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巫毒娃娃
鍾慶天對我和張啟生異常排斥,即便舒白羽告訴他我們是來幫忙的,他依然以仇視的眼光看我 , 一開始我隻覺得他是因為我差點猥褻了她老婆而不喜歡我,漸漸覺得這種想法不太準確 , 他並非有多恨我、討厭我,而是不想見到我 , 更不希望我們與舒白羽接觸
即便舒白羽試圖解釋 , 說我們是她特意請幫忙的 , 是為解決她身上的怪事。
鍾慶天完全不聽 , 專橫獨霸 , 執意趕我們走,說舒白羽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他自己會找人解決。
我和張啟生試圖勸說鍾慶天 , 見他衝劉永金招手,示意他趕我們出去。
舒白羽不同意 , 勒令劉永金不許動,說她已經決定請我們幫忙,不能趕走我們 , 但她終究是病人 , 臉上的傷口令她無法有太大的動作。
最終劉永金選擇聽鍾慶天的 , 隨即站到我們身邊 , 很抱歉的語氣對我們說了一句:“請你們離開 , 如果你們不願自己走,我就隻能對兩位說抱歉了……”
我很張啟生隻能走 , 總不能真的等著別人把我們老鷹帶小雞兒的擰出去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舒白羽和鍾慶天爭執的聲音傳來,舒白羽罵鍾慶天‘專製,蠻橫不講理 , 凡事唯我獨尊 , 什麽都得聽他的’。
鍾慶天卻說:“我這都是為你好 , 你沒看到那個叫什麽程樂的 , 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 , 跟個色鬼一樣 , 要是他之前沒做過猥褻你的事情還好,偏偏他……”
說到這裏停了一會 ,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 , 我依稀能感覺出來他的憤怒 , 估計滿額頭的青筋 , 眼神像是要吃人。
接下來是舒白羽的聲音:“我說了 , 那次是意外 , 程師傅已經解釋過了,是我一大早的叫醒他,他估摸著是在做夢……”
“做夢就能摸你的胸?”鍾慶天怒火中燒的聲音 , “我再最後說一次,以後不準他們靠近你,不然我打瘸他們的腿。”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病房裏忽然陷入一陣沉默,約莫半分鍾後,傳來舒白羽近乎咆哮的聲音,“你給我滾,滾出去……”
接著病房裏又是一陣雜吵聲,不多會房門被打開,鍾慶天走了出來,臉色漲紅 , 關上門之前,衝病房裏說了一句:“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我才不想要你的好,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 不想看到你,滾啊……”最後兩聲 , 幾乎是咆哮而出。
看到鍾慶天被舒白羽攆出來,我心裏竟有一絲絲暢快的感覺 , 尤其他懷裏還抱著個枕頭 , 估計是被剛才舒白羽扔的。
看得出平時鍾慶天一定是那種說一不二 , 對舒白羽完全掌控的人 , 不然舒白羽不會自己遇到怪事都無法指定什麽人幫助自己。
我隱約覺得她就像是一隻關在黃金鳥籠裏的金絲雀 , 看起來雍容華貴,卻完全沒有自由,之前我覺得劉永金作為保鏢 , 主要的作用是保護舒白羽健康,現在看來 , 保護次之,他最重要的作用恐怕是看著舒白羽,謹防那些野蜂夜蝶的靠近。
我和張啟生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 , 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舒白羽的事情 , 沒有得到鍾慶天的同意 , 我們無法幫她 , 而且目前我們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雖然我們已經知道舒白羽缺失記憶、發生魔怔的詭異行為 , 是因為吳秀蓮對她施用了‘倒盅’的巫師 , 但事實上,我們還沒徹底明白她身上有那些問題的根源,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根治方法。當中最讓我和張啟生費解的就是黑影。
符咒可以暫時抑製黑影的出現,可並不能徹底清除 , 要想永不再發生 , 我們還需要更加透徹的了解舒白羽。
這時張啟生問我剛是不是舒白羽身上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我想起之前的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想法 , 告訴他說我覺得我之所以做出想要殺死舒白羽的事情 , 並非我自己的問題 , 而是她身上有某種陰氣 , 吸引著我去殺她 , 吳秀蓮把她從樓梯上推下 , 肯定也是這個原因。
張啟生低著頭沒說話 , 過一會後抬頭 , 說這可能不是沒有 , 不過現在鍾慶天不給我們這個機會 , 這些想法也無法得以驗證了。
思量再三,我們還是決定先出院 , 在出院之前,我給象征性地給舒白羽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我們先回去了,如果她勸通了她老公同意我們的幫忙,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如果我們有空,會趕過來的。
發完信息之後,又給吳秀蓮打了個電話,對她說了聲抱歉 , 她和舒白羽的事情我們可能插不上手。
吳秀蓮在電話那邊好一會時間沒說話,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哽咽 , 說如果舒白羽身上的怪事處理不好,鍾慶天肯定不會放過她。
我能體會吳秀蓮心裏的痛楚 , 也同情她,但是很可惜 , 我們幫不了她。
掛掉電話之前 , 我聽到吳秀蓮歎了聲氣 , 很無奈 , 也很惆悵 , 舒白羽的事情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她推舒白羽下樓的罪就無法洗脫,她很可能有牢獄之災 , 對於她醫院裏的患尿毒症的女兒而言,失去經濟來源 , 就意味著隻能白白等死。
“哎!”掛掉電話之後,我聽到張啟生在我身邊歎了一聲氣。
他跟我一樣對吳秀蓮表示同情,怎奈無法幫她。
上午是十一點左右 , 我們完全辦理好出院手續 , 也整理好東西 , 簡單吃了點飯後 , 喊了輛出租車回家。
我手上的傷好了一大半 , 張啟生腿傷也好了些 , 拄著拐杖勉強可以行走,醫生說現在回去隻要好好養著,不再有第二次受傷,最多一個來月就能全好。
回去的路上 , 我和張啟生一直埋著腦袋沒有說話 ,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 反正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舒白羽和她老公的事情 , 我不明白的是 , 為什麽她明明自己有顏值 , 有身材 , 更有收入,卻受製於她老公?
而她老公鍾慶天管舒白羽像管教小孩子一樣 , 無論身心完全束縛 , 不給她獨立的空間 , 這究竟是因為他老公對她的愛,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我想著 , 車漸漸駛出城 , 開上高速之前,手機裏突然收到一條信息 , 竟然是舒白羽發過來的,我立馬來了精神,葛優癱變成正坐。
打開信息是一張照片,照片像是一個部位,正中間的位置有一個紅色的點,有些似紅痣。
肉體上的紅痣?
難道這是舒白羽拍的自己胸部下方一點的位置?
我正想著,她的短息發過來,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個位置正是早上我早上將血玉凝脂放在她身上的位置。
收到信息再回看這張圖 , 發現‘紅痣’越看越奇怪,雖然凸出在皮膚上,但無論如何都像是‘痣’鑲嵌在肉裏 , 而非普通痣那樣生長在皮膚上。
我忙把照片遞給張啟生看,他先問我是什麽?在得到我的解答之後 , 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
我問張啟生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張啟生一把搶過手機 , 翻來覆去的在手裏看了又看 , 然後撥打舒白羽的手機 , 但很快傳來被掛斷的聲音 , 他不死心 , 忙又給舒白羽發信息,問她:“這個紅色的點是怎麽來的?”
很快的,舒白羽發信息,說具體她也不知道 , 就是無端端地長出來,一開始隻是一個非常小的點 , 約莫隻有一個針尖般大小,後來越長越大,因為在胸部以下 , 自己看不清楚 , 隻隔著鏡子看了看 , 像一個紅痣 , 隻不過比一般痣大一些 , 長得快一些 , 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的地方。
信息的最後,是舒白羽的一句問話:“這個不是紅痣嗎?”
張啟生並未回答,而是讓舒白羽再拍一張,這次可以把部位拍小一點 , 最好把手放在旁邊 , 方便我們對痣的大小進行判定。
很快的 , 照片發了過來。
舒白羽倒是豁得出去 , 直接連胸也拍了下來 , 隻不過穿著內衣 , 紅痣就在內衣往下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 她發手放在一旁 , 紅痣看起來竟幾乎有她大拇指一般大小。
說真的 , 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紅痣。
張啟生拿著照片研究了好一會 , 前後左右 , 換不同方位看了好幾遍 , 突然猛地抬頭,拍了拍前排出租車司機的肩膀 , 讓司機掉頭,馬上回去。
出租車司機從車內後視鏡看張啟生,滿臉的疑惑,嘴裏說道:“前邊就上高速了。”
“我們不上高速了,掉頭回去。”張啟生再說,根本沒管出租車司機臉上的不悅。
往前一百米左右就是收費站,沒有紅綠燈給我們掉頭,隻能往前開,到下一個出口出去 , 再返回。
這段時間裏,張啟生繼續研究照片裏的紅痣,整張臉幾乎貼到手機上 , 我看他似乎有收獲,忍不住問他有沒有看出來什麽,這顆痣究竟有什麽不一樣?
張啟生並沒有理我 , 而是自顧自地又看了一會後,小聲嘀咕道:“這個不是痣 , 而是……巫毒娃娃。”
張啟生的話令我驚了一跳 , 嘴裏不自覺輕呼一聲‘巫毒娃娃’ , 看張啟生點頭。
我多少對巫毒娃娃有一定的了解。
據我所知 , 最早的巫毒娃娃起源起於非洲 , 是一種隔空施毒的巫術,用巫毒娃娃做媒介,用獸類 , 比如牛、羊、全的骨頭,或者是最簡單的稻草編織成小人形狀 , 臉上用燒焦的黑炭劃出各種猙獰的五官,再配合以符咒與人的直發、頭發、皮膚等等,對人施行巫術。
這種巫毒娃娃其實和中國麵前早前盛行的紮小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 均是在背後對人施巫 , 害人於無形。
和紋身一樣 , 在後來各方問話的滲透之下 , 如今的巫蠱娃娃已經和最原始的巫蠱娃娃有差異 , 獸骨、稻草之類演變成樹膠合成 , 樹木雕刻,亦或是最恐怖的人骨攪碎,再拚合成人形。
根據所求功能不同,巫毒娃娃有不同的顏色、不同形狀、與不同表情 , 根據功效 , 又從陽到陰分為好幾類 , 最陰不過人骨 , 和生死繡裏的死繡一樣 , 是有殺人於無形的可能。
但問題是 , 舒白羽身上的是個紅色的‘痣’ , 這和巫毒娃娃有什麽關聯?我並未在她身上看到有任何‘娃娃’的痕跡……
我問出自己的疑惑 , 張啟生幾乎沒有猶豫地吐脫口而出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是巫毒娃娃裏一種求愛的紅色巫毒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