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踏屍
160160下陰,是漢族的一種信仰習俗,即下到陰間與鬼魂溝通,一般隻有陰陽道士或是巫婆之類的才會。
160160之前唐栗因為閆薇的死而做出創墳的舉措,為了安撫唐栗,我曾請周婆婆幫忙下陰過,當時請來閆薇的魂魄與唐栗做了最後的道別,才使得唐栗重新振作,仿若獲得新生。當時下陰的過程我並未瞧見,但我對下陰這件事是很了解的。
160160對於一般神婆而言,下陰最基本卻又必要的修法,160看似簡單,實則很難、也很傷身體。此刻大嬸並不知自己女兒是死是活,又在什麽地方,可以選擇下陰試上一試。
160160如果真如大嬸的猜測,她女兒已死,並且魂魄被囚禁在一個極其160黑暗的地方,那麽下陰就能找到她的魂魄,找出她的所在地以及她遇到了什麽事。當然,如果下陰並未找到大嬸的女兒,則有兩種結果:第一,她女兒尚在人世第二,女兒已死,但魂魄已經投胎轉世。
160160無論哪一種結果,都不可能造成大嬸說的‘160她女兒夢裏向他求救’的事情,所以現在的推測,就是她女兒死了,早在二十年前年僅五歲時就死了,隻是為何到現在才向她母親求救,這是一一個問題。我把下陰的事情告訴大嬸,並補充了有可能的兩種結果,告訴她這隻是一種嚐試尋找的方法,並不能確定一定能找到她女兒,讓她先別抱太大的希望。大嬸連連點頭,說隻要有一絲可能,160她也不會放棄。
160160我點頭,又補充一句,畢竟我這裏不是善莊,不能免費幫她,所以可能得支付一定的費用。我不會下陰,必須請外人,這個錢,不可能我幫大嬸倒貼。
160160大嬸聽了我的話,連忙從兜裏掏出一遝錢,厚厚的一遝,但都是十塊、二十的,或者五塊一塊,一百的很少,所以看著像是很厚的一遝錢,事實上並未多少。她將一遝錢恭恭敬敬地放到我麵前,可能自己也覺得很少,低聲問我:“我隻有這麽多,160你看夠嗎?”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但看她滿臉窘迫,我也不好意160思多說什麽,點點頭說:“160應該夠了。
160160下陰我首先想到的是周婆婆,我試著給周婆婆打電話,但是一直打不通,找來秋子,想讓她幫我聯係周婆婆,順便問問她最近是否有空,幫我下陰一次,幫忙找一個人的魂靈。不想秋子卻說周婆婆最近去了外地,可能要等上一兩個月會回來。
160160周婆婆不在,電話又聯係不上,我一時有些難辦,隨即把眼光望向一直坐在旁邊悠閑喝茶的張啟生。
160160他像是意識到了我的想法,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快速說:“你別看我,160我是陰陽師,可不是什麽神婆,那些下陰對我而言是很難的東西,我不會。”說完他不再理我,轉頭跟一旁紋身的美女客人聊天去了。
160160我一時有些無奈,明明答應了要幫大嬸,現在沒人下陰,看她的表情漸漸變得很失落,我心裏也不好受,正想著要如何安慰她,秋子說話了,一臉八卦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大嬸,問我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下陰?
160160秋子是小神婆,周婆婆的傳人,周婆婆不在,興許她能有辦法,於是我簡單把大嬸的事情說了一遍。
160160秋子聽完之後,臉上笑吟吟道:“程哥哦160,不,程老板,我婆婆不在,興許這個忙,160我可以幫你。“怎麽幫?”
160160秋子說:“160下陰我確實不太會,但是我會另一種更好的辦法”說著頓了一下,像是故意營造一種很神秘的意味,再繼續說:“160我的辦法名字叫‘請陰’。”秋子說出這兩個字以後,張啟生立馬轉過頭來,一160臉的好奇,估計他跟我一樣,也不曾聽過這‘請陰’160的說法。“請陰?我怎麽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我疑惑。
160160秋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而且特別的自信。她說:“這是我160自創的,你們當然沒聽過。”
160160秋子自創的請陰,我聽著怎麽有點不靠譜?
160160估計看出我的懷疑,秋子解釋說,請陰和下陰聽起來差不多,但實則不一樣,下陰是下到陰間與鬼魂通話,而她的請陰則是通過人的生辰八字或是經常使用的一些東西,查詢此人蹤跡160,而且還可以揣摩出他最近行為、常做動作等等,對人和鬼魂都有用。
160160說完秋子抬高下巴,一臉得意地問道:“你說著這法子,160對尋找大嬸女兒而言,是不是比那下陰更加適合?”
160160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張啟生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邊走邊說:“小神婆160,沒想到你有這種本事,我還真是小看你了。”秋子聽完越發得意了。
160160我卻存著質疑,畢竟以前從未聽說過她有這種本事,我問道:“160你什麽時候學會的請陰?”
160160“很小的時候就會了。”秋子道,說完忙揮了揮手,道:“行了,別在這兒問東問西的懷疑我,要不先試試吧,我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們,我的‘請陰’究竟有多厲害,保證讓你們瞠目結舌。”我越聽越玄乎,考慮大廳裏有客人在,有些話、有些事不太方便說做,於是把秋子和大嬸一起帶到我的小辦公室裏,160讓秋子表演‘請陰’
160160我的小辦公室做了靜音處理,隻要關上門,隨便在裏邊做什麽,外邊都無從聽聞,這一點我得感謝康哥,他當初在幫我裝修的時候,考慮得非常周全。我們剛進門,張啟生跟著走了進來,說想見識見識秋子的請陰究竟多厲害。我們沒理他,隨他找了個凳子坐著,讓後讓秋子開始她的表演。
160160秋子說了,請陰要人的生辰八字、性命,以及以及平時用的貼身物等等之類。
160160對此,大嬸犯難了,說她女兒已經消失了二十年,哪裏還有什麽貼身物?而且就算有,時隔多年,貼身物恐怕也不會留有主人原來的味道和氣息。“可是隻有生辰八字和名字,請陰會很難,畢竟全國同一時辰出生的人,可能會有很多。”秋子皺著眉頭說。
160160大嬸和秋子陷入同一種為難的表情,頓了幾秒,大嬸忽然‘哦’了一聲,像是忽然想起什麽,驚訝地說:“我想起來,160我這裏有一張照片,是我她女兒五歲那一年照的,就是照了照片後不到一周,她就
失蹤了。
160160力說,大嬸邊在兜裏掏了掏,掏出一張折疊過的照片遞給秋子,問道:“小姑娘,你看看這種照片行嗎?
160160二十年前的照片,已經明顯發糊,又被折過,所以照片顯得很破舊,隻依稀可辨當中有五個小孩,當中兩個已經完全看不清,剩下三個兩女一男。大嬸指著右邊女孩說:160160“這就是我女兒,吳笑夢。”
160160照片裏的吳笑夢紮的羊角辮,鞭子上綁著一朵小紅花,笑的很燦爛,然而當我看向旁邊兩個小孩時,被另一個女孩驚訝了。她雖然看著不過五六歲的年紀,但她那張臉、那雙那眼睛、那張嘴,分明像極了一個人一一餘可兒。盡管照片很模糊,但她的臉很清晰,真的特別像縮小版的餘可兒。
160160我最開始認識餘可兒,是因為她和我好兄弟吳成建的老婆搞百合外遇,那個時候我是很討厭她的,和後來因為夜探唐栗的別墅,被裏邊紙人咬傷,中了蠱毒,一整條腿又紅又腫,醫院沒得治,最後是餘可兒幫我治好了。
160160所以現在我對餘可兒多少有些感激。
160160在一張照片上看到‘小時候’的餘可兒,我不免有些驚訝,一160時沒多想,忙指著她問大嬸:“這個小女孩是誰?大嬸看我一眼,估計覺得我這種時候問照片上的另一個女孩有些不好,但她還是回答了我的話。
她說:“好像姓餘還是什麽 ,不是我們村的,而且時間太久,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她是和別的孩子到村裏玩耍, 正好在照相,就給一起照上了。”“姓餘,叫餘可兒,是不是?”我不死心,又間。
大嬸想了一會,最終搖頭,說:“我真的不太記得了。”
我還想追問,但大嬸的表情明顯已經有些不好看,可能她一門心思在自己女兒身上,我一直追問別人的事情,多少有些令她不開心。我最終沒再多問,隻是掏出手機,對著大嬸的照片照了張照,留著備用。
大嬸和秋子二人聊了一會,商定請陰的具體事宜,之後照片落到秋子手上,她表示,沒有貼身衣物,僅憑八字和照片,尋人可能有些困難,不過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力,幫大嬸找一找她的孩子。接下來就是秋子所說的請陰。
在請陰之前,秋子向我們提了幾個要求,第一,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第二,禁止喧嘩,不準吵鬧,在她請陰結束之前,最好都別說話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房間裏必須一直燃香。秋子說,請陰的過程有時候會很漫長,香的味道能讓她鎮定,所以在她請陰的這段時間裏,我們必須保證香不間斷地燃燒,一旦香燃燒殆盡 ,她會立馬醒過來。說完這些條件,並備好了香之後,秋子開始請陰。
秋子先是取大嬸的指尖血,說是至親之人的血能提高找人的效率,之後血沾著水,在她的左手上寫下大嬸女兒吳笑夢的生辰八字,接著閉眼,脫掉鞋子,雙腳膝蓋彎曲放於地麵,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她前麵放著一炷點燃燒的香,以及大嬸的照片,約莫過了三四分鍾,秋子的左手小指忽然動了一下,接著左手五根指頭一起動起來,每根手指頭上下起伏不一樣,像是彈鋼琴一樣,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動越快。
與此同時,腳掌不停在地上輕踏,看起來就像是在走路一樣。
看到這裏,一直坐著的張啟生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秋子,嘴裏緩緩說出兩個字:“踏屍 語氣很是驚訝。踏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