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惡犬咬人

  葉涼舟離開顧家便回到醫院,但他沒有去看白念夕。 而是站在門外,向著裏麵瞥了一眼。


  門上的小窗戶依舊遮著窗簾,什麽都看不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打顧寒塵的時候用力過猛,骨節破了皮,有鮮血溢出來。


  他找了藥棉,擦拭幹淨手上血漬。


  護士建議最好包紮一下,但他還是隻貼了幾個創可貼。


  包紮紗布太紮眼,會看著很可怖,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


  白念夕暈血,對傷口也會過度敏感。


  貼完創可貼,他又回到白念夕的病房外。


  裏麵現在什麽情況他不知道,想要推門進去,又落不下臉麵。


  他喊來陳品,對陳品道。


  “高妍在裏麵。”


  陳品一怔。


  他最近正和高妍鬧矛盾,她提出分手,他在氣頭上,也來了一句分就分。


  倆人正吵的不可開膠,正是誰都不想見到誰的局麵。


  聽說高妍在白念夕病房裏,第一想法就是想轉身走,卻聽葉涼舟又開口了。


  “你進去,問問她們想吃什麽。”


  “……”


  陳品一臉為難看著葉涼舟。


  他指了指腕表。


  “BOSS,現在才淩晨四點,沒到早餐時間。”


  葉涼舟不理陳品的抗議,繼續重複。


  “問她們想吃什麽。”


  陳品都要哭了。


  BOSS您不能自己去問嗎?


  陳品不敢忤逆,隻能輕輕敲了敲門,而葉涼舟則一身疏冷地退後一步,目色孤冷,如高高在上的主宰,對世間萬物統統不屑一顧。


  陳品當然知道,他家BOSS在故作高冷,心中一陣腹誹。


  他不想拉下麵子,卻讓他做馬前卒。


  高妍和簡清檸正陪著白念夕輸液,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護士,便喊了一聲進來。


  陳品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高妍,急忙將視線挪開,看向一旁的簡清檸。


  “想吃什麽?”陳品單刀直入問。


  簡清檸一愣。


  是在問她嗎?

  陳品可是她粉了多年的偶像,第一次見難免激動,居然還問她吃什麽。


  小心髒撲騰撲騰狂跳,臉頰不受控製地紅了。


  高妍看看簡清檸,又看看陳品,一股怒火直衝腦頂。


  “陳品你什麽意思!”當著她的麵撩小姑娘。


  陳品理都沒理高妍,依舊公式化問想吃什麽。


  簡清檸漲紅了臉,知道自己成了他們吵架的擋板,趕緊推搡高妍往外走。


  “妍妍姐,人家是想問你吃什麽!看對你多貼心,你們快出去好好聊聊,念夕在睡覺呢。”


  簡清檸將高妍和陳品都推了出去,一把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平複心情。


  追了多年的CP,原來各自有女朋友,如雷灌頂的撞擊,她沒個一年半載都恢複不過來。


  拍著心口按壓住鬱悶的心情,走到床邊看著蜷在被子裏的白念夕。


  雖然氣憤最好的朋友明知真相還欺騙自己,但更心疼她。


  “念夕,有些事確實需要正麵麵對。但既然選擇麵對,就要讓自己勇敢和堅強。”


  她坐在床邊,看著半睜著眼,根本沒睡的白念夕。


  白念夕盯著眼前的空氣,也不知道聽沒聽見簡清檸的話。


  簡清檸歎息一聲,幫白念夕掖好被子,“你放心,誰欺負你,姐妹幫你欺負回去。”


  簡清檸坐在床邊開始擺弄手機。


  她在網上粉絲群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一直都是粉絲群裏的中堅力量,不敢說一呼百應,一呼九十應還是有的。


  她當即在粉絲群裏呼籲,大家都去網上轉載關於顧寒塵黑料的微博。


  誓必借用廣大網民的力量,讓這個混蛋徹底被黑得無法翻身。


  顧寒塵雖然不是公眾人物,但他是一個企業的少東家。


  身為企業領導,一旦出現黑料,直接會影響公司產品銷售和股價行情。


  簡清檸在網上呼籲廣大網民,抵製萬惡資本家的全部產品,堅決不再購買顧氏集團出品的任何一件珠寶。


  顧寒塵原本就經常得罪人,不少上流圈裏的人對他敢怒不敢言。


  見有人抵製他,居然紛紛跟帖,一起轉載抵製。


  雖然簡清檸力量有限,但還是在網上掀起一股小波浪,還躋身微博熱搜第二十名。


  但很快,顧家就拋出了危機公關處理對策,先是花錢買下抵製熱搜,隨即拋出一款新品打折回饋大眾。


  顧氏集團的珠寶一直以價高出名,女孩子們也都為擁有一件顧氏集團出品的珠寶為榮。


  一時間又掀起一場熱購狂潮,很快就壓下了抵製抗議。


  這波危機雖未對顧氏集團造成直接影響,卻讓顧振國對顧寒塵更加失望。


  也讓葉慧蘭迎回自己的親兒子顧寒羽多了一分勝算。


  白念夕在醫院躺了兩天,一直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讓簡清檸格外焦急。


  她不止一次去找葉涼舟,希望他能想想辦法。


  葉涼舟卻最多隻是站在門外看她一眼,說什麽都不肯進門見白念夕。


  簡清檸很生氣,顧寒塵對念夕做的那些事,又不怪念夕。


  “她還不是為了問清楚緣故,哪有女孩子願意被人一直黑,而你們葉家一直不出麵幫她澄清,你能讓她怎麽辦?”


  簡清檸現在對葉涼舟意見很大。


  她還以為,這個小保鏢很疼白念夕,卻不想是個無情無義的主兒。


  “念夕從小就是這個樣子,有事從不喜歡麻煩別人,總想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可她終究是一個女人,力量有限,你讓她對付一個有權有勢的豪門闊少,那不就是螳臂擋車!”


  “明明有本事對抗的人是你,可你一直躲在幕後沒有動作,她不往前衝怎麽辦?”


  葉涼舟看著在自己麵前機關槍一樣發炮的簡清檸。


  雖然厭煩聒噪,但心裏卻有點小歡喜。


  白念夕原來還有一個這麽護著她的好閨蜜。


  最後葉涼舟終於走入病房。


  白念夕側身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的陽光發呆。


  她現在真的不想說話。


  是從沒有感受過的疲憊,隻想這樣安靜躺著,不管誰進來都不想多看一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好像一切都歸於極度平靜的狀態。


  葉涼舟看著她的背影許久,終於不悅開口了。


  “你終究不信我。”


  白念夕心下好笑。


  她為什麽要相信葉涼舟呢?


  相信他又能得到什麽?

  隻要相信,顧寒塵就不黑她了嗎?


  “你就不該去找他!”葉涼舟低喝道。


  白念夕依舊沒說話,盯著陽光一直看很累,便閉上眼睛。


  葉涼舟見她不理自己,便衝到她麵前,俯身握著她的肩膀,冷聲道。


  “白念夕,惡犬咬人從來不分原因!難道找惡犬理論,他就不咬你了嗎?要直中命門地咬回去,才能讓惡犬真正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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