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墓碑
大晚上的突然看到兩個‘人’蹲在十字路口吃香灰,就算膽子再大的人,恐怕也會受到驚嚇。
我不敢逗留,轉身拔腿就跑,邊跑邊回頭看,發現兩個吃香灰的‘人’ 都站了起來,跟著我追來,我嚇得跑得更快了,瘋了一樣,隻聽到耳邊風聲呼呼而過。也不知道跑了過久,隱隱約約看到遠處有亮光,回頭望一眼,沒看到兩個追來的‘鬼魂’,這才稍微放慢腳步,心裏卻噗通噗通的跳的特別厲害。這次我學聰明了,我並不急著上去,而是緩緩靠近,確定亮光是從一戶低矮的茅草屋裏傳出來的,心裏才放心了許多。
我沒有猶豫,直接走上前去敲門,大聲對裏邊的人說我迷路了,想進去借住一宿, -開始裏邊並沒有人回我,在我連續說了三次以後,一個老奶奶終於打開了自家大門,問我幹什麽?我重複說,我在附近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手機也沒信號,聯係不到朋友,想問她可不可以讓我在她家裏借助一宿?隻一宿,明天一早就走。老奶奶看起來很不高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打擾了她的休息。
她冷冰冰地回我說家裏沒有給我住的地方,讓我走,之後‘嘭’ 地一聲將門關上。
我不死心,在這裏轉悠了這麽久,這是我找到的唯一-家人家 ,如果錯過了,不知道還要找過久才會有新的人家,而且剛才那兩個在路口吃香灰的一看就是孤魂野鬼,這種一般都是橫死的,大晚上的見到活人輕則嚇上一嚇,重者很可能做出對活人有害的事情。
我雖懂陰陽,但並不像張啟生有那捉鬼、送魂的本事,所以我是很害怕把他們追上的,如果再讓他們撞上我,我鐵定倒黴,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一早的太陽。找個人家住一晚, 等明天天亮再離開是目前最穩妥的方式。
我繼續求老奶奶,告訴她附近太荒蕪,確實沒有可以暫時借宿的地方,求她留我一宿,等了好一會, 並未等到老奶奶的回複,不過倒是有一個年輕男人打開門走了出來, 衝我笑著說:“看你可憐 ,進來吧,讓你住一晚。”
老奶奶跟在年輕男人後頭,- -陣低罵,似乎很不高興把我留下,但年輕男人堅持,老奶奶看我走進了院子,實在趕不走,於是退了一步,說留下可以,但隻能睡在院子裏,不能進屋。睡院子也比睡在荒山野嶺強,至少 那些孤魂野鬼什麽的不敢闖進來,我不用擔心睡著之後被害,
我感謝老奶奶和年輕男子,可老奶奶根本不看我,特別的孤傲,對於我的感謝嗤之以鼻,甚至還用特別戒備和厭惡的眼神看我,看得我心裏不住發毛。我隻能在心裏自我安慰,就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就走。走之前再給他們點錢什麽的,算是收留我的酬勞。
與老奶奶截然相反的是,年輕男人顯得很熟絡,跟我聊天,問我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幹什麽的,哪裏人,到這裏來做什麽?
看他人善良,又收留我,我自然不好不回答,於是一一回複, 不過說的比較簡略,大致介紹自己,至於來這裏做什麽,我則撒了謊,說是走親戚,半路車拋錨了,手機又沒信號,想著到附近找一戶人家借宿一晚,投想到人家沒找到,倒在山裏迷了路。
男人衝我笑,說這裏的山路確實崎嶇,外地人來一般都會找不到出去的路。他還說讓我安心在這裏住一晚,等明天天一亮親自送我出去。我連說了三‘謝謝’,山裏人就是淳樸,收留我也不怕我是壞人。
和男人聊了近十分鍾,原本他想趁老奶奶睡著之後,將我引進屋裏去,讓我跟他睡同一一個被我,他說山裏的冬天冷,怕我一個人院子裏感冒,隻可惜老奶奶就像是意識到了 他會這樣做,等我們快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出現憐冷地看著我低喝:“不是 說了隻準睡院子裏,不準送屋裏來嗎?”
男人試著幫我勸說他母親,說隻是一晚,沒關係, 他不介意跟我擠同一-張床。
0、老奶觀是強腴氣,說個讓我進就不讓我進, 隱約中還罵我沒臉皮,不被歡迎還硬往別人家裏來。
我被老觀奶一席話說的很不是滋味, 畢竟我隻是暫住一晚,又不是什麽死乞白賴的求他們幫忙做什麽不可能完成的事,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生這麽大的氣。隱約覺得,這個老觀奶獨氣不好,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還好年輕男子跟老觀奶不一樣,很自又熟,也很熱心,一直勸我別多心,說老人見年紀大了:脾氣不好,讓我多擔待。我點頭,找了牆角的石凳f坐卜準各睡覺。
說是睡覺,其實是戲一地與歇歇腳,今晚一 直袱驚嚇,被追趕,處在過度緊張的氛圍裏,剛剛又跑了那麽久,現在覺得非常累,小腿因為運動過多而酸脹,靠著牆角坐下之後,方才覺得舒服一點。我沒打算睡覺,但實在太疲憊,在牆角坐了一會覺得腦袋暈暈的,便閉上了眼睛,不想沒多久,聽到‘嘎吱’ 一聲開門的聲音,我並未在意,以為是茅屋裏的主人起來上廁所。隨著門被打開,一陣腳步聲傳來,走的很輕,像是拍吵醒了我似地,就在我準備睜開眼睛看時,屋子裏傳來老奶奶的聲音:“福才, 你幹什麽?”
“娘,這送上來的獵物,不要白不要。”聲音是年輕男人的,原來他的名字叫福才,老奶奶是他的母親。
“我說了,不準動他。”老奶奶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冷若冰霜。
“為什麽啊?這都多少年了,我直住在這個憋屈的小土胚子裏,我要出去,我不想再被困在這兒。 ”福才的聲音。
出去?難道這個叫福才的年輕男人是覺得整天呆在這個茅草屋裏被限製了自由,想出去闖蕩,但被自己老母親管的太嚴,所以想半夜逃走?但他之前那一句‘獵物、 不要白不要’又是什麽意思?
我想睜開眼看看,卻發現眼皮上像是被粘上了膠水一樣,完全睜不開,想動渾身又無力,根本動不了。
“讓你陪著你老娘就那麽痛苦嗎,成日裏就想出去。我告訴你,不準動他,也不準離開這裏”老奶奶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嚴厲。
福才聲音跟著變大,帶著些許憤怒:“ 你這個老母親怎麽這麽狠心,我還這麽年輕,你為什麽非要把我綁在你身邊?我就想出去看看,這個人是他自己送上門的,又不是我自己出去找的,我今天就要話沒說完,忽然傳來‘啪’的一聲響,像是手打臉在臉上傳來的聲音,接著是老奶奶的聲音:“ 我說了不準動他就不準動他,跟我回去福才似乎還想反抗,但很快的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接著二人談話聲消失。
我聽得一陣雨裏霧裏,完全不懂兩人說的什麽,我很想睜開眼看看,但眼睛依然睜不開,身體也動不了,隻有腦子是清醒的。我不由地開始有些疑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無法動彈的情況,是在睡夢中被迷惑住,俗稱:鬼壓床。
可我現在並未躺著,隻是靠著牆根坐著,怎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難道我忽然意識到一個恐怖的可能。
這裏荒山野嶺,無論我之前在公交車上,還是下車以後,都沒看到過一個村莊,怎麽會突然出來一個茅草屋,而且我注意過,無論茅草屋的前後還是左右,都沒有別的房屋建築,這裏就像是與世隔絕一樣。如今怎麽可能還有這樣的地方?
我神經變得緊繃起來,上 身猛往前一傾,突然就能動了,但是因為我太用力,身體往前傾斜之後立馬反彈了回來,後腦勺重重撞在一塊石頭上, 頓時傳來一~陣疼痛, 直把眼淚給疼出來。
這一撞,我不僅身體能動,眼睛也能動了,睜開後眼發現天已經亮了,昨晚明明靠著牆根坐著,可此刻卻躺在地上,難怪剛才會後腦勺撞到石頭上,我根本不是身體往前,而是在睡夢中想坐起來,一時沒坐穩給反彈了回正好後腦勺著地。
還好有這麽一撞,我整個人醒了 過來,要不然不知道會被迷到什麽時候。
我摸著後腦勺上被撞出來的一個小包,重新從地上坐起來,昨晚的茅草屋不知去向,眼前隻有一大一小兩座墳。我剛才躺著的地方,正好是墓碑前用以供奉的石塊。茅草屋怎麽會變成墳墓?
我滿腦子的疑惑,直到看到小墳墓墓碑上的幾個字,“福才之墓 ”。福才豈不是之前老奶奶叫年輕男人的名字?
福才原來他早就已經死了,那個老奶奶肯定也已經死了,我麵前這兩座墓,一大一小正好就是他們母子的。兩座墳墓很破舊,邊緣坍塌,看起來應該是一十年前立 下的。
我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回過神來,昨晚見到茅草屋,恐怕根本就不是什麽茅草屋,是這兩坐墳墓 裏的主人幻化出來的東西,而我昨晚靠著休息的牆壁也不是什麽牆壁,分明就是大墳墓的墓碑。這樣的想法讓我全身忍不住的戰栗,我他媽竟然在別人的墳墓前睡了一晚上。
難怪老奶奶不讓我進屋,如果讓我進去,我豈不是進到了他們的墳墓裏,那我還怎麽出來? 唯有死路一條。現在想起昨晚老奶奶和福才的對話,我感覺全身都是寒意。老奶奶對我很嚴厲,不讓我進去,她其實是在救我。
至於她的兒子福才,千方百計的想引誘我進屋,趁我睡著之後,還想對我做點什麽。雖然當時睜不開眼,看不見他,但他和老奶奶對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弄死我,然後附身到我身上,去外邊的世界看看。我全身忍不住地一陣陣涼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