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0：終端，教廷的覆滅（四）
閆妄補充道：“另外，我需要你派惡魔，去聖所將最後一塊鑰匙碎片竊取，最好你親自去這樣有把握，順帶把那些聖子聖女殺幹淨。”
末了，再次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將堂的力量牽扯進來的話。最好這麽做，未雨綢繆，總好過亡羊補牢。”
墨菲見他不再話，不禁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閆妄笑了笑：“給他們，製造一個切實存在，卻又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人類……其實畏懼的不是惡魔，而是未知，是源於內心的絕望與恐懼。”
墨菲默然，若有所思。
見他這種表情，閆妄索性解釋：“驅魔工會中，術士和普通驅魔人積怨已久，我隻是負責添一把火。
而如果沒有驅魔工會的製衡，教廷勢必會一家獨大。所以我驅使托爾凝聚術士，異族的力量，創建一個可以跟教廷抗衡的勢力。
而這時候，尋個時機安插一個惡魔，並且借助惡魔的優勢，逐漸擴大惡魔在同盟軍中的影響力。
斷絕教廷的後路，也就是他們作為依仗的底牌，召喚堂的力量。
等同盟軍和教廷兩敗俱傷，惡魔的優勢徹底發揮，做一次漁翁，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入侵整個世界。
而且由於之前的鋪墊，在教廷毀滅後，人類自然如以前那樣，有殊死抵抗的勇氣。”
墨菲震驚的抬起頭，躊躇幾分，出言問：“惡魔的……優勢？”
“對啊。惡魔的優勢。”
閆妄露出陰冷的笑容：“教廷的神術，可以恢複人的傷勢，但消耗人的生命，這種代價實在太大了。而且神術卷軸造價不菲，這就是局限性。
惡魔則不同，你可以直接將他轉化成另一種生物，不但會活的更加長久，而且還能斷肢恢複等等，擁有強大的力量。
而人類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外貌，形體的變化。兩者對比，你覺得哪一個更加劃算？有著無盡欲念的人類，會選擇哪一種？
或許一開始，惡魔數量為少數的時候，人類依舊會根據美醜歧視。但隨著惡魔越來越多，甚至於所有人都變成惡魔後，還存在這種差異嗎？”
到這裏，閆妄頓了頓，頗為唏噓的盯著他：“你知道，你為什麽入侵世界會失敗嗎？”
“因為堂。”墨菲下意識回答。
“屁。”
閆妄呸了一聲，冷厲的哼道：“因為你們，在一開始，就把自己擺放在了邪惡的立場上。你們就差打著‘我要屠殺，侵略，占領全世界’的標語了。
而堂比你們聰明太多，他們先籠絡了一部分人類，讓他們獲得好處後，借助這些人的嘴巴，潛默化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並將之放在守護，正義的立場上。”
閆妄接著問：“地獄侵略人間，目的是什麽？毀滅世界？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怎麽可能，這隻是堂那些家夥散播的謠言罷了。”墨菲斷然搖頭，回答：“我所要做的，是將人間進獻給偉大的深淵，毀滅世界幹什麽？”
他繼續問：“既然不是毀滅世界，那也不需要殺死所有人類咯？”
墨菲：“當然！”
閆妄翻了個白眼，撇嘴道：“那你們就不會換個方式？侵略世界分很多種，你非要選擇最難的一種。
如果你換個法，信仰地獄，信仰惡魔的人類，都將會得到賜福，獲得更長的生命，更強的力量。你覺得還有多少人會殊死反抗？
你們一開始的策略是對的，先去清除吸血鬼那些高級的強大存在，但是你們為什麽不先在人類群體中，建立自己的威望，博得他們的信任後，再去這麽做？
這樣不但殺了他們，還能讓人類更加信任你們，隨後在調轉槍口，與教廷，堂抗爭，你們也會有不少的人類擁護者。”
“……”墨菲聽罷，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頓悟感。
敲你嗎！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他堂堂一惡魔領主，竟然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如此長的時間，還需要他人提醒，才得以明悟。
閆妄站起來，歎了口氣道：“其實也不怪你，畢竟局限於這個世界，你的一切都會受到影響，很難想到這方麵。”
“……”
見他不話。閆妄想了想，語重心長的道：“其實，人類這種生靈，是最複雜的，但也是最單純的。
隻要你給的好處夠多，他們絕對會趨之若附，手段緩和一些，他們反抗的力量會更為薄弱。話盡於此，你仔細想一想，反思一下。希望對你將來有所幫助。”
墨菲看著侃侃而談，滿含教的閆妄，嘴角微微一抽。想要開口反駁，但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還真得好好想一想了。
畢竟閆妄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確實比他之前簡單粗暴的入侵方式，要輕鬆，穩妥太多了。
閆妄接過他遞來的地獄之門鑰匙，隨口留下一句：“我先走，你想一想怎麽去聖所，把教廷的後路被斷了。”
眼看著他順著窗口跳出，墨菲一陣無言。
沒等他發出感慨，閆妄突然又扒著窗台湊了進來：“對了，過了今，你以後就附身到托爾的身體內，侵蝕他的意誌。現在這個惡魔首領馬修……應該死在入侵聖所的行動中，他活的時間太長了。”
……
近夜。
托爾仰著頭，仔細觀看著牆上的地圖，濃密的眉毛下，充滿血絲的眼眸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芒。
忽然，房間內傳來一陣輕笑：“好久不見。”
托爾高大的身體，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不禁僵硬了一下，旋即轉過頭，看向聲源：“……好久不見，聖殿騎士團，閆妄閣下。”
閆妄的身影，從陰影出走出，摘下兜帽看著托爾，這家夥五官較之從前更為深邃，眼角已經掛著些許的魚尾紋。“看來你早有準備了？”
“猜得出。”托爾笑了笑，背著手來到他麵前，目光定定的望著閆妄：“教廷把你釋放，肯定有需要你的地方。
你不懂指揮戰爭，但你的實力很強，所以我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一點了。現在看來，我猜對了，不是嗎？”