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囚禁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似乎是晚上,周圍漆黑一片,隻有頭頂的窗戶上有亮光透進來。
從這一絲亮光裏,我依稀可辨眼前的景象,木屋、木房,不遠處隱約可見有一個人,身體平躺著,臉麵相我的方向,看起來有些像之前在小鵝家見到那個全身長滿發黴小絨毛的男人。他身上不著片縷,不知道是被洗過還是用什麽東西擦拭過,之前那些小絨毛已經消失, 身上很紅,有很多很小的紅疙瘩,幾乎遍布全身。我知道,這些紅疙瘩全是屍蟲留下的。
屍蟲有毒,當他被屍油澆灌,身體裏長出屍蟲開始,即便是最小的屍蟲,也會每天啃噬著他的肉體。隱約間,我似乎看到幾隻乳白色的小蟲子從他身上紅色的小疙瘩裏冒出頭來,我頓時覺得一陣惡心。他雙目緊閉,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死了。
這個時候,我無心管他,因為我自己也正身陷囹圊。我應該還在小鵝家裏,但全身被禁錮著,雙手手腕被繩子捆在身後,身體被放在一個大杠裏,杠子口蓋著一個很大的木頭蓋子,蓋子中間有一個洞,我的腦袋立在木洞之上
可以說,這一個木頭蓋子從脖子處,將我的身體和腦袋分割開來,身體在內,頭在外。在木頭蓋子的兩邊,分別用一把大鎖將木蓋和大缸相互鎖緊,估計是怕我醒過來之 後逃跑。
頭上沒什麽感覺,但我身上冰冰諒諒的,就像被置於-種液體當中。我試著扭動身體,但缸太重,我的扭動無法撼動大缸分毫。小鵝把我扔在這個一個大缸裏做什麽?杠裏的液體液體又是什麽?
我不知道小鵝在搞什麽把戲,但是我感覺身上那種冰涼,和普通被水浸泡的感覺有些不一樣。
長時間被水漫泡,皮膚會變得麻木,觸覺不靈,甚至角質受損,很輕易的就可能導致皮膚破裂,但是我試著在大缸邊沿摩擦,並沒有這種感覺,相反的,覺得觸覺很靈敏,而且我身上明明什麽也沒穿,但是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
冷,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些液體究竟是什麽,最重要一點,我感覺全身酸軟無力。
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一陣痛苦的叫喊聲,符合著一些求救聲, 讓我知道,此刻院子外可能正有些人在向小鵝求解蠱的藥。我掙紮著想從大缸裏站起來,但是蓋子蓋得特別緊,我使出全是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蓋子分毫。
正在我猶豫著該怎麽辦時,外頭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接著小鵝的身影出現再我麵前,看到我醒了過來,她似乎有些驚訝,低低說了一 句:“這麽快就醒了, 我還以為你會昏迷個三天三夜。”我不想搭理她,甚至看到她心裏就有一種很莫名的惡心感,但我還是回她話,問她:“我昏迷了 多久?”“也沒多久,一天多而已。”
一天多,我被小鵝迷暈豈不是昨天的事情。
我心裏一陣心慌,不由地扭了兩下,再次發問:“ 你為什麽我困在這裏,這個大缸裏裝著什麽東西?”
小鵝走進房間,在一個小木櫃上翻找東西,絲毫沒有要隱瞞我的意思,隨口回答。“屍油調製的浸泡液。”說完繼續找東西,過一會沒聽到我的回答,估計以為我沒聽明白,她又解釋說:“ 昨天中午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有辦法把普通人煉製成屍蟲繁殖器,我的辦法就是這個
說著,終於從木櫃翻出一個小瓶,看起來裏邊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小鵝走到我身邊,將一邊木蓋子上的鎖打開,往缸裏倒上小半瓶白色粉末,我想趁此機會從缸裏站起來, 腿上卻感覺沒有力氣,不知道是因為盤腿太久,還是被液體浸泡的時間太長。我根本站不起來,雙腿和身上都特別的無力。
小鵝將粉末導進來之後,很快又將木蓋子蓋緊,絲毫不給我逃跑的機會。
我盯著小鵝,心裏越來越恐慌,雖然不知道她剛剛往水裏的倒的什麽,但她的意思已經很明了,要把我煉製成屍蟲繁殖器。
我心裏一陣發毛,看著小鵝身後那個緊閉著雙眼,全身浮腫的男人,試想著不久的將來,我將變得和他一樣,我心裏更加慌亂。偏偏小鵝還說:“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好,再泡身上個兩天,就可以出來的
兩天?
我心裏一-陣咯噔,才泡了一天多我整個人變得跟個軟腳蝦一樣,再泡兩天,我豈不是會完全變成個廢人?
我瞪著小鵝,心裏很話想說,但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隻聽她繼續說:“等你出來的時候, 往你身上淋上一遍屍油,- 兩天的時間時間,你全身都會長出小絨毛,很快就能繁殖出屍蟲來。小鵝這番話說的漫不經心,我卻聽得渾身毛骨悚然,嘴裏忍不住低罵一句:“ 你真變態
小鵝笑笑,並未否定,隻說: “你是唯一個對我的迷魂藥不起作用的人,留著對我威脅太大,隻有把你煉製成屍蟲養殖器,你才不會威脅到我。而且,你比一般人更適合做屍蟲養殖器。 你看看我男人說著讓開一點位置,讓我看到對麵閉著眼睛的那個男人,再繼續說: “他看著挺壯實,身體沒有你一半好,才一個來月就死了,我好不容易在他身上培育出來的那些小屍蟲,也全都沒救了,隻能等死。
說完後,她歎了口氣,像是在惋惜,我卻無比惡心,仍不住重複罵了一聲‘變態’
她完全不搭理我,將手裏的小瓶放回到小盒子裏,對我說:“行了, 我沒時間跟你聊天,現在院子外還有好些人等著我給解蠱藥的村民,有些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怕等太久他們當中一些會忍受不 了疼痛而做出自殘行為,我現在得出去給他們解蠱,忙完之後再回來看你。
說完,她竟然伸手在我臉上撫摸了一下,這個動作很親昵,就像 主人撫摸自己的寵物一樣。我心裏無比厭惡,忍不住衝小鵝喊:“ 你回來,放我出去
小鵝並不理我,徑直朝大門口去,我繼續大喊:“ 你這個變態,我朋友知道你囚禁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小鵝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斜著眼睛看臥室的門口,問道:“ 你說的朋友是他嗎?”
我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發現門口躺著一個人, 雖然看不清身體,隻勉強看到半個腦袋,但依然可辨,他是小壯,
小鵝臉上帶著很輕蔑的笑,“自不量力 ,我說了,除了你,沒有人能闖進我屋裏來,無論多少人來救你都沒用,我勸你還是省省心,順便勸勸你的朋友,別再來飛蛾撲火,趁現在還未染上屍蠱,趕緊離開這裏,否則不僅救不了你,最後連自己的小命也會給搭進來。
我不知道小壯為什麽會昏迷在這裏,但我猜測肯定是看我很久沒回去,來小鵝家找我,被屋裏的迷魂藥給迷暈。小壯是我們幾個人當中身體最好的一個, 連他都無法闖進小鵝家,這迷魂藥的藥力可想而知有多猛烈。正如小鵝所講,隻怕來再多的人,都無法站著從這裏出去。
我心裏沒抑製不住地恐懼,小鵝勢必要將我煉製成屍蟲繁殖器,現在我還能動,還能說話,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全身長毛,等身體上繁殖出了屍蟲以後,我將徹底變成一個廢物想到這個,心裏一陣絕望,即便到時候餘可兒煉製除了屍蠱的解蠱藥,她能救的隻是這村裏的人,而我,將變得和小鵝的男人一樣,無法說話,無法動彈,永遠變成小鵝的玩物。等小鵝離開後,我喊小壯的名字,試著喚醒他,但是他徹底的陷入昏迷當中,跟那天的大井一樣,對於我的呼喊完全沒反應。
我很想扯著喉嚨大喊,引起外頭那些村民的注意,仔細一想,這樣做討不了一點好處,相反的,隻會惹來小鵝的憤怒,隻怕到時候我小壯都將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現在唯-的辦法是自救。小鵝不是說過兩天我就能出去嗎,到時候趁她放我出去的時候,想個辦法透走,她是女人,個子非常的嬌小,我相信我的能力,對付她這麽個弱女子,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餘可兒說過,給她兩天時間,就能配製出解蠱毒的藥,現在已經兩天多的時間,隻要解開我身體裏的屍蠱,我不再害怕小鵝的鑼鼓,加上她家中迷魂藥對我不起作用,她將對我毫無威脅。我打定了注意,開始觀察這個屋子,先鎖定哪裏有比較硬的東西,可以暫時當做武器, 以便逃走時使用 。投想到不等我自己逃走,外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大喊了一聲,“小鵝, 你這個妖女。”
這個聲音,混跡在眾多求救、哭喊,以及呻吟之中,我聽得不是很清晰,但是那種熟悉感讓我斷定,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張啟生。起先我以為我聽錯了,張啟生不是在附近的鎮上嗎,他怎麽會到村裏來?
事實證明,那確實是張啟生的聲音,因為我聽到嘈雜的人群裏有人喊了一聲: “張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