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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給我滾

  “除了父母親早亡的事情,曲叔,你還能摸出點別的什麽嗎?”


  我對曲叔說,並趁機打量他。


  他穿一身灰色的長袍子,盤腿而坐,腳邊放著一個褐色帆布包,他脖子上掛著一根很長的念珠,臉上帶著一副黑框圓眼睛,頭上一頂黑色圓帽,看起來頗有幾分古人的扮相。摸骨一般盲人比較常見,因為眼睛好的人,多少會受視覺影響,而且盲人摸骨,更加會讓人信服。曲叔腳邊放著一根拐杖,不知道他是真的盲人,還是為了讓別人信服而故意裝的盲人。正在我打量他的時候,他又說話了。


  他說:“從你手骨來看,你應該是受過高等教育,從事著手頭工作的人。你的手腕有力,指尖有薄繭,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長期執針的紋身我有沒有猜錯?”連這個都能摸出來?

  我很是佩服,轉頭間看到張啟生對著我笑,我忽然心裏一顫,我是紋身師的事情該不會是他告訴曲叔的吧?先用一兩句話把我唬住,看我相信他的話以後,用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忽悠我,最後讓我乖乖給錢。這不是一般江湖騙子慣用的伎倆嗎?

  雖說張啟生並不知道我父母早亡的事,但秋子知道啊,如果是秋子告訴了張啟生,張啟生有告訴了曲叔呢?張啟生那麽愛財,他的話,隻要不是正事,我都選擇信一半,畢竟我已經被他忽悠過很多次了。我盡量小心翼翼,不讓自己對曲叔的話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多能忽悠。


  我微笑著點頭,回到曲叔說:“你說的沒錯 ,我確實是紋身師。”說完不忘誇讚曲叔一句:“曲叔,你還真是厲害,摸一下手就能知道我的職業。張啟生站在旁邊,顯得特別興奮,笑著對我說:“我說曲叔很厲害吧, 怎麽樣,服不服?”


  “服,心服口服!”我回張啟生一個笑容,表麵裝作很信很崇拜的模樣,心裏暗暗叫著勁。你倆就合著夥來騙我唄,那遊戲繼續!我問曲叔:“除了紋身師, 你還能從我這手上摸出點什麽?’曲叔衝我笑笑,似乎對我的反應很受用。


  他不疾不徐,儼然一副高人的模樣說道:“一個人的手決定著這個人的事業, 所以暫且隻能摸到這麽多。”說完沉默了幾秒,我心裏不由地想,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讓我給錢,然後才能繼續往下摸了?我剛想完,曲叔的話傳來:“小兄弟, 你還希不希望我繼續摸下去?“希望啊!”我回答,很幹脆。


  曲叔聽完衝我笑,笑容和張啟生看起來一模一樣,都是帶著臉的奸邪。他說:“如果希望我繼續往下摸, 那你看你是不是可以先表示一下?”這不,問我要錢來了?

  我想也沒想,直接從兜裏掏出兩百塊,說道:“這是兩百, 曲叔你先收著,如果你還能把我的過去全部摸出來,我給你翻倍。說著把錢放在曲叔身前的塑料盆裏,錢不多,丟了也不可惜。


  很快,曲叔伸出手,在身前摸索了一陣,三兩下的就把錢收了起來。裝,繼續裝唄!

  收錢的速度這麽快,怕我反悔似地,還不是騙子?

  我泰然自若,聽曲叔說:“手隻能摸出人的職業 ,若是想要摸過去和將來,還得摸頭。小夥子,你把頭伸過來。”我聽他的話,昂著脖子,把頭伸了過去。


  曲叔的手先是在我兩隻耳朵上來回摸了一陣,耳廓、耳垂,兩隻耳朵摸了個遍,每一個動作都很有利,但並未感覺到有疼痛的感覺,不得不承認,他的手法確實不錯。

  曲叔在我耳朵上停留了幾十秒的時間,一邊摸,一邊重複之前跟我說過的話,說我幼年喪父母,童年不幸,後摸到日月角、天庭,既整個額頭時,他又說我青年是怕是很清苦,尤其十八九歲時,怕是遭過災難。


  這一點說的倒是沒錯,我外婆是在我十八歲那年去世的,從那年以後,我身邊除了生病住院的植物人姐姐,就沒有別的親人,所以那一年算是我前半生最難過的一年。連這些都能摸出來,我心裏莫名地開始有些相信曲叔的話,畢竟這件事真的很少有人知道。我並未做任何回答,但心裏漸漸少了有一些質疑,開始認真聽曲叔說的話。


  曲叔的手在我額頭上停了很久,尤其他右手大拇指,在我左邊眉尾上方一點點的位置來回摩擦了近半分鍾,然後忽然問我:“你今年可是二十有六?'我一陣疑惑,但還是認真回答,“今年二十五,過完年就二十六了。”


  我不知道曲叔眼鏡後方的眼睛裏,是怎樣的眼神,但他此刻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不像之前那般鎮定。我隱約感覺到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或者是摸出了點什麽。我問他:“曲叔 ,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我這頭骨生的不太好?

  曲叔並未直接回答我,而是又在原處摸了大概半分鍾左右的時間,然後很鄭重地說了一句:“丘陵凹陷,你二十六這一年,怕是有場劫難。”我聽得得是一陣恐慌,但很快又鎮靜下來,心裏相信和質疑參半。最後我心裏默認選了質疑,覺得曲叔是不是又該提錢的事情了-

  般那些算命的,到了這種時候,不是都說‘去財免災,隻要你給一點紅錢,我替你打整一下,方能度過此劫’?於是我問曲叔:“你覺得 有沒有辦法讓我平安度過這場劫


  原本我後邊還想加一句‘多少錢都無所謂’,不想曲叔卻搖了搖頭,低低說了一聲:“沒用的。”


  說完之後,他的手快速在我腦袋和後腦掃走了一遍,最後右手停在我後脖頸的頸椎骨上,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撚了又撚,表情比之前更加凝重,我甚至看到了他墨鏡上方的眉頭,雙雙緊皺在了一起。同時,他半抬起的左手,明顯在發抖,像是摸到了是麽令他恐懼的東西。


  這樣的表情,不像是裝的,他沒必要為了一點點錢,跟我麵前演戲,沒必要。我預感到事情似乎不對勁,我再次問曲叔,是不是我的筋骨有問題?

  他並未回答我,而是在沉默了幾秒之後,忽然收回手,用力在我肩膀上推了一下。


  我未曾料到他有此動作,身體往後傾斜,一個重心不穩,小板凳一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被曲叔突然的一推弄得無比氣憤,你說你摸骨就好好摸,你推我做什麽?

  我正要質問他幹什麽,他先開口,冷冷冰的語氣衝我低聲喝道:“走,趕緊從我這兒離開。”


  我不明所以,捂著被摔疼的屁股站起來,問曲叔什麽意思,他似乎越漸氣憤,更加冰冷地低吼:“我叫你走, 沒聽見嗎?給我滾,滾他的聲音不僅冷冰冰的,還帶著一絲不容我拒絕的霸氣,聽到我全身忍不住一陣顫栗。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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