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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詭異的傷口

  白心笑容酸澀,她說她出生於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兩年多以前,她爸爸被人誘騙去了澳門一趟 , 輸了五十多萬 , 回來之後性情大變,開始變得不好好上班 , 成天賭博 , 短短半年時間,輸掉所有家當不說 , 還倒欠高利貸兩百多萬。


  沒多久要賬的找上門 , 逼他爸還錢 , 他爸還不上 , 被要債的人毒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一周才能勉強下床。


  她爸好了以後 , 怕要債的上門,嚇得偷偷跑路,隻留下她和她母親。


  她母親是個普通工人,一個月隻有五千多塊的工資,對於兩百多萬的高利貸隻是杯水車薪。


  白心那時候還在念書,為了還債,她找了兩份兼職,辛辛苦苦下來一個月隻有四千多塊,加上她母親的工資 , 外債利息都不夠。


  “為什麽你不和你媽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問白心。


  她苦澀一笑,“香港就那麽大,能躲哪去?”


  “你爸都能躲,你們為什麽不能?”


  “我爸能躲?”白心再次苦笑,“我爸不是能躲,是他偷跑的時候被抓住 , 打死了。那群要債的人自己說的 , 把我爸的屍體扔到了海裏喂鯊魚。”


  我知道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有多狠,有千萬種方法折磨借錢不還的人 , 逼急了殺人也是有可能。


  白心繼續說:“你沒見過那些要債的人 , 他們全都心狠手辣。我和我媽前後搬過五次家,每次不到一周就被找到 , 後來那些人怕我們再逃走 , 直接脫了我的衣服 , 拍了我的裸照 , 他們威脅我,如果不還錢,就把我的照片放到網上……”


  高利貸 , 利滾利,尤其賭桌上的高利貸,一旦經手,有可能一輩子都還不完。


  白心說,她媽常年辛勞,積勞成疾,有一天終於病倒,而她一邊還債,一邊要照顧母親 , 最後迫於無奈,走上演情色電影的道路。她這一年多以來賺的錢全還了債,到現在仍沒還清,所以她要更加努力 , 變成一個全民皆知的明星 , 賺很多的錢。讓她母親過一個安逸的晚年。


  說話的時候,白心眼睛裏一直有眼淚在打轉 , 我好像看到了她的無奈 , 對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似乎沒那麽討厭了。


  最後白心給我兩萬塊 , 我隻收了一萬 , 說那一萬留著給她母親買點營養品。


  “程樂師傅 , 你是好人 , 謝謝你!”白心雙目噙淚,手裏拿著我退回給她的一萬 , 說話有些哽咽。


  臨走之前,白心說如果她真的變成了明星,一定回來感謝我。她到我店裏紋身的事情,希望我不要別往外說。


  我了然的點頭,看著她離開,心裏五味雜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惡人不一定像我們看到那麽壞,而好人,也不一定有我們看到的那麽好。

  給白心做生死繡收入一萬 , 除掉買材料的七千,淨賺三千,雖然比不上吳成建給的,但我已經很滿足。


  前後不過十天的時間 , 我賺了三萬多 , 看來生死繡真是一個來錢的好法子。


  送走白心之後,我去了一趟醫院 , 住院部306號房 , 裏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她叫程馨,是我雙胞胎姐姐 , 十六歲那年 , 她因為意外變成了植物人。


  除了姐姐 , 我身邊已經沒有別的親人 , 我每隔一段時間會來看她一次,給她交住院費。


  前段時間醫生說我姐有康複的跡象 , 所以我要賺更多的錢,讓我姐能接受更全麵的治療。


  再次回到紋身店的時候,我給老祖宗上了一炷香,之前給白心紋身上香時香折斷,這柱香算是我向老祖宗賠罪。


  本以為香會折斷或者點不燃,沒想到三支香安安穩穩插在香爐裏,看來老祖宗原諒我了。


  從那天以後,再次見到白心,是她出現在電視裏。那時她的名字已經不是拍色情電影時的名字。


  正如她自己所說 , 一大導演找她演女二號,憑著那一個討喜的角色,一夜之間她的名字幾乎家喻戶曉,她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電影明星 , 而她拍過那些色情片在網上全部下架。


  我後來在網上查過她成名後的簡曆 , 她的家庭變成了書香門第,父母全是高知識份子 , 從電視裏看她一頭烏黑長發 , 長相甜美,聲音溫柔 , 看起來優美嫻雅歲月靜好。


  如果不是她肩胛處的風箏 , 我完全無法將她和白心聯係到一起。


  我以為我和白心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 , 直到很久以後 , 她再次出現在我紋身店門口,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 , 但凡借助外界因素改變自己的,都不可能長久,因果報應有可能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白心的事情之後,我有一段時間沒有接到生死繡的生意,為了賺更多的錢,我在網上的一些論壇裏發消息,說自己可以幫人解決疑難雜症,並留下自己的電話 , 沒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


  他問我是不是真能治百病。


  我告訴他,我不是醫生,治病去醫院,我隻治那些醫院治不了的怪病。


  男人在電話那邊挺急的 , 他說他兒子最近很怪 , 不愛吃飯不愛睡覺,整天看起來懨懨兒的沒精神 , 他問我知不知道他兒子出了什麽問題。


  我又不是神仙 , 怎麽可能通過幾句話就診斷出他兒子的問題所在,而且還是隔著電話。


  我告訴男人 , 隔著電話解決不了他兒子的問題 , 如果有時間 , 可以帶他兒子來我店裏 , 最後把紋身店的地址短信給他。


  當天下午,我還在睡午覺 , 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到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孩子。

  男人告訴我,他就是早上給我打電話的人,他叫趙熊,他妻子叫劉珊,他兒子叫趙惟一。


  趙惟一看著十來歲光景,確實如他爸所說,病懨懨兒沒精神,走進紋身店後 , 他爸叫他坐下他就坐下,讓他喝水他就喝水,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自己的思維,癡癡呆呆的。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專業一點 , 我事先穿好了紋身的長袍 , 手裏拿著個手電筒,走到趙惟一身邊 , 試著叫他的名字 , 他完全沒反應,跟沒聽見似的。


  “他這個樣子有多久了?”我問趙雄夫婦。


  “大概四五天吧!”劉珊回答。


  “四天還是五天?”


  “五天!”劉珊想了想說:“上個月我們把惟一送到農村他爺爺家 , 一號晚上的時候他爺爺打電話說他精神不好 , 我當天回去接他 , 那個時候比現在要好一點 , 至少要吃一點飯,喝點水 , 現在完全不張嘴,。”


  今天是五號,將近五天。


  “程師傅,你幫我好好看看,我兒子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帶他去了好幾家醫院,每個醫生都說他身體沒問題,檢查不出病因,可你看看我兒子,無精打采的 , 飯不吃,覺不睡,哪兒像沒事的?”


  劉珊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的看得出她很愛他兒子。


  我急忙安慰,“你別著急 , 讓我好好幫你兒子看看。”


  我打開屋裏的台燈 , 仔細觀察趙惟一,我發現他除了癡呆 , 臉色還很不好 , 蒼白沒血色,眼睛渾濁無神。他的手臂上有兩條割傷 , 看著像才割的 , 但摸一下又沒有血。


  “這兩條傷口怎麽回事?”我問。


  提起傷口 , 劉珊顯得很激動 , 直接從凳子上彈跳了起來。


  “說到這個就更怪了,這兩條傷口一條是前天的一條是昨天的。”


  怎麽能,兩天前的傷口看著怎麽可能像才割的?


  “你沒記錯吧?”


  “我怎麽可能記錯?”劉珊指著上麵一條說:“就這條 , 前天下午割的。當時我就站在我兒子身邊,沒人動他手臂,傷口自己出現,就像有個看不見的人拿刀割了一下,當時還流了一點血,不過現在沒了。”


  憑空出現的傷口?

  我再次查趙惟一的手臂,發現兩道傷口均不深,表麵有些參差,不太像是被刀割的。


  正說著話 , 忽然傳來劉珊的一聲尖叫:“你看你看,這隻手也出現了。”


  我尋聲望去,在趙惟一另一條手臂上,果然多出一條傷口 , 傷口很長 , 從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肘。


  怎麽會有這種事,光天化日的,傷口自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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