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借宿
突然的暴雨是我們沒料到的,這嚴重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我們沒有帶傘 , 看著傾盆落下的大雨,完全沒有辦法 , 隻能暫時在亭子裏避雨
不過我們並沒有閑下來,趁此機會對石墓墓仔仔細細察驗了番。
因為已經知道這裏有詭異 , 所以我們並不敢妄動墓碑和石雕 , 怕像柳柔和小溪那樣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我在八角亭下圍著石雕轉圈圈 , 手裏拿著血玉凝脂 , 查看它的反應。從我們到石墓開始 , 雪玉凝脂就有加速的跡象,但是並不是很嚴重。
我知道,一般陰靈在白天都不會也不敢有太大的作為 , 尤其中午兩點到下午四點之間的幾個小時裏,是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候。
小曦去世的時間是在傍晚 , 柳柔在犯病的時候更多時候是在晚上,且每次見到‘白色鬼影’與手臂上出現‘個’字形傷口也都是在夜裏,也是因為晚上晚上陰氣重 , 人的氣焰低 , 陰靈作祟的機會大。
現在是中午 , 所以血玉凝脂加速不明顯。
趁著下雨的功夫 , 我們躲在八角亭下細細查探古墓 , 看來看去 , 隻找到了石門上的那道裂縫,其餘的沒發現什麽。
雨一直下了一個多小時才稍微小了一點,張啟生一手拿著尋龍尺,一手拿著羅盤 , 迫不及待地走出亭子去 , 在亭子外來回走來走去 , 一會看看墓 , 一會看看山下。
我不覺跟上去 , 想看看他在看什麽 , 但是很可惜 , 我不懂風水 , 什麽也看不懂,隻能問張啟生有沒有看出點什麽?
他衝我搖頭 , 回答說還沒有 , 不過快了。說完直接轉身 , 朝涼亭邊上的石頭上爬去。
這是一快很大的石頭 , 很顯然很多年前被人劈下一半丟棄,剩下一半就是‘袁文清’的墳墓。在石頭裏挖出一個洞以裝袁文清的屍體 , 再用被的石頭築出兩扇石門,擋住石洞口,把袁文清的墓,變成一座實實在在的石墓。
古代人,尤其有錢有勢的人,對墳墓是很講究的,不像如今普通人的墳,挖個坑,放入屍體 , 再填上土,堆壘起一個小墳包,立個墓碑就成。
古代人的墳墓不僅講究風水 , 還講究一個‘穩’,不僅要根基穩 , 還要做到堅如磐石,不因地貌表動而變化 , 也要求牢固不易被盜 , 所以很多古人的目中皆設有暗器 , 以擊殺盜墓賊。
這個‘袁文清’不知何方人士 , 身前為官還是為名 , 看青瓦村中人四百年來對他墳墓的照料和精心打理,應該不是普通人,他的墓裏肯定不簡單。
這種不簡單的人的墓門裂口 , 張啟生說了是大凶之兆,既然這樣 , 他還往人家墳頭上去,這不是在自己去觸袁文清的黴頭?
我阻止張啟生,讓他別上去,怕他出什麽意外 , 他不搭理我 , 幾下的功夫 , 直接翻大大石頭最高處 , 也是八角亭正中對應的位置。
我站在地下一陣著急 , 招呼著他趕緊下來 , 他卻完全不聽,甚至衝我招手道:“樂子,你也上來看看。”
“我才不上去!”我一口拒絕,“我不想自掘墳墓。”
不想張啟生又說了 , “這上邊風景很好,你真的不想上來看看嗎?”
我想再次拒絕張啟生 , 轉念一想 , 他上的去 , 我有什麽上不去的 , 大不了要死一起死。索性一咬牙 , 跟著爬了上去。
從下往上看 , 並不覺得石頭有多高多大 , 爬到最頂端後才發現是真的宏偉 , 一整至少三十四米長的大石頭被完全切開 , 且切開的地方非常平滑 , 外表尚且如此 , 墓裏邊肯定不會簡單到哪去。
也不知道當年為袁文清建這尊墓,花了多少人力物力。
當然 , 這不是我所探究的,張啟生告訴我的‘上邊風景好’並非真的風景,而是站在石頭上望向眺望的視角。
之前站在石墓地下,被樹木遮掩,視線不明朗,站到石墓頂端之後再往下望,發現青瓦村就在石墓正前方。
這時候,張啟生說:“樂子,你有沒有發現 , 之前我們紮帳篷的村口空地,正好在石墓與青瓦村的直線視角上。”
我順眼望去,果真看到昨晚我們紮營的地方 ,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那旁邊有一塊大石頭 , 正是村口位置。
我正疑惑張啟生為什麽突然說這個,他的聲音再次想起:“之前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鄭天澤說他們是到青瓦村的第二日才找到這個墓地 , 我們猜想的有關鄭天澤、柳柔以及死去小溪的怪事 , 通通是因他們在這兒拍照後引起的 , 可為什麽拍照那一日的早上,鄭天澤和柳柔會在帳篷外頭醒過來?”
張啟生的問話 , 讓我突然反應過來 , 鄭天澤確實曾說過,他上次來青瓦村呆了兩夜,每一天早上起來都誰在帳篷外 , 且一次比一次穿的少,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 , 半年前,我們去迷石村查‘血孕換胎’事件時,也曾在青瓦村帶過的一夜 , 那一次早晨醒來 , 鄭天澤也是睡在帳篷外的。
如果張啟生不提 , 這件事情 , 我已經完全忘記了。
我趕忙著把這件事情告訴張啟生 , 他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 , 低下頭望著正在石地下晃蕩的鄭天澤,低聲問我:“你覺得鄭天澤這個人怎樣?”
我一時沒太明白張啟生的話,問他什麽意思?
他壓著嗓音道:“你覺得他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你的意思是……”我盯著張啟生低低道:“你是說他對我們說了謊?”
“現在還說不上來,不過他肯定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頓了一會,張啟生才回我。
我立馬轉上想從石墓上下去,同時嘴裏說:“我現在就下去問問他 , 我們一心一意地幫他,他卻處處提防我們……”
張啟生在背後扯我的手臂 , 告訴我先別衝動。
我停下來 , 聽張啟生說:“既然他有心瞞我們 , 就算你去問也問不出什麽。”
“那總不能什麽事都不做 , 任由他騙我們吧?”我說 , 心裏感覺窩著一團火 , 鄭天澤給我第一印象就有些怪異 , 當時隻以為那是性格使然 , 沒當回事 , 現在越看他 , 越覺得他身上透著詭異。
張啟生想了會衝我搖頭 , 道:“這個人不實誠,有意瞞我們 , 那我們也無須盡責的幫他。現在隻需找出柳柔問題所在,先救她,至於這個小鄭……自由他求我們的時候。”
說完這些,張啟生掉頭從石頭上滑了下去,我跟著下去,鄭天澤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問我們在上邊看到了什麽?
張啟生並未瞞他,說看到了青瓦村,鄭天澤又要再問,被張啟生打斷:“我們先下山吧 , 我看這個天好像還要下雨,我們先回去,明天天晴了再來一趟。”
我心裏憋著一口怒氣 , 看鄭天澤總覺得不舒服,不過張啟生說別問那就別問 , 我相信他有辦法懲治鄭天澤。
我走在最後,沒走多遠突然想起了鄭天澤之前跟我提過的‘小溪騎坐在黃鼠狼的石雕上拍照’的事情 , 於是停下來對著石雕哢嚓拍了兩張 , 正要打開看 , 鄭天澤靠了上來 , 問我幹嘛 , 我心裏對他的不爽令我瞬間收起手機,簡單回他沒事。
鄭天澤並未感覺到我對他的不高興,跟在我身邊一直不停問我問題 , 害得我一時忘記了看手機,等我想起來的時候 , 已經是夜半十分。
因為下過雨,地上濕漉漉的,加上雨不停 , 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 , 我們並沒有好的地方紮營 , 在車上窩一晚上又覺得實在難受 , 於是驅車近三十裏 , 終於找到一戶農家 , 給了主人一些錢,暫時在他家借住一晚。
晚上躺在鋪在地上的簡易茅草床,雖然條件艱苦,我還是很快入睡 , 睡到大半夜的忽然尿急 , 起來上了個廁所之後 , 再躺回到茅草床上 ,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 拿著手機把玩 , 忽然想起下午在石墓前拍的照片 , 於是拿出來翻看 , 不看還好 , 一看嚇一跳。
我拍照的位置距離石墓約莫有十來米 , 照片裏拍下了整個石墓 , 以及石墓左右兩邊的一些廢石 , 就在石墓左邊的一堆廢石後邊,竟有一張模糊的人臉。
我心不由地緊張起來 , 慢慢放大照片,那個影子隨之放大,竟是一個人臉。
我嚇到了,突然那麽一瞬間感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心裏忍不住想:難道這個人就是墓主人,或者是我們猜想的那個幻化成人形的‘黃大仙’,下午在我們查看石墓的時候,他也一直盯著我們,隻是他是鬼魂 , 我們是人,我們看不見他?
光想著,這種感覺就令我毛骨悚然,尤其照片裏這個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 , 斜著眼睛,像是正看著我。
這個時候 , 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大力,我嚇得全身一顫 , 回頭卻是鄭天澤。
我忍不住恨他一眼,低聲質問他幹什麽?
鄭天澤衝我笑 , 說看我一直盯著手機出神 , 叫我名字有不應 , 所以才拍我的肩膀。
張啟生在鄭天澤的旁邊 , 隨著附和,問我在看什麽?
兩個人同時把腦袋靠了過來,我想躲已經躲不開,照片裏放大的人臉落到二人視線裏 , 他們同時驚訝,幾乎異口同聲地問我什麽情況?
我把下午離開石墓前拍照的事情告訴二人,隨之手機被張啟生一把搶了過去 , 放大又縮小照片的細看,越看臉色越沉重。
過了好一會,張啟生指著照片裏看不太清楚的人臉問鄭天澤:“當初在小溪手機裏看到的鬼影,是否和他一樣?”
鄭天澤看了看後搖頭,簡單回答:“不是!”
“不是?你不是說隻看了照片一眼 , 小溪就刪掉了嗎 , 為什麽如此肯定?”張啟生又問。
鄭天澤說:“當初小溪照片裏的鬼影很模糊 , 勉強可以看到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 , 像……像是白色的壽衣 , 這個人……你看 , 雖然同樣模糊,看不太清楚他的長相,但他手臂上的衣服明顯黑色的衣服,還有……他們出現的位置完全不一樣。你照片上這個人在墳墓的右麵方向 , 身體擋在一些雜石後頭 , 而小溪照片裏的鬼影卻是實實在在出現在小溪身後 , 而且身體呈半透明狀態。”
張啟生再次放大照片裏的人 , 的確如鄭天澤說的衣袖成黑色 , 那麽這個‘人影’就是人 , 而非是墓主人或是幻化成人形的‘黃大仙’……
但問題來了 , 這個人是誰?是青瓦村裏的人嗎?他為什麽鬼鬼祟祟地躲在亂石後頭?他有什麽目的?是上山為袁文清清掃墓地 , 發現我們在 , 怕我們因為昨晚的事情對付他故意躲起來,還是說……有別的什麽目的?
“目的?”我嘴裏一陣小聲嘀咕 , 用手電筒往我們睡的房間裏照了照,腦子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