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紮針
鑼鼓的聲音不大, '咚咚咚’的,卻很刺耳,聽得我一陣不舒服,就像是有個什麽東西在撓我的胸口,有癢又痛。
對於我而言撓心的痛,對小壯卻是剜肚子的痛,剛剛還矯健如飛的他,在鑼鼓聲響起的一瞬間,整個人停下腳步,彎著腰,手捂著肚子,不住地痛苦呻吟。我喊小壯的名字,問他怎麽回事,他痛得咬牙切齒,並未理我。
我趕忙著翻進院子,朝小壯跑過去,背後傳來尤布的聲音:“我跟你們說 了她就是個妖女,惹不得,惹不起等我跑到小壯身邊的時候,他已經痛得蹲在了地上,臉上一陣通紅。鑼鼓聲與肚子痛,這和尤布之前在電話裏提過的那些村民一樣。
在來小鵝家的路上,餘可兒大致跟我們解釋了一下,她現在還不能確定小鵝用的是什麽蠱,但是她知道,可以依附在水中的蟲卵蠱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有一個潛伏期,時間由三個小時到無線長。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外界的催化作用,小壯吞下蟲卵蠱後,最快的也要三個小時才會蠱毒發作,然而此刻的小壯痛不欲生,儼然是蠱毒提前發作。但是小壯從喝水到現在,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怎麽就開始喊肚子痛了?難道是因為鑼鼓聲能催化小壯腹中的蠱毒?我扶著小壯,隔著一段距離問餘可兒:“這是什麽情況 ?"
餘可兒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並未回答,而是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話對著屋子裏的小鵝說話。
小鵝一開始並未回答,在餘可兒又說了好一會之後,方才回應,兩人就那樣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大概兩三分鍾的話。
說完以後,餘可兒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也變得有些不穩定,就在她再開口,想說話時,我背後忽然傳來'嘎吱' 的一聲響,像是木門]被推動的聲音。
我趕忙回頭,剛剛被小壯推開的門,此刻正在慢慢關上,而我回頭時隻剩一條很小的縫隙,從縫隙裏,我看到屋子裏漆黑一片,隱約中看到一個男人躺在堂屋正中,滿臉是煞白地望著我們的方向
餘可兒的張開嘴,最終想說的話沒說出口,頓了一會後對我說:“我們先離開這裏。走?
我心有不甘,但餘可兒堅持,說即便留下來也沒用,剛才她已經求過小鵝,讓她幫幫忙,但她不願意,說等大壯死了再來找她。餘可兒說,最後一句話是小鵝的原話。
我和一旁的大井聽著一股怒火直往頭 上冒,想要回去找小鵝,被餘可兒叫住,她說一般懂蠱蟲的都不是普通人,這個小鵝更不像是一般人,她會的蠱毒恐怕不止一種,我們現在這樣葬撞的回去,必然討不了好,還很有可能被她下蠱,到時候人沒救著,把自己給折進去。
餘可兒的意思我了解,畢竟苗蠱多元化,有可能存在於水中、食物中,衣物裏,甚至是空氣中。
小鵝家中長期陰冷,必然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和大井貿然闖進去,確實可能無法全身而出。
餘可兒還說,小鵝不願解蠱,就算在這兒等到天亮也沒用,現在要做的是離開這裏,她有辦法暫時緩解小壯的疼痛。餘可兒的話,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 ,心裏忍不住想,看來這次請她來幫忙是正確的決定。
小壯身體強壯,一個人扶不動,我和大井兩人合力才將小壯扶起來,離開小鵝家,讓尤布給我們準備一個休息的地方。餘可兒說的暫時緩解小壯的疼痛的辦法是紮針,用很細的銀針紮在他的肚子上。
在紮針之前,怕小壯因為受不了肚子裏的痛,用手抓肚子,我和大井找來一根很粗的繩子 ,將小壯捆在了床上。看到他因為疼痛掙紮,發出痛苦的嚎叫,我心裏挺不忍,也挺難過的。
好在餘可兒挺有本事的,用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在小壯肚子上紮了八十一根很細的銀針 ,之後小壯的疼痛感有所降低。
餘可兒說,這種紮針法隻能暫時緩解小壯的疼痛,並不能治根,最長時間二十四個小時,最短時間三個小時,小壯的肚子會再次疼痛,那個時候,就是他腹中蠱蟲真正蘇醒成長的時候,她也沒辦法再解決,所以在這段時間裏,我們必須找到小鵝煉蠱的方法。
餘可兒表示,隻要知道小壯中的什麽蠱,她就有辦法解決。我一邊感謝餘可兒,一邊解開綁在小壯身 上的繩子。
生生疼了半個多小時,小壯整個人臉色煞白,解開繩子以後,也沒有什麽力氣坐起來,索性躺在床上。
小壯是我請來幫忙的,可是我沒能保護住他的安全,看他一個壯大漢躺床上跟個病秧子似的,我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小壯像是看出我的想法,安慰我說,他這次來其實並不是幫我,是他自己想來救張啟生,因為張啟生曾經救過他的命,也救過康哥的命。來之前,康哥還對他和大井下過命令,必須救出張啟生,救不了他們也別回去。
不知道小壯說的是真是假。即便這樣,我心裏也不能好受多少。不過聽小壯提起張啟生,我氣不打一出來。
在來之前尤布答應過我,隻要過來幫忙,就把張啟生和秋子還給我,但現在天已經黑了,他絲毫沒有把張啟生和秋子帶來見我們的意思,我不由地問尤布把張啟生和秋子藏在什麽地方?
不想尤布好像並未聽見我說話,一個人坐在門口,神色慌張,時而看看窗外,時而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像是在計算著什麽。
我忍不住加大聲音,問他在看什麽?他搖頭,說沒什麽。
“沒什麽你怎麽一直往外頭看?”我走到他身邊,從他的位置往外看,並沒有看到什麽,不過多看幾眼後,隱約覺得有點怪。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天空早已經完全暗下來,之前那些圍觀的村民紛紛回家,且每一家都緊關著門窗,隻有少許的光線從玻璃窗戶口照出來。
我知道農村裏一到晚上沒什麽活動,都會早點上床睡覺,尤其這個落後的村莊,但我奇怪的點就是:為什麽一定要鎖上門窗,還拉上窗簾,不知道是怕屋裏'春光外富,還是屋外的什麽'東西’ 映入到屋子裏去。
這個問題我暫時想不出答案,也不想去想,隻問尤布:“張啟生和秋子現在在哪?"
尤布明顯怔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後忙別開臉去,看他的樣子,明顯在逃避我的問題,我又重新問一遍後,他結結巴巴的回答,說他倆在今天尤布接我們的鎮上,並沒在村子裏。
我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瞪著他問:“你什麽意思 ?"
尤布更加吞吞吐吐的回答: "因因為秋子姑娘生病了 ,我們村裏沒有醫生,怕她出事, 就就給她送到鎮上去了。”來之前,尤布在電話裏跟我說的是秋子水土不服,造成身體不適,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麽個情況。“秋子她是不是中了蠱毒?"我問。
尤布點點頭,有搖搖頭,看得我一陣心慌,忍不住低罵了一句,讓他好好說話。
尤布似乎並不想說,又或者是害怕說,直到看到大井捏著拳頭朝他走過來,才緩緩道:“秋子小姑娘 ,她確實中了蠱毒,但致使她生病被送到鎮上的原因是是她中邪了!””什麽?”在場四人,均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輕呼。秋子本身就是小神婆,她怎麽會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