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跳樓
廢舊的老樓,牆壁斑駁,有著無數的劃痕和小廣告。
我和張啟生停在一扇門前,確定守歲鼠兩條前腿正對著大門內的方向。
確定秋子就在房間裏之後,張啟生將守歲鼠交給我,自己手裏拿捏著一根很細的鐵絲,用幾乎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對我說:“不管裏邊有什麽 ,記得千萬別慌,先救秋子。原本我‘咚咚咚’跳的特別厲害的心髒,被張啟生幾句話說的更加緊張,害怕打開門之後看到什麽了不得的畫麵,或者騰空飛出來什麽怪物之類。看得出張啟生跟我差不多的緊張, 拿著小鐵絲的手輕輕在發抖,平時三 兩下就能搗鼓開的門鎖,他愣是花了近兩分鍾的時間。隨著‘哢’一聲解開門鎖聲音,門被張啟生打開,房間裏的景象立馬傳來出來。房間裏哪裏有什麽怪物,甚至有些空蕩蕩的。
這個屋子很簡樸,隻有一間房間,也隻有一扇門和一扇窗戶,剩下兩麵是牆壁。屋內陳設簡單,正中一張八角桌,八張凳子圍在八角桌周圍,秋子就坐在當中的一張凳子上。說是坐,其實是躺,身體傾斜,靠著椅背,耷拉著腦袋 ,看著像是昏迷的過去。
在秋子正前方的八角桌上點著八根白色的蠟燭,每根蠟燭都在八角桌邊沿的位置,房間裏沒有開燈, 隻有這麽八根蠟燭的火光依稀照亮整個房間。昏暗的燈光,讓這個屋子裏顯得特別的詭異,尤其八角桌的正中還放著一個約莫二 十厘米左右高的木偶。
木偶一隻手上拿著一個小圓錘 ,另一隻手上舉著一個小園形的銅鑼 ,每隔幾秒鍾,木偶會用小圓錘敲擊銅鑼一下,發出‘檔’的聲音,不刺耳,卻更添詭異。
除了這些,八角桌旁還坐著一個人,看起來是個年輕的男人,但背對著我們,隻能看到他的挺括的背影,以及一身黑色的衣物,頭上還帶著一頂黑色的圓角帽 ,充滿了神秘。對於我和張啟生的突然闖入, 年輕男人似乎並沒有任何的驚訝,隻微微側了側腦袋,餘光掃了我們一眼 ,嘴裏像是對我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來了 ? !”我和張啟生同時驚訝,這個年輕男人就像是知道我們要來一樣。
仔細一想,秋子和他一起,他應該就是之前用空號給我發消息的人,以他的本事,知道我們要來,似乎並不是什麽難事。突然看到他, 一時間讓倒是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怔了一下,我對年輕男人說道:“你是誰 ,為什麽要綁架秋子,為什麽要害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男人不疾不徐地回答,聽得我一陣不舒服。
這樣一句話, 曾經'空號’ 給我發過,現在從他嘴裏說出來,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給我發消息的人。我急忙反駁,”你個神經病,我才不是你。
年輕男人輕哼了一聲,像是諷刺的低笑,並沒有做任何回答。
我還想問話,被張啟生拉住 ,他看我一眼,像是在說別多話,先救秋子。
確實現在不是聊天問為什麽的時候,秋子癱軟在凳子上,毫無意識,得趕緊救走她。
我和張啟生往房間裏去,按照剛才在們口商量的,我負責救秋子,餘下的其他事情,都交給他處理。
我其實對年輕男子有些畏懼,畢竟他是一個能操控'空號’ 的人,定不可能是什麽普通人,隻怕很有可能是一個很懂道術的陰陽先生。
不過此刻我腦子裏全部想著'救秋子’ , 不敢讓自己的害怕表現出來,猛地往前大跨幾步,想一口氣衝到秋子身邊,背起她就跑,沒想到快走到秋子身邊時,男人說話了:”程樂,還想不想要回田玉的屍體?”我立馬停了下來,田玉的屍體在年輕男人手裏,他給我發過照片,不會有假。
我心裏‘咯噔’ 一下,田玉對我那麽好,她的屍體被帶走,這是一種對她極為不尊重的褻瀆 ,我當然想要回來。
男人完全不看我,坐在凳子上,我依然隻能看到他的半邊臉,聽他緩緩說:“如果想要田玉的屍體 ,那就跟我做一個遊戲 ,贏了,屍體歸你,而且我發誓以後再不找你麻煩,你看怎麽樣?”
我確實很想要回田玉的屍體,但是這個年輕男人的遊戲肯定不會是很容易完成的,我有些猶豫。
這個時候,男人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轉向我。透過幾隻蠟燭昏暗的火光,我看清楚了男人的臉,確實非常年輕,也長得挺好看的,關鍵是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熟悉,但我一時想不起來像誰 ,在哪裏見過。他不疾不徐地對我說道: '我這 個遊戲很簡單,,也很容易完成,就是拿著這把刀,對準你自己的心髒,一刀刺下去男人說話很緩慢,吐字清晰, 我很清楚, 他這句話的裏意思分明是想讓我自殺,了卻我自己的生命。
我本該一口拒絕,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盯著他的眼睛,腦子像被迷惑住了一樣,根本說不出半'不字,而且手還緩緩伸了出去,從年輕男人手裏接過了匕首。“對,就是這樣,拿著刀,對著自己的心髒, 一刀刺下去,之後你就能見到田玉了年輕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魔咒一般在我耳邊縈繞。
我就想魔怔了一樣,拿著刀,靠近自己胸口,在我明顯感覺到刀尖已經觸碰到我的胸口時,耳邊突然響起了張啟生的聲音:”程樂 ,你個臭小子在幹什麽?"我突然醒了過來,刀尖隔著衣服紮在心口上有點疼。
我一 把扔掉匕首,還好張啟生的話說的及時,要是再晚那麽幾秒鍾,估計這刀子尖就會插進我的心髒。我忍不住一陣低罵,聽張啟生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被聽他說話 ,也別看他的眼睛,趕緊帶秋子離開 。我如夢初醒一般,趕忙著上去背秋子,男人並沒有阻攔,甚至對我笑,‘嗬嗬嗬’, 很輕 ,也很輕蔑。我沒管他,有張啟生在,我相信張啟生有辦法對付他,我要做的是帶走秋子,不能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我以最快的速度背起秋子,跑向門口,快出走門之前,背後傳來男人的聲音:”程樂 ,你真的不打算要回田玉了嗎?”
我停下來回頭看一眼,發現年輕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窗戶邊,我原本想衝他說,我早晚會找他要回田玉,想張啟生搶在我前邊說: "一具屍體,就算要不回來又怎樣,你少再迷惑樂子。””哈哈哈這一次,男人的笑聲變成了大笑。我忍不住衝他問:” 你笑什麽?"
年輕男人還未說話,張啟生又開口了,這次是對我說話:“你先走 ,帶秋子離開,這個人交給我處理。
我再次想走,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程樂 ,你就那麽相信他?他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他是什麽人,你了解嗎?”
我剛抬起腳,又停了下來,看年輕男人斜眼看了一眼張啟生,繼續說:”他是個陰陽術士 ,這麽多年掙了不少錢,說句毫不誇張的話, 買下你的紋身店都綽綽有餘,他為什麽偏偏要跟你合作?"不得不承認年輕男人說的話很對, 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心裏都存 在的疑惑:張啟生為什麽要跟我合作?
他自己的說法是相互幫助,共同賺錢,他也確實給我帶來過生意,我接的生意也有交給他做的,但是明顯他的生意更多,跟我合作,他屬於吃虧的一個。
我看一 看張啟生,他眉頭皺得很緊,我忽然想起他曾經救我的畫麵,腦子瞬間清醒,如果他對我有什麽別的企圖,怎麽會三番兩次的救我,而且最關鍵的是:我有什麽東西可讓張啟生圖的,錢沒他多,人脈沒他廣唯一拿得出手的隻有一個紋身店,可年輕男人自己都說了,張啟生的錢買下我的紋身店都綽綽有餘。
這樣一想,腦子瞬間清醒,衝年輕男人喊道:”你少危言聳聽 ,離間我和張哥之間的感情。
年輕男人有些愣住,但很快臉上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程樂 ,你這人最大的問題就是輕易相信人,總有一天,你會死在對別人的信任上。””就算這樣,也比死在你手裏強! ’我嘴快地回答。
年輕男人直直盯著我,那麽一瞬間,表情竟然有些呆住,不過很快回神,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問我:”樓 下車裏的那個小女孩是你姐程馨吧?”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既然問了,肯定有什麽企圖,我忙說:”你要 是敢動我姐,我跟你同歸於盡。”
年輕男人衝我笑,低低說:“我有辦法治好你姐的病 ,要不要再和我做個遊戲?如果你贏了,我不僅把田玉的屍體還給你,還治好你的姐的病話沒說完,被張啟生冷冷打斷:“閉嘴 ,你少再迷惑樂子。”說完轉身對我說:”你先走 ,別聽他說話。”
我沒有猶豫,再次背著秋子離開,可就在我轉身前的一刹那,傳來年輕男人的一句:”程樂 ,不聽我的,你一定會後悔!”說完之後, 忽然身體往後一仰 ,在我和張啟生還未反過神來之前,整個人從窗戶口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