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轉折
許錚在酒店大廳追上了朱尋尋,抓住她的手腕向後一拽,“你聽我給你解釋清楚。”
“不聽不聽不聽!”朱尋尋捂著耳朵耍無賴,其實丸子早就把訂婚當日的真實麵貌還原給朱尋尋,朱尋尋知道在那種情況之下許錚也是想要盡快擺脫困境才出此下策。
但是她心裏就是不舒服。
一提到當日的發生的事情,她就想到自己在疾風驟雨中艱難前行最後流產的情形,那是她活了二十八年最不能釋懷的事情,想起來心裏就隱隱的痛。
跟許錚重歸於好,她一直在刻意躲避有關許錚假訂婚的話題,但是好巧不巧今天被苗楓瀾提起,內心本就很排斥,加上猝不及防的被人扒出來放在陽光下,一時很難接受。
許錚解釋也不聽,捂著耳朵活在自己的小情緒裏。
如不是看見曹峰也在大富豪,朱尋尋都不知道該任何收場,自己也知道有無理取鬧的嫌疑,但就是控不住。
粗線條的曹峰沒發現許錚跟朱尋尋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笑著打趣朱尋尋,“弟妹跟許錚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現在的情況可不可以解釋為夫唱婦隨?”
哪有,我是被人脅迫來的好嗎?
朱尋尋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解釋,許錚沒好氣的看曹峰一眼,你個沒眼力價的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曹峰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許錚跟朱尋尋之間有點不正常,他幹幹的笑了兩聲,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許錚,小聲的說,“客人都等著呢!”
朱尋尋抓住機會趕緊對許錚說,“你先去忙吧,我們回頭再說。”
許錚似乎還想在說點什麽,當著曹峰的麵沒好意思說出來,輕輕的嗯了一聲,就在曹峰的陪同下朝著會客廳走去。
許錚這邊剛走,季小夏就打著電話從另一邊走了過來,看見朱尋尋站在原地一直注視著許錚的背影,對電話裏的人簡單交代了幾句,走了過去,皺著眉頭問,“你跟他到底怎麽回事?”
朱尋尋一轉身見是季小夏,輕輕的歎了口氣,她現在也不知道跟許錚是怎麽回事,在西藏還挺好的,回到本市自己好像變得小肚雞腸了,因為一點小事都生氣。
“你不會跟他重新和好了吧?”季小夏為這個猜測生氣不已,“你忘了當初他怎麽對你的了?”
見朱尋尋呆呆的,似乎沒有聽他講話,急了,向側麵走了兩步,與朱尋尋麵對麵,“師父好馬不吃回頭草,尤其是傷害過你的男人更不能再要,不要因為男人對你好一點重新追求你……”
“行了行了,我自己的事我心裏有數。”朱尋尋不耐的打斷季小夏的話,忽地想起那個冒充與她相親的季青,“你那個堂哥是怎麽回事?”
來大富豪的臉上,季青的所作所為真是把朱尋尋嚇傻了,幸好後來沒事,萬一有事,陳婉儀不得找此次相親的中間人拚命?
說起季青,季小夏一臉的煩躁,他那個堂哥仗著有個財大氣粗的嬸嬸,也就是季小夏的媽媽,整天遊手好閑,專門替苗楓瀾跑腿辦事,每次都能從苗楓瀾那撈取一筆非常可觀的勞務費。
季小夏就不明白了,他媽媽苗楓瀾那麽精明的一個女人,怎麽能默許季青這麽好吃懶做從她身上榨取錢財?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找他去了,我一定會給師父你一個公道!”
苗楓瀾聯合季青幹出這麽沒品的事,季小夏都替他們感到丟人。
朱尋尋揮了揮手,既然她沒有受傷,整件事也是因為她而起,現在真相大白,就沒必要公道不公道的。
畢竟季小夏愛慕她是事實,不過是被人誇大利用了!
“師父!”
“嗯?”
季小夏看著朱尋尋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後說,“你別再相親了,實在不行就把我頂出去,你看我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有長相,而且你媽媽對我印象也不錯……”
他的話還沒說完,頭上就吃了朱尋尋一個爆栗,“你還事情鬧的還不夠大是吧,我跟你再鬧出點緋聞,你媽得找黑社會把我給砍了!”
季小夏被朱尋尋的話逗笑,特別大爺的揮著拳頭,“我的女人誰敢動一手指頭?誰?站出來,看小爺不扒……”
砰的一聲悶響,有一個爆栗打在他的頭上,“再胡說八道,我先把你給扒了!”
扒衣服嗎?
季小夏哈哈笑著張開雙臂,“隨時歡迎!”
朱尋尋再想打他時,季小夏撒開腿跑,兩人在若大的酒店大廳上演了一副你追我打的生動畫麵。
酒店裏燈火輝煌,恍如白晝,從酒店出來才知道外麵已經黑透了,季小夏想開車送朱尋尋回去,朱尋尋以他不是自己男朋友就沒資格享受男朋友才能享受的送人權利直接拒絕。
朱尋尋知道就算自己不回家,陳婉儀也會打電話詢問今天的相相親結果, 有些事她也要當麵給陳婉儀說,所以打車直接回了原來的家。
跟她想的一樣,陳婉儀正坐在沙發上等她。
朱尋尋在玄關處邊換鞋邊對陳婉儀說,“先給我飯,有事等我吃飽再說。”
陳婉儀看她一眼,一邊往廚房走一邊絮叨,“那個小季看著挺有錢,怎麽就沒請你吃飯?”
還吃飯,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今天真是被季青的所作所為嚇住了。
為了讓陳婉儀徹底死心,朱尋尋就把季青是自己學生的堂哥以及季青為什麽要跟自己相親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末了朱尋尋總結說,“所以您別再讓我相親了,這次幸虧是個假騙子,下次如果真遇上個很真騙子該怎麽辦?”
陳婉儀在消化整件事,好一會兒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把事情捋清晰了,煞有介事的問,“你那個學生真的是大富豪老板的兒子?”
朱尋尋喝完碗裏最後一口湯,點點頭,“親生兒子!”
陳婉儀又思慮片刻,猛拍一下手,“哎呀你個死心眼,你怎麽不順手推舟跟你學生在一起呢?”
朱尋尋喝到嘴裏的湯差點吐出來,抹了一下唇角,“說什麽呢,,人家才二十一歲!”
“二十一就怎麽了?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七抱金雞!女的比男的大好,老了讓他伺候你,多好的事啊!”
朱尋尋再一次驗證陳婉儀的腦回路與別人不同,季小夏是她的學生,她又比他大那麽多,明顯兩人就不搭,朱尋尋都懶得跟陳婉儀解釋她跟季小夏為什麽不能在一起,把用過的飯碗端到廚房洗了,擦幹放進櫥櫃,“我呀就是跟您說一聲,別再逼我相親了,也別再給我介紹相信對象了,明白了沒?”
“那季小夏呢?”陳婉儀眼巴巴的問。
壓根沒他什麽事好嗎?
“更不用了你管!”朱尋尋拔高了音量,警告意味十足的說,
“嘿,翅膀硬了是吧?”
陳婉儀追著朱尋尋,她去哪裏陳婉儀就跟到哪裏,不停在朱尋尋的耳邊念叨,無非就是‘不要我管你自己得操心找啊,離了婚更應該具有看男人的眼光‘之類的,巴拉巴拉一大堆。
朱尋尋一邊嘴裏應著’好,好,我知道了‘一邊左耳進右耳出,壓根不知道陳婉儀在說什麽。
突然響起的門鈴打亂了兩人一念叨一敷衍的模式,朱尋尋當時正在給自己榨西瓜汁,掃了一眼身邊的陳婉儀,“快去開門啊!”
陳婉儀瞪她一眼,“看你能糊弄我到什麽時候!”氣呼呼的開門。
’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來不及多想,砰的一聲關上,氣呼呼的又走回來。
朱尋尋分別往兩杯西瓜汁裏麵加了冰塊兒端了過來,把其中一杯放到陳婉儀麵前,一杯端在自己手裏,喝了一口,透心涼,爽,“誰啊,也沒讓人進來。”朱尋尋拿著遙控器隨口問。
“沒誰!”陳婉儀冷冷道。
以為是鄰居借什麽東西,朱尋尋沒有往深處想,開了電視看新聞。
門鈴又一次響了起來,陳婉儀看著朱尋尋說,“別管他,讓他按,惹急了我就報警!”
朱尋尋看她一眼,門外誰啊,把陳婉儀氣成這樣,稍一想,首先想到許錚,放下手裏的玻璃杯,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陳婉儀過去擋住她,“不許開!”
“我就看看是誰!”朱尋尋笑著說。
打開房門,外麵站著的果然是許錚,看看他身邊放著的大包小包的禮品,就知道他是有備而來。
朱尋尋吸了一下鼻子,不停的給許錚使眼色,示意他趕快走。她曾經三令五申,不到陳婉儀鬆口,許錚堅決不能冒然上門,陳婉儀的性格朱尋尋了解,隻能智取,不能硬攻。
她想著,跟許錚的感情穩定了,再對陳婉儀進行潛移默化的熏陶,當初的事其實也不怨許錚,跟他離婚也是迫不得已,他也是不錯的男人,很愛自己啊之類的。
她這邊還一點準備都沒有呢,他那邊就提著禮品上門了,計劃被打亂,讓她如何是好?
誰也沒說讓許錚進屋,他自己不客氣的提著禮品越過朱尋尋進來了。
“阿姨,我來看你了!”許錚淡笑著對陳婉儀說。
陳婉儀冷笑哼一聲,“我可受不起!”
一開頭形勢就不樂觀,朱尋尋幾乎可以預見以後會鬧的怎樣不可開交。
“都坐吧,我們坐下再說!”朱尋尋在中間和稀泥。
陳婉儀看著她,一瞬間似乎什麽都明白了,當即惱了,噌一下站起來指著朱尋尋的鼻子說,“這就是為什麽不要我給你介紹對象不要相親的原因吧?朱尋尋你是不是誠心想把我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