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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聲音

  小芳的父親五十多歲,身體也不錯,老婆死了十多年,對他而言,找個相好沒什麽問題,但不至於瞞著自己的女兒,但是和女鬼同床我覺得有點離譜了,我懷疑是不是小芳的錯覺。於是我問小芳,除了這兩晚的事情,她爸還有沒有其他什麽詭異的反應?小芳搖頭,告訴我說好像沒有,想了想後突然問我: “發呆算不算?”


  我讓小芳具體說說,她又想了一會兒,說最近一段時候她爸經常走神,像是在想事情,有時候和她爸說話,她爸話沒說完,便陷入埋頭低沉的狀態有時候走路,走著走著自己就停了下來,站在路上一個人沉思有時候吃飯,明明嘴裏還嚼著飯菜,忽然就停了下來,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最誇張的一次,是她和她爸一起坐火車,她坐在她爸的正對麵,她爸和一個年輕姑娘坐在一-排,彼此都不認識。當時年輕姑娘正拿著一包瓜子在嗑,她爸忽然間,麵無表情地將手伸進了年輕姑娘的瓜子口袋裏,拿著瓜子嗑了起來,而且連續拿了幾次,如果不是她阻止,她爸還會繼續拿下去。那年輕小姑娘估計被她爸嚇著了,一動不動。


  對於普通人而言,發呆是常有的事,但是如果經常發呆,就證明這個人思想和注意力不集中。


  小芳說她自己是個神經很大條的人,加之最近一段時間又特別的忙,所以沒有在意過她爸的這些細節,如果今天我不問,估摸著她也不會引起注意,更不會覺得他爸的這些反應很怪異。


  我告訴小芳,聽她的說法,他爸可能確實出了一點問題,但萬事皆有因,小芳她爸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這些奇怪的舉動,我讓小芳再好好想想,他爸變得消瘦之前,身邊有沒有發生其它比較蹊蹺的事情

  小芳畢竟一直和死人方麵的東西打交道,從某方麵來講,我的生死繡紋身和她家的生意有相通的地方,所以我的話,小芳基本一聽就明白,她反問我:“你想 說的是不是我們身邊有沒有人死得比較詭異?

  我點頭,說:“也可以這麽理解。


  小芳想了好一會兒,最終搖頭,說:“樂子,你也知道我們本來就是吃死人飯的,各種各樣的死法都見過,所以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死法詭異不詭異了。以前什麽上吊自殺的,跳河自殺的,服毒自殺的等等等等,我都見過,我爸比我見得更多,也沒見他以前出現什麽問題。”


  既然向小芳這麽說,似乎也問不出個什麽名堂,畢競事情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她爸的問題,應該由她爸來回答。於是我問小芳,可不可以把她爸叫來紋身店,我想和她爸聊一聊,方才能判斷他的症結所在。


  小芳憋著嘴皺著眉,說她爸最近脾氣怪得很,醫院不願意去,而且也不相信自己撞了邪,她之前就因為說找一個道士先生看看,結果被她爸一頓劈頭蓋臉地罵。所以小芳認為,她爸肯定也不會願意來我這個紋身店。


  我想想也是,他爸口口聲聲稱自己沒病,肯定也不會相信自己撞了邪,自然不會需要我的幫忙,但小芳畢竟找上了我,我們是多年的朋友,這忙我肯定得幫,所以,我打算親自去見見她爸,看看她爸的狀態,聽聽她爸說話,興許能有點收獲。如果真是有什麽鬼魂作崇,我隨身攜帶的血玉凝脂會有所反應。

  但是小芳又說了,他爸現在的狀態很暴躁,一提到醫院、看病之類的話,就會動怒,尤其‘撞鬼’之類的話,更會讓他暴跳如雷。小芳這些話的意思,是不是她爸自己知道自己撞邪的事情,甚至知道晚上和他做愛的女懷是人?

  當然,這些都是我和小芳的猜測,既然他如此抗拒‘鬼魂’一說,那我不能隨隨便便地見他,畢竟他是認識我的,也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小芳她爸不會來紋身店,我也不敢貿然去小芳家或她家的壽衣店,不然肯定會引起她爸的疑惑,到時候事情恐怕會更難辦。但是現在我必須得見小芳她爸一次,不然根本弄不清楚他變得怪異的原因。和小芳一番商量之後,我們暫時討論出一個比較自然又穩妥的方法。


  隨後小芳離開,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她給我打來電話,說她把她爸帶到了一家名叫劉記的中餐廳,讓我過去。


  這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偶遇’法,雖然有些幼稚,但這是我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偶遇’ 後拚桌吃飯,趁機和小芳她爸聊天。吃完後再順便去小芳家的壽衣店看看,豈不是水到渠成?為了不讓小芳她爸起疑,和他見麵,必須偽裝得自然一點


  所以看到小芳和她爸的時候,我裝得很吃驚,小芳也一副很驚訝的模樣,跟我寒暄,說好久不見之類無關痛癢的話。


  前麵部分進行得很順利,至少當我在小芳她爸對麵坐下時,她爸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而且還跟我聊天,說有好些日子沒見到我,問我最近在忙什麽?我隨便找幾句話搪塞過去,然後將相同的話反問回去,同時末尾還加上一句“吳叔,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沒好好吃飯,怎麽瘦了這麽多?”小芳家本姓吳,我一直叫她爸為吳叔。


  正如之前小芳說的那樣,她爸瘦了許多,以前明明是一張圓臉,現在瘦得下巴都尖了。吳叔明顯不想回答,跟我打哈哈,說他是故意減肥,有錢難買老來瘦嘛。


  趁著他說話的時候,我用桌布擋著自己,從兜裏掏出血玉凝脂,想看看它有沒有反應,以確定吳叔是不是撞邪。血玉凝脂在我手心裏很安靜,當中的指針一點沒有加快的跡象,證明沒有鬼魂跟著吳叔。


  我收起血玉凝脂,衝吳叔點了點頭,接著又問:“吳叔, 我看你臉色好像也不太好,沒什麽血色,我覺得你這肥還是別減了,一個不小心容易造成營養不良,你要是身體垮了,小芳該得多擔心啊。”


  小芳附和著我的話說:“是啊爸,我也覺得你最近臉色越來越不好,飯也吃得少,要不然我去給你找個老中醫,幫你開點溫補的中藥,幫你補一補?中藥沒有任何副作用的。”


  小芳這句話本是一句好話,可不知道是‘老中醫’,還是‘藥’字刺激到了吳叔,他騰地站了起來,手在桌上用力一拍,衝小芳罵道: “補補補什麽補,我身體好的很,不需要補,要補也是你補。”

  小芳有點被嚇到,呆愣了幾秒才緩過神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忙上去招呼著吳叔坐下,同時附和著他的話勸他別多想。他仍在氣頭上,斜著眼睛看小芳,嘴裏喋喋不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整天覺得我有病,還覺得我撞邪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好得很,少背著我整那些陰的陽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這句話表麵上是在罵小芳,實則是說給我聽,接下來我也不敢再多嘴問什麽,就怕他一個不樂意就拍桌子瞪眼睛,看著著實挺恐怖的。不過他越是激動,越是證明他心中有鬼,他的反應完全詮釋了什麽叫‘做賊心虛’,

  而且在他動怒發脾氣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兜裏的血玉凝脂有異樣,偷偷掏出來一看,中間的指針的跳動果然比平時要快很多,並且越來越快這說明,此刻正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在靠近我們。


  我立馬聚集精神,忙往四周望望,餐廳裏每一個客人都自顧自地吃著東西,或聊著天,除了一個服務員,手裏端著一盤菜朝著我們的方向走過來。我的心跳跟血玉凝脂的指針一樣越跳越快,眼睛直直盯著服務員,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我身邊接下來的幾秒鍾時間裏,我感覺我的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


  我原本以為我會在服務眼背後看到什麽恐怖的畫麵,可當她從我身邊經過之後,我沒有看到她身上有絲毫的異樣,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傳菜員。


  我剛要吸口氣,勸自己淡定,卻發現我手裏的血玉凝脂並未停下來,還在繼續速轉動,約莫過了三四秒的時間,指針維持在快速轉動的狀態下,沒再加速,也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我心裏不由地一緊,血玉凝脂轉動的速度是我所沒見過的快速,證明這個‘東西’離我非常的近,它不停下,證明這個東西一隻在我身邊。我忽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猛地一個回頭,以為能看到什麽恐怖的一幕。


  可身後哪裏有人,隻有一塊半人高的屏風,用以做桌與桌之間的隔斷,屏風後麵坐著兩個年輕人,正拿著手機給飯菜照照片。“樂子,你怎麽了?”估計看出我的異樣,小芳問我。我回過頭來搖了搖,說:“沒什麽。 ”


  再看血玉凝脂時,它已經恢複了正常,就像剛才的猛烈跳動,隻是一場夢。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很少說話,一餐飯吃得特別難受,特別壓抑,就像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壓迫著我,讓我呼吸都變得很難受。


  好不容易吃完飯,頂著一身的難受,我提出想去小芳家的壽衣店看看,不想話剛一說出口,便受到了吳叔的強烈反對,他說大半夜的,一個壽衣店有什麽可看?我想再堅持一下,卻得到他一個警告似的眼神,重重的語氣對我說:“程樂, 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吳叔的拒絕,讓我不好再堅持,隻能和他們道別,說來也怪,剛分開沒多久,身上那種壓迫感就消失了,吸幾口諒風,整個人變得異常精神。以前的吳叔性格確實很怪異,但今天尤為怪,這更加燃起我的鬥誌,勢要查出他背後的‘因由’。

  剛才在飯店血玉凝脂突然猛烈跳動的事情,並不確定是否和吳叔有關,但剛才我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肯定和吳叔脫不了幹係,他身上沒有鬼魂俯身的痕跡,那麽有沒有可能是他的壽衣店有問題?帶著這個疑惑,估摸著算到小芳已經回家的時間點,我撥通她的電話,剛接通聽到她的聲音傳來,說她剛到家,正準備給我電話。


  我沒說多餘的廢話,問她一句‘她爸現在在不在身邊’,得到她說‘沒有’的回答之後,我很鄭重的告訴她:“我可以肯定, 你爸有問題。”小芳迫切地問我:“什麽問題?

  我說:“現在我還無法回答 你的這個問題,我隻能說,你想個辦法把你爸引出你家的壽衣店,我要進去看看。”


  小芳在電話那邊好像有點為難,告訴我現在已經九點多,他爸估計已經在洗漱,準備睡下,實在沒辦法把他引出來,她問我明天行不行?“不行!”我一口拒絕,今日事今日畢,我不想拖到明天,因為有些事,多拖一日,就會多一分危險。在我的堅持下,最終小芳同意了我的決定,她說她想點辦法,把她爸騙出來,讓我到她家壽衣店外等一會。


  我晃晃悠悠走到壽衣店斜對麵,正好看到小芳和她爸一起從裏邊出來,吳叔走在後邊,在關上門走了幾步之後,又特意折返回去拿著鎖看了兩遍,像是在確定有沒有鎖好。


  之後二人向著另一邊的十字路口走去,大概過了五六分鍾的時間,小芳的短信發過來,告訴我說她已經把她爸騙回家,讓我趁著這個機會進去看看,還特意提醒我,她把鑰匙放在門口的一個小花壇裏。


  我按小芳所說,在壽衣店門口一個小花壇裏,確實找到了一把鑰匙,打開門進去之後,不忘轉身,把門關上。


  屋子裏沒開燈,但因為正對著醫院,門外有很強的路燈光順著卷簾門高處的一排小孔照進來,讓房間裏顯得不是很暗,就算不照手電筒,也能依稀看到房間裏的景象。剛關上門,一股濃烈的紙錢味襲來,這是一般壽衣店特有的味道。


  我在門後邊站了一會,適應了裏邊的光線之後,方才朝裏邊走,沒走幾步,就會看一眼手裏的血玉凝脂,好在它一直沒什麽反應,讓我不禁放心一些,但同時又覺得好疑惑,難道吳叔的怪異反應,和這間紋身店沒有關係?

  壽衣店很大,是兩間商鋪合 一間,裏頭琳琅滿目,擺著格式各樣的死人用具。


  為了便於吳叔長期居住,在商鋪裏邊作了一個二層閣樓,不大,約莫一個人的高度,裏邊程設很簡單,也很窄,但吳叔隻在裏邊睡覺,吃飯什麽的都在家裏,倒也並不顯得十分擁擠。


  正當我要走,上小閣樓,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傳來開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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