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豪門父子關係淡如水
江淮南被她得去而複返嚇了一下,隻聽她喘著氣說,“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今天過來就是純碎就是想讓你跟許錚和好,至於你的股份你的家產,我想都沒有想過。我讓你跟許錚和好,是不想許錚每次提起父親這個字眼總是想著避開,好像比人矮了一截。至於其他,我沒有想過。”
江淮南微愣了一下,繼而笑著說,“是也罷不是也罷,反正到了最後都是一樣的結果!你跟許錚婚後也要生活不是嗎?”
江淮南笑著,朱尋尋卻覺得這笑容很假很刺眼。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許錚跟江淮關係這麽僵,主要在於許錚太在乎母親的感受,父母的感情他們做小輩的最好不好幹涉,就像江淮南自己說的,他雖然對不起許錚的媽媽,但是沒有對不起許錚。
但是她錯了,錯的很離譜,許錚跟江淮南的關係這麽僵,關鍵不在於許錚而在於江淮南,在於他那個金錢比什麽都重要,人人都要分割他錢財,防家人跟防賊似的狹隘自私的觀念。
“我們有手有腳,離了你的錢,我們怎麽就不能生活了?”朱尋尋真生氣,和藹可親的江叔叔竟是一個金錢至上的葛朗台,自己是那樣把別人想的都跟他一樣。
江淮南笑著,用一種看幼稚小孩兒的眼神看著朱尋尋,張了張嘴似乎要就此再說點什麽,卻轉了話鋒,“算了,說了你不懂。你回去告訴旭旭,讓他趁早回旭日集團上班,省的在外麵吃苦。”
朱尋尋不理解了,他不是不想跟許錚和好嗎?幹嘛還要他回公司上班?
江淮南看出她的疑問,“我公司請人,請誰不是請?與其請一個外人,不如請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何況旭旭確實有些本事!”
“你要許錚給你打工?”朱尋尋越來越不理解江淮南,他這些都是什麽邏輯?
“打工怎麽了?這個世界誰不是憑本事吃飯?”
“可是……”
“可是我們是父子?嗬嗬,親兄弟明算賬,父子本該如此!”
朱尋尋最後說了什麽話怎麽離開的,她都給忘了,胸腔被一種叫做‘不可思議’的情緒充斥著。
江淮南的一番話刷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人不有,哪有親爹跟自己的親兒子算賬的?
沿著一級級青石板台階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好在自己停車的位置比較醒目,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車。
剛跨坐進去,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見一個小白點朝他這邊跑過來,她又從車上下來,在車身旁等了一會兒,江鑫然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因為跑的太快,體力有些不支。
他彎著腰,雙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我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以前覺得江鑫然蠻橫無理,目中無人,跟江家的其他人一比,倒成了最可愛的。
“不是!”
“那你來幹嘛?”
“……我就不該來!”朱尋尋受挫的探口氣,不但沒有解決實質性的問題,反而碰了一鼻子灰,讓人輕看了自己。
江鑫然扶著車身站直身體,笑了幾下,“是不是老頭子說什麽難聽話,讓你受不了了?”
朱尋尋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老頭子不是正常人,跟誰都這樣,三句話不離他那點產業那點錢,晚上睡覺也要盤點一下保險櫃才能入眠。”
朱尋尋驚訝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想到江淮南是江鑫然的親爹,馬上閉嘴。
“他以前過的太苦了,所以才會把錢看得那麽重,你如果了解一下他的過去,或許會改變一些你對他的看法!”
朱尋尋盯看了他幾秒,“你的病好了?”
江鑫然怔了怔,揮了揮手作勢要揍她的樣子,惡狠狠的道:“你丫才有病!小爺看你離開時怪可憐的,給你指條明路,老頭子跟我哥之間的事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解決,你最少摻和進來!”
“喲~~那我還得謝謝你嘍!”朱尋尋諷刺道。
“你要真想謝我,趕快跟我哥分手,省的將來後悔!”
“說什麽呢?”
真是狗嘴裏吐出象牙,對江鑫然的印象剛有一點改觀,他就原形畢露。
天色越來越暗,還刮起了風,天氣預報說最近有幾場暴雨,看這勢頭,過不久就會下。
朱尋尋狠狠的瞪了江鑫然一眼,迎著風拉開車門,臨坐上去的時候,隻聽江鑫然說,“你硬要跟他在一起隻會……”
隻會怎樣,朱尋尋沒聽清,隔著車窗,依稀看見江鑫然的嘴一張一合,她啟動了車子,踩了油門,嗖的一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
還沒回到家,大雨就如期而至。
從車庫到小區樓口幾步路程,朱尋尋就被淋成落湯雞。
打開家門進去,陳婉儀看見她的情景,既心疼又責怪,“下了班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待一會兒,沒事瞎跑什麽?”
朱尋尋接過她遞過來的拖鞋,一邊換鞋一邊問,“還有飯沒?我快餓死了!”
陳婉儀恨恨的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一下,“這麽長時間你都幹嘛了飯都沒吃?”一邊數落著她一邊往廚房的方向走。
也就朱尋尋衝了一個戰鬥澡的功夫,陳婉儀就給她做了一碗噴香的牛肉麵,飄著綠油油菜葉的大海碗往朱尋尋的麵前一放,沒好氣的說,“快趁熱吃!”
朱尋尋真是餓了,拿起筷子哧溜哧溜的吃麵,沒多大一會兒就下去一大半,看的陳婉儀直搖頭,這麽不懂照顧自己,將來嫁了人可怎麽辦?
朱尋尋想起今天與江淮南的對話,放慢了吃麵的動作,含著筷子幾秒,然後就把去找江淮南的事情給陳婉儀說了。
末了,她說,“就沒見過這樣的父親,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外人,以前還因為他多好多仁慈呢!”
陳婉儀沉默了幾秒,給出不同的看法,“這事其實不稀罕,你想啊,許錚現在跟他媽姓,江淮南如果把家產都給許錚,自己的產業就等於有一份姓許,自己的東西冠上別人的姓,要你,你願意?雖說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養在身邊的跟養在外麵的,跟自己姓的與跟其他人姓的就是不一樣。旭日集團就好比江淮南一手打下的江山,他好比就是掌握員工生死大權的皇帝,曆史上除了除了一個武則天,哪有皇帝把江山拱手讓給別人的?”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當初我隻想著許錚去分家產,卻沒有想到這一層。江淮南在商場浸淫數十年,心思早就縝密的不透一點風。咱們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對手。其是他們這種豪門大戶,在利益分配上稍有差池,就胡牽一發動全身,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啊,許錚想要在江家站穩腳跟,任重道遠,必須加倍努力才行,回頭你跟他說,先讓他把姓改了!”
朱尋尋被陳婉儀說的一愣一愣的,碗裏剩下的麵也沒心思吃了,推開大海碗,眨巴的眼睛道:“媽,您這些歪理邪說都是從哪學來的?”
“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回答的倒是理直氣壯。
朱尋尋就知道,翻了個白眼兒站起來,“您以後還是少看點電視多唱點戲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簡單的父子關係說的跟諜戰片似的!
陳婉儀在她身後喊,“你吃完了倒是把碗洗洗啊……”
到了半夜,伴隨著狂風,雨勢越發大了起來。朱尋尋被一個悶雷驚醒,透過米白色的紗窗,看見銀蛇般的閃電劃破天空一而過,緊接著又是震耳欲聾轟隆隆的雷聲。
她起床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經過客廳,依稀聽見敲門聲,她整個神經緊繃起來,壯著膽子問,“誰?”
“篤篤篤!”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朱尋尋剛想去把陳婉儀叫起來,放在客廳電視旁充電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晚上她的手機一般設置成靜音,她走過去一看,竟然是許錚打來的,再一看,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來自於許錚。
她剛準備去接電話,晃動的‘許錚’兩個字驀地停止,一條短信傳進來,“開門!”
朱尋尋幾乎是衝過去開的門,門外站著全身濕透,衣服正滴著水的許錚。
走廊地板上有一大片水漬,想必他已經來了很長時間。
朱尋尋顧不上寒暄與心疼,趕忙把她拉進自己的房間。
剛想去洗手間給他拿條幹毛巾,陳婉儀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敲著朱尋尋的房門,“尋尋剛才你嗎?我怎麽聽著有人氣敲門?”
朱尋尋緊張死了,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是我,我起來上廁所,去,敲門聲……是隔壁老王子的兒子,又喝多了,敲錯門了,我把他打發走了!”
“那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整天就知道喝……”陳婉儀絮絮叨叨的說著老王兒子的不是,打著哈欠,快要走到臥室的時候,停下腳步,對著朱尋尋的房門喊:“你害怕不害怕?用不用我過去陪你睡?”
“不用!我已經睡著了!”
陳婉儀笑了笑,“這個傻孩子!”然後進了臥室。
直到聽到陳婉儀臥室的被關上發出‘砰’的一聲輕響,朱尋尋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洗手間也不敢去了,找出自己用的浴巾遞給許錚,“你湊合著擦一下吧!”
然後轉身裝著給許錚找幹衣服避開許錚脫濕衣服。
在櫃子的最底端找出一套白色跆拳道服,上大學的時候,心血來潮跟著白景譽學過幾天跆拳道,因為被同伴當練習過肩摔摔過幾次,疼的她從此就再也沒有學過,那套衣服卻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我這裏隻有這個你能穿!”
一轉身,許錚正在脫褲子的動作映入眼簾,兩人都呆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