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深藏不露
直到朱尋尋吃的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許錚才結賬牽著她的手離開,許錚問朱尋尋要不要去影視城開場電影,朱尋尋擺擺手,她現在不想坐著,隻想走走消消食。
晚上七點多的S市,正是這個時節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候,因為炎熱在室內讚了一天的力煩悶,趁著晚上涼爽的時候出揮散揮散。
沒有特定的要去的地方,許錚拉著朱尋尋的手漫無目的的走著,隨意的跟她說著話,“誰教你下得棋?”
“我爸!”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想起他了,內心既難過又愧疚,輕輕的歎口氣,“如果他還活著,一定很欣賞你。”
朱成仁在世的時候,經常帶學生來家裏做客,時間久了,從他的言談舉止當中,身為女兒的朱尋尋可以判別出他欣賞一個人的標準,首先要有端正的三觀,全身都充滿凜然正氣,腦子要靈活聰明,可以耍點小伎倆小聰明但是做人要有底線,其次,對人要禮貌,有責任心,懂得體貼嗬護家人,外形最好是高大帥氣,一眼看過去就是一靠譜小夥。
這不活脫脫是許錚的影子?
“能把你養的這麽好,一定是個好父親。”
想起江淮南,朱尋尋看他一眼,有意岔開話題,“你呢?想不想當個好爸爸?”
許錚的腳步一頓,偏頭看朱尋尋,眼睛閃爍著激動的小火苗,看出她的異樣,朱尋尋吸了一下鼻子,“我就那麽隨便一說,別在意。”
許錚笑笑摸摸她的頭,“不在意,等你想生的時候,我們再生。”
散步散到商店,許錚在裏麵買了一副圍棋,回去取車路過一家藥店的時候,許錚讓她在外麵等一下,他進去買點東西。
沒過兩分鍾,許錚從藥店出來,手裏什麽也沒拿,朱尋尋好奇的看他一眼,“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許錚拖了她的手,“沒有!”繼續向前走。
走了幾步,朱尋尋恍然大悟,朝他的褲兜瞥了一眼,鼓囊囊的,一看裏麵就是裝了東西。
他們到剛下存自行車的地方取了車,步行了沒多遠,到了人不太多的地方,許錚膽兒肥說,“上車!”
朱尋尋心有餘悸,“如果再碰上交警怎麽辦?”嘴上說著怎麽辦,身體卻乖乖的走向自行車的後座,坐了上去。
“這次就說小女孩兒找不到爸爸了!”許錚的大長腿猛蹬了一下地麵,自從車迎風駛向前方。
朱尋尋在後麵咯咯笑,擰了一下許錚的腰,“你是不是傻呀?”
“是你傻才對!”
“你傻!”
“你傻……”
“你傻!”
“啊~~我的腰,好,我傻我傻……”
回到酒店,許錚讓朱尋尋先去洗澡,朱尋尋一心想要領教一下許錚的棋藝有多高,簡單的衝洗了一下十幾分鍾就從浴室出來。
朱尋尋住的是標間,兩張床,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許錚正在移動兩張床之間的圓桌。
把圓桌移到窗戶下來,兩邊各擺了一把椅子,把棋盤放上去,然後去推其中一張床,把兩張一米五寬的單人床拚成了一張大床,他上去試睡了一下,小聲的嘀咕,“這下夠睡了!”
一直在擦頭發的朱尋尋,裝著沒看見這些,一邊擦頭發一邊盯著電視裏的廣告看,眼睛的餘光卻把許錚的一切動作盡收眼底。
許錚比朱尋尋更快,衝了個戰鬥澡就出了浴室,他朝朱尋尋走過來的時候,身上帶了一陣涼氣,朱尋尋把自己帶來的毛巾遞過去,看了一眼他精瘦的上身掛著細密的水珠,“你用涼水洗的?”
“嗯!”
其實不光夏天,除了寒冷的冬天,許錚幾乎都是冷水洗澡。
這些都是在部隊上的時候留下的習慣,後來退了伍,也覺得沒必要改,就一直沿襲了下來。
這麽多年,他幾乎都沒感冒過,身體壯像頭牛。
朱尋尋鋪好了期盼,五指並攏,微笑著對看向這邊的許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許錚把手裏的毛巾展開搭在肩膀上,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朱尋尋執黑之,許錚執白,黑子先行,按之前說好的,許錚讓朱尋尋九子,朱尋尋九子占角。
嗯,不錯,確實懂點。
輪到許錚下的時候,他握著白子沉吟一下,“咱們有點賭注才有趣!”
朱尋尋抬頭看他,“賭什麽?”
許錚再沉吟片刻,“我贏了,今晚……”話沒說完,許錚起身湊到她耳邊說完後半句。
朱尋尋臉紅耳赤,推搡了他一下,嬌嗔道,“去邊兒,能不能有點正形?”
緊接著又說,“如果我贏了呢?”
“你說吧,你贏了想怎麽辦?”
朱尋尋學著許錚剛才的樣子嗯~沉吟片刻,眉峰一展,“我贏了,今晚給我當馬騎!”
許錚一怔,尷尬的撫了一下額頭,這……騎字該如何理解?
朱尋尋踹他一腳,“想歪了吧?我說的騎馬是正兒八經的騎馬,你趴在地上,我坐在你身上……”
“坐在我身上?”還說正兒八經?
朱尋尋又踹他一腳,“你故意擾亂軍心是吧?我才不上你的當,快點下棋。”
許錚拿著白子走了一步,“說話算話,你贏了我給你騎,我贏了,做那個不帶那個……”
朱尋尋瞪他一眼,能不能好好下棋了?那麽廢話!
本來,許錚可以說是穩操勝券,想著他的小女人動不動就愛誇大其詞,說會下棋,估計是跟著會下棋的朱教授耳濡目染多少會點,看她平時動如瘋兔的樣子,不是能沉的下心來的人。
不能沉得下心,棋就下不好。
他的女人估計也就懂個皮毛。
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成真正的對手,不然不會主動讓她九子。
可是漸漸的,許錚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他的小女人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垂眼凝眉,神情專注,跟她說話也不不搭理,沉靜如水的目光靜靜的掃著棋盤上的每一個棋子。
更要命的是,他的小女人根本不是隻懂皮毛,每走一步棋沒落一個子都出其不意的桎梏住他的棋路,讓他根本無路可尋。
不到半個小時,第一局就以許錚慘敗結束。
朱尋尋嘩的把黑子都裝進自己的棋盒,準備開第二局,發覺許錚動也不動,抬頭碰上他探究的目光,“怎麽了?”
輕敵,是比賽時的致命錯誤,顯然許錚今晚犯了一個大錯,沒過幾招,就被自己的小女人殺了個片甲不留,大男人臉上無光,倍感尷尬。
許錚輕咳幾下,“那個尋尋啊……我不能再讓你那麽多子了!”
朱尋尋擺好棋盤歪頭看他,“為什麽?”
還為什麽?第一盤我都輸的那麽慘了還問為什麽。
再讓下去,真的要給你當馬了好嗎?
當馬不當馬是其次,自己的女人愛玩,怎麽著都行,關鍵是大男人的臉呐,還是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大男人臉啊!
落棋不悔方為真君子,話都說出去了現在又反悔,許錚自己都覺得挺難為情。
看著他閃爍其詞又痛苦糾結的樣子,朱尋尋小手一揮,“行,咱們這盤就公平決鬥,誰也不讓誰。”
許錚吸了一下鼻子笑了,他的小女人真可愛。
大概了解到朱尋尋的實力,許錚不敢掉以輕心,每落一個字要慎重的縱觀全局想一下才敢放下去,朱尋尋下棋的速度跟她這次的棋風一樣大開大落淩厲狠辣,往往許錚剛下完自己的白子,那邊的黑子都落了下來,弄的許錚這個大男人好不尷尬。
第二盤棋在許錚的負隅頑抗之下,與朱尋尋僵持了四十五分鍾,最後還是落敗。
朱尋尋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許錚,喜滋滋的說,“都說了公平較量,你不用讓著我,真的。”
他真的沒讓好嗎?
小女人一定是故意這麽說的,真討厭!
開始第三局,許錚執黑,朱尋尋執白,各自占角,守護一方,剛開始不知道是朱尋尋有意讓許錚還是怎麽的,許錚下的挺順利的,覺得這局取勝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是到了後來,朱尋尋的分拆技巧太強悍了,總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時候吃掉他好多子,最可惡的是,朱尋尋還嘚瑟的一直催促,“你怎麽下這麽慢啊,下個棋要考慮這麽久嗎?快點啊,好困哦……”
逼的許錚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三局沒有下完,許錚就推了棋盤,身子向後一靠,閉了眼睛,不下了,太傷人了,如果讓以前的戰友知他跟自己老婆下棋輸成這樣,不知道要被取笑成什麽樣?
“不下了?認輸了?”朱尋尋笑的那叫一個幸災樂禍,就差放鞭炮慶祝一下。
“願賭服輸,快點趴地上,讓我……騎!”
這話說的,好……汙!
許錚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坐直身體,不敢相信的看著對麵的女人,她怎麽……怎麽……怎麽能贏了我呢?
雙手交疊放在棋盤上,重瞳微眯,斂了華光,許錚上上下下的看著朱尋尋,這女人怎麽就這麽神奇呢?總能猝不及防的給你很大驚喜。
“說,除了古箏,下棋,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伸過去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挑了她的下巴,“今天索性都亮出來,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