問我說:“既然這樣,那你們提的黃鼠狼在選擇目標的時候 , 肯定不是特定的,但凡是到過這裏的年輕女人 , 都應該會被黃鼠狼纏上 , 從而導致發狂 , 離開青瓦村後便會死亡 , 那為什麽柳柔隻是染病,不像小溪那樣即刻死去?”
“這個問題……”我有些遲疑,旁邊的張啟生替我回答:“應該是黃鼠狼在呼出瘴氣的時候 , 更多的投注到了小溪身上,柳柔隻沾惹了一小部分,所以並沒有即刻發病,而是在回家之後才產生幻覺,以及看到白衣的田玉和身上出現‘個’字形黃鼠狼拜仙的刀傷。”
鄭天澤點了點頭,但看起來仍有質疑,問張啟生:“既然黃鼠狼隻對年輕女孩子出手,為什麽前天我們來石墓,黃鼠狼又跳出來?還有你剛才和程師傅到墓門邊的時候,明明有黃鼠狼跑出來?你們也不符合‘年輕女性’的要求啊?”
“那是因為墓門的縫隙 , 田玉害怕我們查到黃鼠狼的根由和石墓裏的詭異,所以想用黃鼠狼威嚇我們,趕走我們。”張啟生說。
“哦!”鄭天澤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 幾秒後又問:“張師傅,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既然柳柔的事情是由田玉和黃鼠狼引起 , 但現在田玉屍體毀了 , 一個個的黃鼠狼也消失無蹤,柳柔的病怎麽辦?”
張啟生雙手一揮 , 走出石墓 , 邊走邊說:“還能怎麽辦,回去唄。”
“回……回去?”鄭天澤一臉呆愣。
“你也說了 , 田玉屍體毀了,那些個黃鼠狼也全都躲起來了 , 我們還能怎麽辦?”張啟生一臉無奈。
我看鄭天澤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忙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 對他說:“馭靈術被毀,那位薩尼布置在這裏的陰靈全部消失 , 所有施用在人身上的詭術同樣會消失。”
鎮天澤望著我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 問我:“你的意思是,現在不用處理,柳柔身上的詭異會自動消失,她會自己好起來?”
我點頭 , “確實這樣。”
鎮天澤皺著眉頭,不知道是對我的話有懷疑,還是覺得這樣的方式有些草率 , 不過不管怎麽 , 搗毀了石墓裏的怪異 , 田玉消失 , 黃鼠狼四散而逃,我們這次青瓦村之行也不枉費,無論柳柔 , 還是以後更多的女孩子 , 都將免於馭靈術的侵害 , 以後也不會再出現祭品之類的事情 , 也不會再有年輕女孩子死於祭祀之下。
走出石墓的時候,我心裏隱隱的覺得有些哀傷 , 好不容易見到田玉,卻隻是她的一具屍體。她縱是陰靈 , 有那操控黃鼠狼的本領 , 卻終究是‘薩尼’的傀儡。
我越來越好奇那位‘薩尼’ , 他究竟是什麽人 , 為什麽會有田玉的屍身,他和田玉什麽關係?
我想問佘良榮有關薩尼的事情,張啟生卻搶先一步開口 , 問的問題和我想問佘良榮的一樣,然而得到的答案隻有一個:“不知道!”
如之前的回答,佘良榮從未見過薩尼的臉,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打哪來,又去了哪,總之就是一問三不知。
張啟生聽得怒發衝冠 ,一拳頭砸在身旁的石門上,恨恨地語氣罵道:“這個王八羔子,為擋自己的天譴害了那麽多條年輕姑娘的命 , 真是畜生!讓我找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話是這樣說,可上哪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